工作完成後,梅大記者伸個懶腰,正要回牀上補美容覺,忽然聽到手機響。
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梅映雪想了想,按下錄音後接通。
出乎她的意料,這不是恐嚇電話,也不是收買電話。
電話是周宏伯打來的,這回他不知道爲什麼沒用短信,直接打的電話,“梅記者,我這裡還有點金雕集團的猛料,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聽到“猛料”這個詞,梅映雪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金雕集團還有哪幢建築使用了劣質水泥?”
周宏伯神秘地笑笑,“這個猛料,可比劣質工程勁爆,梅記者要是有興趣,還是在老地方見面。”
開餐館的最喜歡大肚漢,當記者的最喜歡聽猛料,尤其是勁爆的猛料。
梅映雪顧不得休息,馬上就跟攝像大哥趕往星巴克。
在那裡,他們見到了等候多時的周宏伯。
“周先生,非常感謝,正是因爲你的提示,我們才找到了敬老院大樓倒塌的真正原因。”梅映雪先是由衷地表示了感謝。
周宏伯微笑,裝模作樣地表示不用客氣。
事實上,他只是個二傳手,所有的消息都是劉牧星告訴他的。
包括今天的內容。
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假蘭海人,怎麼這些事情,恩公居然知道得比自己更清楚。
梅映雪沒跟周宏伯繼續客氣,緊接着便開口詢問,“請問周先生,你所說的關於金雕集團的勁爆猛料,是什麼?”
周宏伯的身體前傾,壓低聲音說道:“金雕公司前些日子從國外進口了一批衣服,結果證實爲是洋垃圾,全被海關扣了。”
梅映雪聽後,無聲地抽動嘴角。
她心說,這確實是爆料,只不過危害程度比大樓倒塌低多了,根本不算是猛料。
周宏伯看梅映雪的樣子,一下子便猜到她心裡所想,於是把聲音壓得更低,“梅記者,如果只是普通的洋垃圾,我連說都不稀說。關鍵這批衣服裡有一部分來自米國的新澤西州,那裡剛爆發了瘟疫,而這些衣服裡,大多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梅映雪聽後,騰地一下站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她的聲音太大,引得相鄰幾桌爲之側目。
自知失態的梅映慢慢坐下。
真沒想到,周宏伯爆出來的,果然是個猛料。
如果周宏伯爆的料是真的,那些衣服裡面,很可能沾染了瘟疫病毒,如果流散到民間,危害無窮。
“周先生,你是怎麼知道的,有證據嗎?”梅映雪目光炯炯地問道。
MMP,這都是恩公說的,我怎麼知道——周宏伯在心裡吐槽。
他當然不可能這麼對梅大記者說,只好故作神秘地笑笑,“老規矩,我只負責爆料,信不信,隨你。至於能不能找到證據,也要看你自己。”
說完,周宏伯站起來,瀟灑地離開,順便把今天的賬目留給了梅映雪——自己都爆兩次料了,咖啡錢就讓她來結吧,算是爆料費。
梅映雪對周宏伯的行爲已經見怪不怪,她跟攝像大哥在星巴克裡多留了一會兒,小聲商討怎麼取證。
同時,在她的椅子底下,有紙條上的花紋正在慢慢消失。
梅映雪是個行動派,喝完咖啡後,她馬上便帶着攝像大哥奔赴海關。
這是涉及羣衆健康的大事,她一刻也不想耽誤。
梅映雪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的採訪異常順利。
當她亮出記者證說明來意時,海關方面非但沒有推脫阻攔,反而熱情地把她請進去。
後來梅大記者才知道,海關方面剛剛結束對“金雕公司進口洋垃圾事件”的調查,正要對外宣傳,結果省報記者就找上門來。
雙方一拍即和。
在海關宣傳部門的配合下,梅映雪完成了對這起事件的調查。
梅映雪將自己剛聽到的消息告訴給海關,當然,她隱去了消息來源。
海關相關人員告訴梅映雪,他們早已經查清金雕公司從疫區運進舊衣服這件事情,由於金雕公司嚴重違反了法律,將被判處高達一億元的罰款。
這邊,梅大記者忙着寫新聞稿,而沙少陽則忙着處理恆星大廈倒塌後的相關事宜。
恆星大廈是商住兩用,本來已經計劃好下個月交工,結果出現這檔子事,交工日期不知道被延長到猴年馬月。
沙少陽並沒有給在建工程上保險,所以大樓倒塌的損失,全都由金雕集團自行負責。
這還不是損失的全部,按照合同,那些商戶住戶要在下個月接收房子,可是房子已經變成廢墟,根本無法交工,金雕集團必須得賠給人家好大一筆錢。
不光如此,這次的倒塌事件,又是一起嚴重的安全事件,必須得找個人出來頂缸。
原本的宮普已經自首,這次要再讓他承擔所有罪名,首先是消息未必能傳遞進警察局;其次,就算消息能傳遞進去,人家也不一定幹吶,那罪名可就大了。
以上都是有形的損失,無形的損失更嚴重。
金雕集團接連因爲因爲質量問題倒塌了兩幢大樓,可以預知,它在建築業內的名聲必然差到極點。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政府招標的項目,肯定不會選金雕集團,否則必然會被羣衆用唾沫噴成篩子。
沙少陽第一次感到,金雕集團已經處在一個危險的邊緣,如果處理不好,就會像以前的天頂公司一樣,資金鍊斷裂,公司陷入倒閉的危險之中。
所以整個下午,沙少陽東奔西走,處理兩幢大樓倒塌引發的事情。
在這種時刻,他放下了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架子,甚至對那些平日裡他都不會正眼看一眼的人露出了笑臉,只爲了爲金雕集團平安地度過這次危機。
我幹你們老母,等金雕集團挺過這幾天,挺到成立新特區的消息下來,我就讓你們這幫混蛋給我下跪道歉!
跟忙成狗一樣的梅映雪和沙少陽不同,此時的劉牧星,已經完成了幕後黑手應該做的所有推動手段,此時業已進入悠哉遊哉的旁觀狀態。
比如此時,他正進行另一項重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