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1602年1月20日,章魚角村。
章魚角村就是那個海盜窩點的名字,在以前這裡確實有一幫漁民,不過他們不是被海盜趕走,就是入夥了。現在村子旁邊的空地上還種了一些蔬菜和瓜果之類,這些都是海盜們閒暇時種的,作爲自己的補給,因爲缺乏照顧,海盜們也不會用心去管理,這些作物都是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這裡的土壤確實不行,都是貧瘠的沙土……”蒙德隨手抓起一把土壤,在手裡捏了捏。白沙莊園地處海岸,大多數都是這種貧瘠的砂質土。砂質土的顆粒粗、孔隙大、疏鬆通氣、透水性好,但是養分含量少,有機質容易分解,保水保肥能力差。這種土質適合種植的作物不多,怪不得大佬們對這裡興趣缺缺,最後把它搞成了一塊公共領地,最終落到蒙德頭上。
對於自己地盤的開發蒙德倒是有些計劃,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先把領地上的那些東西清理乾淨再說。
現在村子裡的空地上,正垂頭喪氣的坐着一羣人,這些人大約有一百五十多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一些比較強壯的傢伙則是被反綁了雙手。他們都衣衫襤褸,臉上的表情都很恐慌,正忐忑不安的偷看蒙德。
現在已經是伏擊海盜後的第三天,這幫人是今天蒙德擊破山賊寨子的收穫。其實這幫人也算不上真正的山賊,因爲這裡也沒什麼東西好搶的。他們這些人很多是本領地的領民,還有一些是其他領地跑來的農奴,他們成爲山賊的主要原因是抗稅。因爲這裡長期缺乏領主的保護,當地領民大量流失,但是帝國派來的代官卻仍然是按以前的稅額來徵收,換句話說就是這些剩下的領民就要承擔幾倍的稅賦。
於是,他們就抗稅了,打死了前來逼債的稅吏之後跑到附近一處山頭落草了。代官擔心事情鬧大了,把自己假公濟私的事情捅出來,也不敢向上面如實告知,就報告有一夥山賊流竄了過來,燒了村子,殺死了英勇抵抗的稅吏,還抓走了領民。上頭派人來一看,果然村子被燒燬了,領民也不見了。於是這件事就算抹過去了,代官的責任沒了,這羣聚衆抗稅的領民自然也就成了盜賊。反倒是真正的海盜窩點,因爲上供得多,卻反而成了合法領民。
如果換成其他地方,肯定就要派兵去剿滅了。但是白沙莊園的情況不一樣,這裡本來就是那種很差的公共領地,根本不受重視,周圍的貴族都不願意在不屬於自己的地盤去使勁。正該管的帝國官方算了算,發現要剿滅這貨山寨要從獅鷲城調集部隊,這一來一回要花不少錢,白沙莊園這破地方一年才收幾個錢?這一趟出兵的花費至少抵得上十年稅金了,這種賠本買賣還是不做的好。
這些年帝國國力日衰,官僚們也是越來越不負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這件事就被獅鷲城的帝國官僚們假裝沒發生,輕描淡寫的漂沒了。於是在帝都大佬們看到的文件裡,只是說這裡盜匪很多,領民大部逃散,只有少數漁民勉強維持。
這件奇葩的事情就連盜賊工會的情報上都沒有,當然這也和這裡不受重視有關,盜賊工會刺探情報也是要成本的,這種破地方的情報又有幾個人會來賣?銷路不好的東西自然不會投入太多精力。
要不是從窩主寇達那裡審問出來了這件事情,恐怕蒙德現在還矇在鼓裡呢。既然得知了對方不是正牌山賊,那麼蒙德就改變了策略,今天一早就帶着大部分人馬去了那個寨子。經過非常簡單,一顆火球術轟開大門之後,蒙德在上前表明身份,大多數人都跪了。少數試圖頑抗的也被蜂擁而至的傭兵們打暈了綁成糉子。
蒙德揹着手在他們面前來回走了幾趟,就一臉爲難的說道:“你們說說,我該怎麼處理你們呢?按照帝國官方的記錄,你們是一羣聚衆的山賊匪幫。按照帝國法律,匪幫團伙當中,主犯可以處斬,從犯處於流放或絞刑,最輕的也是十年苦役。”
下面自然一片哀求,他們都說自己不是山賊,都是因爲代官太坑,他們纔去落草抗稅。
“呵呵,即使你們不是山賊,就算按照抗稅來算,最輕也是三年苦役!”蒙德沉着臉說道。“更何況,你們確實有過搶劫行爲,你們搶劫過黃石莊園好幾次!”
那羣業餘山賊頓時連連告饒,女人們更是嚎哭起來。他們紛紛表示,都是因爲缺糧食纔去搶了幾次黃石莊園,只搶了一些糧食和衣物,沒有傷人。
看到氣氛差不多了,蒙德才說道:“看你們有那麼多女人小孩,也確實有困難,我也不想處罰得太嚴重。但是你們必須將功贖罪!”
“請問領主老爺,你要我們幹什麼?”這時,一個綁住的傢伙甕聲甕氣的說道。這個叫吉姆的就是這夥業餘山賊的頭子,當然那些人都叫他村長。他也是裡面實力最強的,是個五級狂戰士,這傢伙原本不是本地人,是在外面闖了禍被通緝了,就逃到這個三不管的地方避禍來的,後來因爲實力強就被村民們推選爲村長了。
“能戰鬥的跟着我們一起,去清掃領地內的豺狼人和地精等異族勢力,這是第一件事。然後就是重建領地,包括修建莊園、開墾田地,修建道路和水利,以及港口等公共設施,這是第二件事。你們要完成這兩件事,纔算是將功贖罪。這樣我可以不追究你們之前的行爲,並授予你們合法領民的身份……”蒙德嚴肅的說道。
“好了,把他們都放開……”蒙德示意給吉姆等人鬆綁。“你們好好考慮一下,願意將功贖罪的站到我右手邊,不願意的站到左手邊去。”
這還用說嗎?村民們又不是傻子,當然都願意選擇“將功贖罪”。
不過,吉姆作爲村民代表站出來說道:“領主老爺,我們願意將功贖罪,但是我們現在的糧食不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