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鄲國東西四千五百萬裡,由北至南直線一千四百多萬裡。正北及東北,五分之三的國土被莫鹽山脈霸佔。
氣候與大梁上都差不多,四季並不明顯,冬天少有下雪,與甘凰的白雪漫天相比,只相當於初秋,秋老虎一點也不遜色,氣候常年比較嚴熱。
但莫鹽山脈的氣候,卻別具一格,四季分明。無數高峰叢嶺的山腰之上,無一不是冰天雪地,奇寒無比。山脈中心,靜靜躺着一汪,在整個商樑聖星上,也很是著名的大湖:陶安湖。
陶安湖東西長一千三百多萬裡,南北相距三百二十多萬裡,在羣山環繞下,一望無際,煙波浩淼,四周山嶺護衛,常年溫暖如夏;尤其內中元氣渾厚、靈氣毓秀,常有誕生靈智的精、靈、妖;
這些天生之靈,在正式修煉之前,無一不是修者最搶手的寶物來源。但由於外圍的莫鹽山脈太過兇險,能平安進入陶安湖的,必要有天地境以上修爲。
所以,陶安湖經常有天地境修者來尋找機緣。修者趕路,千萬裡可能極爲短暫,但是尋寶的話,千萬裡之廣大,就極艱難了。
何況,陶安湖水系水上、水下、山石地理環境極爲複雜。陶安湖尋寶,多少萬年來,也沒人能夠徹底摸透其中奧妙。就是一份完整的地圖,也從來沒有過。九大宗門中,哪一家也沒有,超過三百萬裡的陶安湖地圖。詳細標註地形比例的,更是稀少。
陶安湖內已探明有四塊連續在一起的秘地,內中好處不少,被九大宗道祖定爲一處秘境。此處,自然就形成了一條商線:陶安線。並特別爲世商大公子,開闢了一條從山外順利進湖的生命線。陶安線隸屬於鍾家。
林琪瑢到瀘鄲,按規矩必須避諱、繞開陶安線。
綠花寨位於瀘鄲國西南部僅有的大面積平原陸地中央;這塊陸地,佔整個瀘鄲國土面積的十分之三,是瀘鄲皇室真正的統治範圍。
林琪瑢帶着八十多人來到綠花寨的日子,正是十二月初八,俗世的臘八節。
夏府位於綠花寨東北,林琪瑢的到來,夏府因之前早有商樑聖宗弟子來測查過出族子弟體質,所以早就知道。
他的姑丈夏井洪捧着夏顏恭送來的東西,雖未得隻字片語,依然是淚水縱橫,五十歲的人了,哭得跟孩子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林月鶿倒是收到了家書,也是情動意切,雙目發紅,轉過身偷偷的抹去眼淚。
林琪瑢經過深思熟慮,決定主動破開與王守直之間的堅冰。來到綠花寨的第三天,便主動找到王守直。
開門見山說道:“十四師兄,載小弟去看看蔚海吧!”
綠花寨離最近的海邊,也有幾十萬裡。林琪瑢約王守直出去,也是避過一些外人的意思。
林琪瑢這回沒帶一個人,王守直見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二話,放出一氣鏈,載了兩人,須臾就到了碧海連天之地。
王守直控制着一氣鏈,找了一處地勢頗高,極利於眺望的擋風之地,與林琪瑢下來一起坐到礁石之上,看着下面浪濤驚石,遠處的海天一色。
“那些就是鷗鳥吧?”林琪瑢指着遠處天上,一羣羣漫天飛舞的花色海鳥。
“不全是,還有海雕和海鷲。在這看着小,其中許多都有丈許長,撲殺海中獵物極爲狠烈。”
這時,林琪瑢肉眼所及,就看到一隻海鳥,雙爪毫不費力的從海水裡,拽出來一條極長的海魚。初升高空,早就等候一旁的一羣同樣的海鳥,便撲了上來,羣起圍攻之下,海魚便屍骨無存。捕獵的那隻鳥,一口也沒吃上,還掉了不少羽毛。
“真傻!明知有揀便宜的,還挑頭去抓。”他首次看到如此壯闊的視野,語氣中全是愉悅。
王守直倒很耐心,“它們都是一個羣體,捕獵是輪流來的。其它的在周圍保護食物。這樣每個成員,都可以保有最基本的食物與安全。”
果然,又有捕上來的獵物,先前那隻也上前去吃搶,如此輪流。不大功夫,十幾只幾乎都吃足了一隻獵物。鳥羣心滿意足的回返岸邊巢穴。
這也是生存法則的一種,林琪瑢想。到處都是弱肉強食,安身立命真那麼難麼。
“十四師兄,小弟一直好奇你怎麼有閒再過來?”
“你想問的是,師兄怎麼能逃脫責罰,完好無損吧?呵呵!”
林琪瑢有些狼狽,辯解道:“那倒不是,只是好奇十四師兄爲什麼又從燾師兄那裡搶了差事來?”
“這可不是搶,是師傅安排下來的。”
“啊?”
王守直睨了林琪瑢一眼,“你以爲師兄被你害得不夠,還願意再來討是非麼?好在,上回你小子還算講情義,讓師兄拿回去了那幾塊石頭,將功折罪,保全了一身皮毛。不然,再見你,怎麼也要揍你一頓!”
林琪瑢一聳肩,心道:看來,王守直髮現了點端倪,但神主文之事,他斷然不可能知道的,定是他在詐自己,可不能上了他的當。
“小弟也就是利用師兄不會讓人來殺小弟這一點,引師兄來救命罷了!心思雖不純潔,但是絕對沒惡意!我發誓!”
王守直陰陰的看了他一會,收回目光,“這點我相信,但是中間的過程太匪夷所思了。並不是我的力量,將楊萬生打得飛灰煙滅,你又沒有修煉過。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竟然引出了這麼嚴重的後果,就是他的本命法寶也沒留下!
因爲這一點,碧海宗纔沒能將罪名扣死了。再加上,師傅拿出了那幾塊石頭,方徹底將我給撈了出來。”
“那太好了!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既然當時情況不可重現,你我又都不清楚,只有讓時間來慢慢現出真象了。或者十四師兄修爲再高一些,說不定就有能力一破究竟!”
這個十四師兄是個膽大心細,扮豬吃虎的傢伙,好險!
王守直聽了,仰頭看看天邊,一會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大聲道:“也是!就算是中間有什麼小貓膩,早晚也逃不過我的手段!
他奶奶的!我居然也有遭人暗算的一天,想想就不爽。”說罷,他站起健壯的身板,朝着海面大喊起來:“早晚有一天,我要抓到算計我的人,將他打成八塊!啊——,啊——”
林琪瑢強自鎮定,穩住心神,自動將這些大喊大叫排出腦外,笑得不露出一絲破綻。王守直定是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
王守直叫喊了一陣,總算胸臆舒暢,拉着林琪瑢問道:“你就不好奇那石頭是什麼寶貝?居然能換過依心三真的死?”
林琪瑢淡淡一笑,他還真沒把那些石頭當回事。
太好他拿着扎手,不好他又看不上。不如給王守直,救他一命來得實際。
“這個小弟真不關心,好與不好對小弟都不好,給了十四師兄更好。省得看了礙眼!”
“哈哈哈!”王守直上來攬住了林琪瑢的肩膀,“面對至寶,心神如一,出來一次,你的心神真是到了一定境界!
師兄也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決定很明智,但就是這般的大緣法,連我師傅都說你不修煉可惜了!怎麼樣,想不想入宗?”
“不想!”
咦?絲毫猶豫沒有?王守直有些意外。
“你不想成仙?”
“四星水體,成什麼仙?”
“可是有大緣法的例外!你知道大緣法嗎?師兄給你講講?”
“別!”林琪瑢攔住王守直,“如師兄所說,大緣法的人,要是真有大緣法,不想成仙也難。小弟是不是有大緣法,現在下定論爲時過早。真有大緣法,小弟早晚也會與師兄成爲同道中人。這個十四師兄不要再勸了。”
王守直看林琪瑢意念堅決,一時也無良策,再想想林琪瑢說得也對。大緣法要看以後。就是凡人,林琪瑢也年青得很。不急於一時。
“好吧,師兄就不說了。”一會又神秘的對林琪瑢道:“真不想知道石頭的事?”
“師兄說小弟就聽聽;不說,小弟也不好奇。”
王守直泄了一口氣,怏怏地指着林琪瑢道:“給你講故事,真是太沒氣氛!聽書的要是都跟你這樣,說書得都得餓死!得——我直接給你說吧。
那些石頭其實都是精金!”
“什麼?”林琪瑢這回真是愕住了,他摸出一支精金的發笄,指着它道:“這纔是精金,那些石頭充其量裡面有點金色的星星點點,就算是精金含量也是有限,九成應當是石頭!”
林琪瑢的反應,讓王守直來了興致,“你這是精金不假,但與那石頭完全沒法比!”
“這回小弟還真想聽聽了!願聞其詳!”
王守直也不賣關子,收了笑鬧之色,一本正經道:“那是經過融仙金光,融煉石頭成就的精金,哪是普通精金可比!”
“融仙金光?碧海宗就是爲了這樣追殺小弟?”
林琪瑢此時才恍然大悟。
王守直點點頭,“這裡牽扯一宗隱秘,是碧海宗的絕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