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瑢拉開兒子：“真惹事了？”
林祥羲期期艾艾嗯了一下。
“男人哪有不惹事的，只要做事有底限，分得清楚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就行。”
林祥羲掏掏耳朵：“什麼能做，什麼又不能做呢？”
林琪瑢頓了一下：
“這話問得好。能不能做，在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不同的答案。
對看重實力的人來說，本身實力做不到的事不能做，能做到的事，不論何事都可以隨便去做。
對於重情重義的人來說，凡是可能傷害他所關心重視的人或物的事不能做，其它的都可以做。
對於護家之人來說，凡是有可能危害家族與家族成員的事不能做，其它都可以做。祥羲以爲自己是哪一種人？”
這跟剪小月亮辮子的事好像沒關係……
林祥羲張張嘴爲難道：“兒子……好像三種都有一點。”
林琪瑢摸摸兒子腦袋：“這就對了。世事從來錯綜複雜，什麼事都不可能單獨存在。所以實力、情義、家族摻雜在一起，做和不能做的底限自然就有了答案。”
林祥羲眼睛一亮：“爹是說既然三者都有能不能做，那麼刨除三種不能做之後，就是能做的！”
小月亮辮子可以剪！
林琪瑢失笑：“哪有這麼簡單。三種能不能做常常互相沖突，我們就要面對抉擇。抉擇一下必然有得有失，因此纔會有萬千痛苦煎熬。”
原來，煎熬痛苦是這麼來的？林祥羲終於聽進去一句。
“可是爹爲什麼沒說仇恨的人、怕死的人呢？”
這個孩子很聰明，無怪他祖父管得嚴厲。這樣的身份再加上如此機靈的性子，一旦長歪真不容易糾正。
林琪瑢道：“你只要把爹說的三種能不能做弄明白，其它的就沒有意義。”
“仇恨和怕死也沒了意義？……可是爲什麼還有不共戴天、貪生怕死呢？”這跟以往認識截然不同，林祥羲腦子有點亂。
“實力、情義、家族，爹稱它們爲浮世三相。
浮世三相是三種最普通、最基本的表相。吃透三者間的異同，再去思考仇恨生死或其它種種，你會發現仇恨可以忍耐、怕死畏怯之心可以消失一空，其它種種也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經過浮世三相的煎熬，我們才能接觸事物本質，得到更大的啓發與發現。”
林祥羲突然問：“如果不能做、兒子又想做怎麼辦？”
林琪瑢一哂：
“那就要考驗你的智慧和本事。如果你的做法無論如何都會傷及浮世三相的話，你的所作所爲就是任性與不負責任。
真正高明的人會用超凡的智慧謀略，不但不會傷及三相，還會讓其吃到不能想像的大餐。你若有膽量，可以去試，但也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想到後果，林祥羲臉色發苦。
關鍵是，他已經做了啊。
……
林琪瑢與肖一南在神道幻海的住處是一片秀麗園林，父子二人落上一弧拱橋，肖一南住處近在眼前。
“吱呀”門開。
“琪瑢！！”泯一頭扎進林琪瑢懷裡，興奮打滾。
失去小玫瑰陪伴，泯已經許久沒有笑過。
“林道友……”重慧元奔出門外，無限希冀看向林琪瑢身後……沒有祝小山的影子。
最後希望破滅，這位堅強的女神王再也忍不住蹲在門口嗚咽起來。
沒有撕心裂肺地哭喊，卻更加擊碎人心。
林祥羲跑到門口俯身扶起重慧元：“嬸嬸。”
“祥羲，去守着你娘，爹有話跟你嬸嬸說。”
“是。”林祥羲進入室內。
“重道友跟我來。”林琪瑢來到不遠一座院落。
看到林琪瑢進入主室，重慧元腳下一停：“林道友有話請講。”
林琪瑢頭也不回道：“道友進來就是。”
重慧元想想還是跟了進去。
主室中牀榻俱全，林琪瑢來到牀前，單手一劃，牀上浮出一道透明的人影，重慧元立馬撲到牀邊，驚恐叫道：“小山……小山！！”
“小山沒死，太好啦！！”泯跳起來拍爪。
叫了半晌祝小山沒反應，重慧元抓住林琪瑢的胳膊：“他……他到底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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