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湖泊平靜的水面上,一條半透明的人影突然從水中飛了出來!
出得水來,林琪瑢就以十枚“開”字虛符,解了身上十枚“融”字和“滑”字虛符狀態,魂識感應瞬間覆蓋了方圓四五里的區域。
此時他的所在爲一處湖水中心,到最近岸邊約有二百餘丈。只在距他五百多丈處的岸上一條土路之上,有幾個村人模樣的男子,正向這邊走來。
林琪瑢重新沉入水中,脫下身上縞素,換了一襲普通白衣長袍,並掏出一張皮質面具附在臉上,手上光華一閃,面具渾然與本身融合在了一體。自覺不算華麗與特別,才向着岸邊飛了過去。
阿鐵和秦伯、秦伯的兒子阿功,走在回村的路上。旁邊是他們端雲縣最大的水源湖:**湖;他們是圍繞**湖存在的四個村中上田村的村民。
阿鐵嗓門很宏亮,他樂呵呵朝着秦伯道:“秦伯,我娘問不知二妹妹什麼能過門?”
秦伯看了阿鐵一眼,捋着鬍子只笑不語。卻是阿功一旁叫了起來:“阿鐵,你就這麼急着我妹夫?二妹才十六,還是等到十八再說吧!”
阿鐵紅着臉,不好意思道:“不是我急,是我娘!整天說二妹大了,該過門了。”
秦伯無奈搖搖頭,“你娘是想早點抱孫子。你回去告訴你娘,就是我說準的,我們提早一年,你家再多等一年,明年就來接親吧!”
“真的!”阿鐵一聽,黝黑的臉膛倏地一亮,咧着嘴嘿嘿直笑。
“幾位老鄉,請問這是什麼地界?”
三人一驚向前路一看沒人,但覺有上邊有物,看向半空之中,三人忙上前一禮:“參見前輩!”
林琪瑢皺眉,前輩?
“請起,本人只想知道到了哪裡,如今是幾月了?”
阿鐵忙應道:“原來前輩剛出關!現在是二月十九,我們上田村開始耕種的季節。”
二月十九?祝劍的月份與日期甚至是節氣與商樑聖星根本不一樣,這與兩星地的大小有很密切的關係;一天的長短也有所不同。
祝劍因是中小星地,一日相對較短,商樑一天,在祝劍卻相當於十五個時辰;祝劍通行一種適合本星地的日期,年曆,時辰。但是相對於整個以商樑聖星爲基準的左界歷來說,都會有一個對照。
林琪瑢只知當初他進青黃梯的時候,是左界歷的五月二十,祝劍星地的二月初二,不知今天左界歷是哪天?
“不知左界歷是哪天?”
“今天是左界歷六月初三。”
六月初三!那就是說今天是來到祝劍的第十四天,他十一出的青黃梯,昏迷了兩天多。林琪璁的最多堅持不過十七天。
他向三人一禮:“多謝!此地屬於哪個國家?還要相問這裡最近的城鎮在哪?”
秦伯與阿功互相對視一眼,都感覺這位前輩太無知了些。但是還是好言回答道:“最近的城鎮是沿此驛路前行十七裡的蒙田縣,而再大一些就是蒙田所附屬的主城瑤喜城了。本國是潤壽國。”
林琪瑢再次稱聲“多謝!”身形陡地拔高流光飛去。而三人手中卻各落下一顆金珠。
阿鐵忽地喜出望外:“這下明年二妹進門,能辦得更風光些了。這個前輩比前些天過路的那一隊要大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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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瑢在離蒙田五里之處,在一片樹林之中,換了一身藍色箭袖,搜摸出一柄從來沒用過的武林配劍,提在手上。快步走進蒙田縣城。
林琪瑢買了本潤壽國州郡分佈圖,還有左界歷的新沙漏與祝劍歷的沙漏,更儲備了不少吃食與清水。
他平日不吃不喝也感覺不到飢渴,只是習慣到了時候,還要吃點東西。他現在確實不知曉,最長時間可以間隔多長時間吃一次東西。但是外法修者還是多準備點食物,總歸沒有壞處。
潤壽國國都名爲德源都,距離蒙田縣向南一千六百多萬裡。看來,只有到了德源纔有可能搭上飛渡,也才能打聽到一些最近的情況。
林琪瑢將飛知了取了出來。這是一件高級飛行法器,天晶足夠一天足以飛行一千萬裡。但是一千六百多萬裡的距離,對於時間如此緊的林琪瑢,速度卻是太慢。
低級寶兵飛渡一天也才一千五百萬裡,中級寶兵則會達到一天七千萬里。至少要找到一間有中級寶兵的飛渡行才行!
主意打定,林琪瑢上了飛知了,只用了一個多時辰就找到了一百萬裡外的瑤喜城。
瑤喜城是潤壽北部四大城池之一,到了此處最讓林琪瑢驚喜的,就是發現了宗門經營的飛渡行,其中一家赫然是中型宗門君山門的標誌!甚至還發現了小王宗的一處堂口,讓林琪瑢心中又生出了強烈的警覺!
左右一瞧,飛渡行周邊有兩三條主要由修者經營的街道,在街頭掛有一塊低級火香木標示的牌子:混市。這些街道內還有三四處小拍賣榷場和七八處酒樓,甚至還有妓館。
林琪瑢收起寶劍,順利的在混市中買到了祝劍星地完整的地形圖。他沒有急着看,稍微停了停就直接進了旁邊混市中一處最大的酒樓,撩起袍子跨進了酒樓的大堂。
“這位前輩,不知想要樓上還是在樓下?”一個機靈的小廝跑了過來。
林琪瑢略一感知,發現他只有引氣,便一笑道:“你才引氣,還需好好靜修才行。”隨手遞給他一塊原晶。
小廝忙接過林琪瑢賞,小心的賠笑道:“小子哪不想多靜修,只是修煉沒有身家,寸步難行,只得來此打個零工。”
林琪瑢點點頭,他知道地宗以下散修的艱難,便不再多言,只道:“帶我到人多的那層。”
“人多?”小二想了想高聲叫了聲喏:“三樓雅間一位——前輩您請——”便上前引着林琪瑢順着東邊的樓梯向上而去。
“三層人多!這兩三天來瑤喜的修者越來越多,聽說多是九大天宗的。就是此地的地頭蛇君山門分堂,也開始緊張起來。三樓是這個分堂的副堂主秋前真前輩,來會幾位遠道而來的天宗友人。”
“哦?”林琪瑢心中一動道:“九大天宗的人真是無孔不入啊。”
小二忙道:“聽飛渡行老錢說,在東南之王小王宗被三大天宗爆了主星之後,咱們祝劍星地的禹山青黃梯也出了大事,天宗六大道祖大打出手。前輩可別對人說是晚輩說的。”
林琪瑢一笑道:“這有什麼稀奇,這事兒本人也知道一些。聽說立了個‘三寶定鑑’呢!”
“啊!這個前輩也知道?晚輩還是頭前到三樓送酒時剛聽的。前輩的消息真靈通!到了……”
林琪瑢眼前一亮。
這是一層十六七丈長,**丈寬的長方廳堂。地鋪錦氈,四壁掛玉,分了四個寬丈餘,長兩丈許的青木隔成的樸拙雅室,分在廳堂兩邊;中間之處很寬敞的地方,則擺了四張青木大桌,各擺八張青木大椅。其中三張已經人滿,另一張上只坐了三人。雅間之中也已兩間有人。
林琪瑢沒做逐一打量每人境界的犯忌之舉,只是略一感知此處所有人的氣息,發現最高的也只兩三個山境後期。小廝將林琪瑢領到右側靠外的一間,正好對着樓梯口,能夠看清人來人往。
林琪瑢進了雅間,在雕得頗爲玲瓏細膩的圓桌主位坐了下來。隨後點了一桌子好菜,要了兩壺靈茶。又打賞下去一地晶,樂得掌櫃親自上來道謝。
雅間門一關上,林琪瑢在內裡放出魂絲細細感應一番,並無發現有什麼不妥。但小心起見,他還是一手捏了一枚“窒”字虛符,在取出花韻的瞬間打了上去,仔細聽起了外面的動靜。
“……我還看不上梨花精,那女人真他孃的狠!真兄不知,她符道不錯,殺人同樣不眨眼!這樣的老婆,喬某可消受不起……”嘖嘖之聲傳來。
“呵呵……”一聲低笑傳來,“喬兄這般想也不錯,只是段白梨每年符籙所賺的晶石是大把大把的,少說也有一千多塊天晶,這樣的女人,能看上你,你就真的沒想法?”
“噗!”的第三個聲音出現,比較細一些,音調倒是不高。“喬師兄是看上了季師姐,可是季師姐看上了神王宗的白夜……”
“李更!再胡說……”喬師兄有些惱羞成怒。
只聽又來了第四道聲音:“喬兄不必如此。那白夜已經開始衝擊地境道君,喜歡他的多了。季如歡也只能是空想。就如那白南笙一樣,左界哪個女人不眼饞,可也只能幹看着!喜歡與能不能到手是兩碼事,你還是該下手就下手纔是!”
“你們不知道——”喬師兄有些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