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位歸天位,地位歸地位,神位歸神位,哪來從哪去,特此送你上黃泉。”
我燒紙的時候,將元寶都裝在孔明燈裡,孔明燈的帆布上,我寫了劉狗剩的名字。
我怎麼也想不通,劉狗剩會是法海的轉世,不是說老王家纔是,他們一家還是做紙燈籠生意的,後來死於水鬼手上,上官皇后寧願做二房,也要嫁給他。
這究竟是什麼回事?是誤判,還是另有其原因。
嗚嗚嗚
劉大娘留下一筆錢傷心欲絕,就回了孃家,只有我一個人在主持,應付賓客,臺下坐着一羣我不認識的人,有幾個同學認出了我。
他們告訴我,狗剩在我走以後,性情大變,變得神神叨叨的,每個想要靠近他的同學,都特別排斥,上課不看學科書看經書,下課不去玩,去寺廟打坐,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他不是休學回家,而是被學校開除的。
嗡嗡,我腦子跟炸開一樣,看着靈堂上黑白照片的人,此刻他的五官,少了少年的英氣,眉宇間都帶着大人一樣的成熟穩重的眼神。
我將所有的紙錢全部燒了,就在我準備扔一支毛筆的下火盆時,不小心被火燙傷,疼的我砸手指頭,一大個水泡冒出來。
水泡冒出來的時候,一定要把皮撕破,將裡面的膿水給放出來,纔會好,於是我擡嘴咬破水泡,出的不是膿水,而是血。
嘀嗒嘀嗒,血滴在火盆裡,屋內的白燭全部熄滅,來奔喪的人同時變得安靜下來,紛紛吸了吸鼻子,順着我的視角,看向天空。
天空原本是有些陰暗沉沉的,此時變得晴空萬里,烏雲散去,向南飛來大鵬鳥,成一支飛行隊伍,紛紛向我們這邊飛來。
“你們看大鵬鳥,它們飛行的圖案,像不像飛龍展翅?”
一縷陽光順着破瓦片屋頂破洞,照射進來,恰好灑在棺材上,我看着這幅棺材,金光閃閃,我內心有一絲恐懼。
我在害怕,是的,害怕棺材裡的人活了。
嘶嘶嘶
那蛇聲,又出現了。
夫人,法海收服白起的時候,是用金身鎮壓雷峰塔,雷峰塔倒了金身碎成太多片,降落在每個角落,或許是人身上,也或許是小動物,更有的是剛出生的嬰兒,你不可以掉以輕心。
靈堂都是這條蛇的聲音,可是我始終都找不到蛇影,在場的人注意力全在鳥身上,沒有人發現我在小東西。
先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那條蛇,不找到它,我就想知道這蛇,爲什麼不以實體的身份見我。
嘶嘶嘶
夫人,不可以掉以輕心,快將棺材蓋住,不能讓陽光灑在棺材上,當棺材吸收了天地靈氣,你就送走不了他的靈魂,和那些怨鬼一樣,永生永世不得走出下塘關。
“出來說話!我想知道你是誰,出來!”
“初七是在跟我們說話嗎?好像是,好像不是。”
“噓,我們是來看狗剩的不是來看她的,快燒紙吧。”
……
此時的棺材,擺放頭部位置,飛來一隻金色的蝴蝶,落在那裡一動不動,翅膀特別的漂亮,張開翅膀動了一下,都會掉散出金粉。
太美了!
金身所在,金石爲開,精誠所至。
我滿腦子都是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千手觀音、鬥戰勝佛、十八羅漢等神仙畫面,他們都在我耳邊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頭暈眼花,我想這一定就是法海金身的力量,於是拖下外套,直接蓋在瓦片缺口陽光照射的位置,蝴蝶飛走了。
天空中飛來的大鵬鳥,散開了隊形,紛紛飛向各處。
我彷彿躲過一劫一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奔喪的村民嚇得給我遞來一杯水,各個問我怎麼了。
我怎麼了?不就是聽到那唸經超度的聲音,就是一陣接一陣的頭疼,心煩而已,好像讓聲音停止,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你們沒聽見嗎?”
他們搖搖頭,將手裡的鮮花,放在棺材蓋上,散席。
留我一個人站在院子裡,回憶剛剛發生的一幕,他們告訴我,我好像瘋了一樣,在地上打滾抱着頭直喊疼,然後開始抓,瘋狂的抓撓自己的肌膚。
我看着我的胳膊,都是抓痕,於是我怕了,我原本以爲害我的只是看得見摸不着的鬼,沒想到更厲害的是,看得見摸得着,隨時都會出現在我身邊的法海。
他金身的碎片掉落在各地,每次法海的金身出現,我都會很倒黴,不是撞鬼就是蹲公安局,不是受傷就是掉錢,好像法海就是我的剋星一樣。
“我好像錯過了什麼,不過看剛剛的天象,我想你應該知道,如果成爲白起,你最大的敵對可不止鬼,而是法海,所以你真的要變強,不想死的話。”
李富貴,不知道啥時候被唸白排出來了,再次看見他的時候,渾身都是髒兮兮的粘液,一陣陣的惡臭,讓人覺得噁心。
這人不可靠,可是他說的話,句句在理。
白起保護了我十八年,十八年來我遇到大小不一的怪事,可是從未放棄過活下去,一點痛苦都承受不了的話,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可以,從今天開始,我願意接受你的魔鬼訓練,但是你休想傷害我的孩子,否則……。”
“歐啦歐啦,否則讓小蛇娃吃了我,沒問題!我已經擁有不死之身,不怕被吃,而且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所以我現在做的,只是好心沒好報,可以了吧?”
李富貴彈了下手指頭,身後就出來他的手下,一個個都是面生的臉,辭職一批又一批,他倒是有錢的很,不斷在招,既然那麼想幫我,那麼我只要盯住他,就好了。
棺材一擡,我們下葬的隊伍浩浩蕩蕩的上山,然後刨土將棺材腳朝下,讓後蓋土放上墓碑,一路上很多村裡人在圍觀,說我很強,能結識到那麼有錢的朋友。
回到樹洞屋後,我餵飽唸白,將她哄睡
,問了一句,“我們要怎麼訓練?什麼時候開始。”
“黃泉路上事多的很,想訓練隨時隨地,隨機應變,最主要你的決心,不能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