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確確實實,他做到了。
兩人的喉管,發出氣管斷裂的聲音,然後頭一歪,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
爲首的小混混,瞪大眼睛,他怒罵着揮舞着刀子上前,可是他的刀子沒有落在白落的身上,卻着着實實的割在他自己的身上。
先是他的兩個耳朵,然後是他的鼻子,最後是兩隻眼睛,他驚恐的尖叫着,將自己臉上的五官,一個一個的剜了下來犍。
滿地的鮮血,滿地的人肉沫子,剩下的兩個人,嚇的瑟瑟發抖,不住後退。
白落轉身,看着後退的兩個人,“你們還想展示你們的厲害給我看嗎?”
那兩人搖頭,驚悚的尖叫着,朝着後方跑去。
後方,開着車子的兩個小混混已經過來,他們一見地上鮮血淋漓,不住抽、蓄的老大,頓時開車朝着白落撞去。
白落冷漠的看着開車的司機,眉頭都不皺一下,定定的站着。
白光一閃,隨着鮮血飛濺,有兩個人倒在了血泊中。
那開車的混混,雙腿不住顫抖,下車查看情況。
卻見倒在鮮血裡的,不是白落和柳清清,而是他的兩個逃跑的同伴。
他們大叫起來,這是見鬼了嗎?究竟怎麼回事?
“那,那裡……”坐在副駕駛室上的混混,顫抖着,指着牆頭。
開車的混混轉身,就看見了白落和柳清清坐在牆頭上,悠閒的看着他們。
白落從身上拿出一盒煙,點燃抽了起來,他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個菸圈,不緊不慢的盯着他們。
而柳清清則是秀眉緊蹙,坐在那裡緊抿柔脣,不發一言。
白落在心裡嘆息,果然清清不是傾城啊,若是傾城看見這樣血腥的場面,早就抱着他不住尖叫了。
“鬼,他們是鬼……”開車的混混,顫抖着尖叫,朝着巷子口逃去。
白落將菸灰彈在地上,漫不經心的道,“原來人類都怕鬼……”
他的話音剛落,死在巷子裡的人,都站了起來。
他們都染着黃頭髮,渾身是血的朝着逃跑的兩人追去。
其中一個被車軋死的,身子已經癟的不成樣,半顆腦袋都掛在車輪上。
他緩慢站了起來,身體如一片薄紙,不住飄蕩,然後癟癟的身體,跟充氣的氣球一般,不住膨脹,最後血淋漓的開始追前面逃跑的混混。
還沒有逃到巷子口,那兩個混混已經被這些死人追上,他們上前,一口一口將這兩人撕咬的粉碎。
血腥的一幕,就此打住。
白落吸完了一支菸,這才拉着柳清清的手,回到他早已經預訂好的酒店。
“我們要在這裡住多久?”柳清清看着酒店的設備,面無表情的問道。
“半個月吧,有很多地方,我一直想要帶你去,卻始終不得空,現在終於有了時間和機會!”白落淡漠的道。
“好,就半個月的時間,晚安!”柳清清說完,就準備關門。
白落卻伸手,攔住了房門,他皺眉看着她,“我只訂了一間房!”
“你可以再去訂一間!”柳清清的手,放在門上,攔在門口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
白落挑眉,“這裡沒有預定,根本就沒有拿不到房間!”
“那你的意思是,你睡房間,我睡外面?”柳清清看着他,神色冷漠。
白落自嘲一笑,跟女人講道理,真是這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他退了出去,柳清清關好了房門。
須臾,房門再次被敲開,柳清清站在那裡,蹙眉看着門外的白落。
他雙手撐在門上,神態慵懶的道,“其實,這是個套房,你可以讓我睡沙發!”
柳清清回頭看了看,沙發和牀的距離,這才點頭,讓白落進門。
魔界,金烏王府,鄔伢月閒到發黴。
蕭墨已經閉關三天了,他說了三天之後就出來,爲什麼現在還出來?
難道是他療傷出了什麼問題?
不可能,老祖宗給了他一本療傷的秘術,他只要照着修煉,就不可能出現什麼問題。
或許是他傷勢比較嚴重,所以呆在裡面比較久吧……
鄔伢月單手托腮,昏昏欲睡的守在蕭墨房間的外面。
屋子裡面,卻早已經沒有了蕭墨的蹤影。
蕭墨呆在魔王的宮殿已經兩天了,他要等一個機會,等着和魔界的使者,一起混出魔界。
他不能一直呆在魔界,他心裡念着柳清清,擔憂着小奶包,在魔界呆了兩天已經是極限了。
清清葬身在黑泥潭,姬風和黑羽尊者還在逍遙法外,他必須回去,承擔起報仇雪恨和照顧小奶包的責任。
終於,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魔王殿走出了一個帶着黑帽子的使者。
他化作一隻蒼蠅,飛了過去,然後藏在了使者的帽子裡面。
這使者卻不是出魔界,而是輾轉去了牛魔宮,他沒有辦法,只好潛伏在使者的帽子裡面,繼續等着機會。
終於,三天之後,這使者接到命令,去妖界找明王商議事情。
蕭墨跟着一起,再次經歷了黑泥潭,然後逃出了魔界。
他躺在黑泥潭的旁邊,雙目無神的看着天空漂浮的白雲,心裡是從未有過的明淨。
是了,首先去找小奶包,然後帶着他去給清清報仇。
姬風,黑羽尊者,還有那個張賢,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但是姬風后面,是水月洞天,他若是想殺姬風,就必須有一個匹敵水月洞天的勢力。
首先他想到的是蛇屆,他本是蛇太子,可是卻因爲哥哥的妒忌陷害,流落在外。
現在,是他回去,重新掌權的時候了。
他必須,將一切的權利握在手上,然後逼着水月洞天交出姬風。
他要讓姬風和黑羽尊者死的比清清悽慘一萬倍……
清清,他的清清……
蕭墨閉上眼睛,腦中閃爍着清清的音容笑貌。
她生氣的樣子,她發怒的樣子,她冷漠的樣子,還有她對着他笑的樣子。
心口好痛,他的心在黑泥潭的時候,已經被人親手剜掉。
總有一日,他要踏平黑泥潭……
水月洞天中,小奶包坐在那裡,鼓着嘴巴看着白升。
白升慢條斯理的喝着他新摘回來的茶葉,用眼睛的餘光瞟向小奶包。
“你和那個神子一樣是壞人,孃親和爹爹現在很危險,你也不管不顧!”小奶包咆哮着,怒吼。
他肩頭的小妖獸,跳來跳去。
“不管神子怎麼做,他都是水月洞天未來的繼承人,你要是還想呆在水月洞天,就乖乖閉嘴!”白升端起茶杯,吹了一口上面的茶末,緩慢的道。
小奶包不服,鼓着嘴巴別過頭去,他被白升點住穴道,根本就動彈不得。
“齊河長老已經去了你說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清清和蕭墨的影子,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蕭墨先去招惹姬風?”白升放下茶杯,溫和的看着小奶包。
小奶包冷哼,拽拽的仰着頭,看着屋頂的房樑。
白升嘆息,“你不肯說,我只好把你一直定在這裡了……”
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小奶包對着他的背影大喊,“喂,你是個糊塗的長老,你是個不稱職的師傅,我替蕭墨鄙視你!”
白升卻根本不理會,只是闊步離開。
小奶包氣的咬牙切齒,都怪他不好,是他鬧脾氣玩離家出走,這才害孃親和爹爹被那個姬風欺負。要是讓他出去,他一定好好聽話,再也不跟孃親鬧脾氣了。
孃親要是喜歡蕭墨,就讓他們在一起好了,反正蕭墨做自己的爹爹也不錯。
小奶包鼓着嘴巴,開始後悔。
他胖胖的腳丫子,因爲椅子太高,所以根本不着地,只能在那裡晃啊晃。
小妖獸跳來跳去,最後跳的累了,就趴在他的椅子下面睡着了。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是門被推開,張賢走了進來。
小奶包大叫,“壞人,壞人,你把我孃親怎麼樣了?”
張賢環視四周,見附近沒人,隨即冷笑,“小鬼,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你的孃親!”
他伸手,手心的玄氣朝着小奶包擊去,小奶包被固定在那裡不能動。
眼看着那黑色的玄氣,就要打中小奶包的胸口,卻在靠近他一發絲距離的時候,驟然彈回。
白升在這裡設了結界,憑着張賢的實力,自然是無法突破。
張賢被反噬了回去,踉蹌幾步,脣角溢出血絲的看着小奶包。
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張大人,您怎麼會在這裡?”
張賢回身,定定的看着丫鬟,“我奉神子的命令,來帶這個孩子走,你們立刻將他交給我!”
“不要,我不要!”小奶包在一邊,嚷嚷着搖頭。
丫鬟爲難的道,“白長老交代過,這個孩子打碎了他不少值錢的東西,在柳清清沒有回來之前,這個孩子哪兒也不能去!”
“放肆,神子的命令,你們也敢違抗嗎?”張賢怒吼,氣憤的看着地上的丫鬟。
什麼打碎東西?什麼哪兒也不能去,他根本就是明着在懲罰這個孩子,卻是暗中保護。
他弄的這個結局,誰能破開?
丫鬟趕緊跪地,“白長老是這麼交待的,請張大人恕罪!”
張賢怒視着地上的丫鬟,轉而將眸光投向小奶包。
小奶包正得意洋洋的吐着舌頭,朝着他扮鬼臉,模樣十分可愛。
而他身下的小妖獸團團,正呼呼的打鼾,睡的十分香甜。
張賢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想要將小奶包從結界中抓出來,可是在他的手觸碰到小奶包身體的時候,宛若電擊一般,瑟縮了回去。
他黑沉着臉,冷視着小奶包。
小奶包則是毫不示弱的回瞪回去。
他冷笑一記,隨即後退幾步,“你得意不了幾天了,你孃親柳清清,已經被丟下了黑泥潭,化作黑泥!”
“你胡說八道,我孃親不會死,她不會的!”小奶包怒視着張賢,咬牙切齒。
張賢冷哼,“有本事,你一輩子別走出這個結界,否則,小爺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轉身離開,小奶包卻鼓着嘴巴,嗚咽起來。
小妖獸團團睡眼惺忪,聽見了小奶包的哭聲,用毛茸茸的爪子,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後跳上小奶包的大腿。
“團團,他們說孃親死了,嗚嗚,他們騙我,孃親是不會死的……”小奶包哭了起來,眼圈通紅,卻始終忍着,不讓自己落淚。
“吱吱吱……”團團的頭在小奶包的腿上輕蹭,那個霸道的女人會死?怎麼可能?誰都不信。
“團團,我想孃親,我要去找孃親!”小奶包哭着,可愛的撇着嘴巴,眼淚如金豆子般,一顆一顆墜落。
嗚嗚,可憐的小奶包,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我真的解不開這個結界和你身上的法咒……
小妖獸用尖尖的嘴巴,拱着小奶包的身體。
“無畏……”暗處,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
小奶包仰頭,是誰?誰會知道,孃親給他取的名字,叫做無畏?
雖然他很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不可否認,這就是他的名字,柳無畏。
他仰頭,環視四周,然後在房樑處,看見了一條墨色的小蛇。
小蛇逐漸膨脹,最後幻化出一張人臉,是蕭墨。
“爹爹……”小奶包哭着叫了起來,他此刻看見蕭墨,彷彿看見自己的親人一般,眼淚紛紛落下。
“無畏,不要哭,你孃親不會希望看見你的眼淚!”蕭墨飄然落在小奶包的身邊,伸手想要幫小奶包擦拭淚水,卻被一股彈力給彈了回去。
他看着被燒的麻麻的手,眉頭微微皺起。
“爹爹,爹爹……”小奶包掙扎着,眼淚汪汪的看着蕭墨。
蕭墨回頭,看着外面,“你等着,我去找我師傅!”
水月洞天的桃花林,白升靜靜的坐着,身邊是桃花紛紛,手下是一副山水墨畫。
畫只完成了一半,還剩下最後的描青和點墨,他執筆站在那裡,長身玉立,無盡風流。
正在他將要下筆描青的時候,林間的桃花瓣,落在了畫上,給這山水墨畫增添了很不和諧的一筆。
他皺着眉頭,提筆站着,“既然來了,還不趕快的滾出來!”
蕭墨從枝頭現身,緩慢的出現在白升眼前,他眸若點漆,神情悲痛,“師傅,我這次來,是跟你告別來的!”
白升放下毛筆,靜靜的站着,“我知道,你有來的一天,肯定就有走的一天,只是,禍不及家人,罪不涉水月洞天!”
他緩慢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蕭墨點頭,他知道,師傅很明白,他這一走,和水月洞天,從此就是敵人了。
畢竟,殺妻之仇,不共戴天。
師傅,也是極其不願意侍奉神子的吧?
可是沒有辦法,他是神子,是整個水月洞天的主人。
待他學成的那一日,就是控制整個水月洞天的時候,而師傅,也必須聽令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