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爲何縱容黏黏火,他的心裡,真的沒有答案嗎?還是,他根本不敢面對?
白落一言不發,回頭看着黏黏火,“走吧,帶你去吃東西!”
黏黏火雀躍的跳着,恨不得貼上白落的俊臉,狠狠的親一口囡。
這位高冷的白落大人,跟傳說簡直是截然相反,它都被他寵的不想主人了,嚶嚶嚶,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白落手指一點,黏黏火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兔子,它踩在白落的胳膊上,蹦蹦跳跳,白落也不阻止,任由它在自己的身體上,竄來竄去鯴。
臨淵邪邪的笑着,雙手環胸,“白落,你若是想要徹底的修復傾城的魂魄,也不是沒有辦法,用柳清清的一魄來填啊!”
白落眯眸,回頭惡狠狠的盯着臨淵,“你不準打清清的主意!”
“我還以爲,傾城在你的心裡,始終是第一位的!”臨淵嘲諷的說道。
白落冷笑不語,伸手拎了黏黏火,轉身就走。
臨淵繼續喊道,“你來這裡幫傾城修補魂魄,其實根本不是因爲你愛傾城,而是因爲,你對不起傾城,你白落在心裡,首先背叛了傾城!”
白落咬牙,緊緊的捏着拳頭,臨淵不怕死的上前,“白落,你都不覺得羞恥嗎?傾城跟着你,顛沛流離,放棄了白升,放棄了自己的道基,放棄了水月洞天的大好前程,可是最終,卻是這樣一個下場!”
白落已經怒到極點,他緊握着的拳頭,燃燒着烈烈火焰,彷彿下一秒,他就要將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拳打的魂飛魄散。
可是,他還是沒有出手,儘管額頭青筋暴跳,他依舊忍住了。
臨淵嘲諷的看着他,“什麼時候,震古爍今的白落,也這麼沒種了,我搶了你的女人,你都不敢出手打我!”
他話鋒一轉,還是,“你根本不在乎,不在乎傾城喜歡的人,是誰,反正,你只需要一個跟傾城分開的理由!”
白落怒火熄滅,幽深的眸子,變得出奇的平靜。
他定定看着臨淵,“我不管你接近傾城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告訴你,傾城的未來,依舊由我負責,縱使她背叛了我,選擇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也不會看着她,被你欺負!”
臨淵無所謂的笑,靠在門上,鄙夷的看着白落。
白落不再跟他廢話,拎着黏黏火,就離開了戒備森嚴的別墅。
其實這裡的戒備森嚴,只是相對於普通人類,對於他,簡直是如同虛設。
他拎着黏黏火,在那些真槍實彈的保鏢的監視下,離開了別墅。
他肩膀上的兔子,跳來跳去,“白落大人,我看見了一個很有靈氣的地方,你快看,快看……”
白落面無表情,不理它,也不屑朝它說的有靈氣的地方看。
這個時代,怎麼可能還存在有靈氣的地方。
科技的進步,已經徹底的毀掉了這個曾經存在過仙的星球,這裡的人,連妖魔鬼怪都不相信,怎麼可能還會出現所謂的靈氣。
黏黏火見白落不理自己,委屈的蹦來蹦去,它說的沒錯,這個城市某個偏僻的巷子,剛剛有雷光一閃,那明明是有修士要晉級的表現。
白落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傾城的晚飯,他還沒有準備。
將肩膀上的黏黏火一扔,他面無表情的道,“等着——”
說完,他移形換影,瞬間離開了原地。
回到屋內的白落,一見下人正在喂傾城那些普通的吃食,臉色剎那間佈滿陰霾。
“誰準你們給她吃這個?”白落生氣的看着保姆手中的蛋羹粥。
保姆嚇了一跳,這煞神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怎麼沒有發現。
“是,是柳先生,吩咐我們喂的!”保姆囁嚅的道。
白落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巴掌打翻那些噁心的人類食物。
他隨手,拿出兩枚玄靈果,遞給保姆道,“給她喂下去!”
保姆看着那奇怪的東西,神色訕訕,“這,能吃嗎?”
那顏色紅的駭人,彷彿顏料染上,更奇怪的是,跟QQ糖一樣的形狀,偶爾不注意,還會
在白落的手心動來動去。
這該不會是染了色的蟲子吧?
保姆毛骨悚然。
白落也不廢話,直接將保姆的蛋羹粥變走,將玄靈果放在了保姆手上。
保姆駭人,這又是什麼戲法?
臨淵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喂吧,信白落,得永生!”
臨淵笑着說道。
保姆點頭,經過了臨淵的首肯,這纔敢將玄靈果餵給傾城。
白落轉身就走,又一次從戒備森嚴的別墅裡,走了出去。
那些保鏢,目瞪口呆。
靠,不是剛剛離開嗎?怎麼又從這裡走出?是他們的眼睛玄幻了,還是這廝有個雙胞胎兄弟。
幾人不信任的打開監控,發現,確實沒錯。
第一次離開的是這個人,第二次離開的還是這個人,而且監控可以保證,他從未回來過。
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衆人也無暇多想。
反正裡面護着的,是一個有錢的主,他們只要拿錢幹活就行。
白落來到黏黏火身邊,一把提溜起了它,黏黏火開懷的笑,“大人,我要吃翡翠蝦餃、杏仁佛手、繡球乾貝、山珍刺龍芽、蓮蓬豆腐、羅漢大蝦、串炸鮮貝、蔥爆牛柳、蠔油仔雞、鮮蘑菜心……”
黏黏火毫不客氣的點菜。
白落依舊是面無表情,只是鬆開了黏黏火,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黏黏火也不管白落有沒有聽到,就從地上蹦躂到他的身上,繼續點菜,“參芪燉白鳳、龍抱鳳蛋、父子同歡、山珍大葉芹……”
它歡天喜地的站在白落的肩膀,對吃的東西,垂涎三尺。
很快的,來到五星級酒店,白落一個人,一隻兔的坐在那裡。
他面無表情,重複着黏黏火的菜譜,一字不落。
黏黏火歡喜的恨不得叩謝隆恩,旁邊的服務員瞠目結舌,點這麼多?能吃的完嗎?
那漂亮的女服務員,一見白落衣着不俗,又俊美如斯,頓時春心蕩漾,“先生,點這麼多,吃不完會浪費的,不如我介紹幾道菜給你!”
黏黏火一見有人打破,立刻不悅的蹦躂起來,跳上了女服務員的衣服,張嘴就要咬。
白落伸手,它就老老實實的回到了座位上,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
“上菜吧!”白落面色不耐。
那女服務員只能咬脣,憤懣的離開。
後面,有同事提醒她,那個客人很奇怪的,最近一個月都經常來,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他卻一口不動,任憑那奇怪的兔子,滿桌子蹦躂着聞食物的香味。
果然,菜上了之後,白落看都沒有多看一眼,他對人類的食物不感興趣,自從柳清清離開法王宮,他都沒有再吃過東西。
忽然,他有些想念,那澆了濃郁黑胡椒汁的牛排。
等黏黏火嗅完了食物香味,他買單之後,帶着兔子離開。
黏黏火則是聞的滿足異常,好香啊,難怪這個時代的人,沒有一個人修仙。
這種快活的日子,給它神仙做,它也不做啊……
挺着肚皮,黏黏火圓滾滾的躺在白落的肩膀上,直到,他走進了一家西餐廳。
黏黏火目瞪口呆,白落大人也進食人類的東西?真是,奇蹟啊奇蹟。
點了牛排,白落緩慢的咀嚼,他一隻手拿着刀,一隻手拿着叉,忽然覺得,這味道不對。
黏黏火垂涎三尺,可是白落吃的東西,它可不敢去聞。
瑟縮在一邊,它用可憐巴巴的眼睛盯着白落,白落依舊是面無表情,無力的扔了刀叉。
不對,所有的感覺,都不對。
他疲憊的閉上眼睛,緊緊的擰着眉頭。
有服務員上前詢問,“先生您好,牛排不符合您的口味嗎?”
白落睜開眼睛,“不符合!”
服務員尷尬一笑,“
我們這裡還有很多別的菜式,若是您喜歡——”
“有沒有蛇羹?”白落忽然問道。
黏黏火眨巴眼睛,大人好凶殘——
服務員愣住,白落站起身,“走吧!”
他這話,自然是對黏黏火說的,黏黏火就依依不捨的看了剩餘的牛排一眼,跳上了白落的肩膀。
服務員目瞪口呆,這奇怪的人。
竟然問西餐廳有沒有蛇羹。
他還有狼肉咧,他要不是吃?
這話他雖然沒有說出口,可是白落卻已經聽到。
驀地轉身,他犀利的眸子,迸發出森冷的視線,筆直的射向了男服務生。
服務生宛如被雷擊中,猝然倒地。
白落面無表情的離開。
他遊魂般,在陌生的星域,陌生的街道,陌生的燈光下,緩慢走着。
黏黏火聞飽了食物的香味,早就已經蜷在他的肩膀睡着。
它團在一起,毛茸茸的,宛如一個雪球般,伏在他黑色的西裝外套肩膀上,絲毫不顯突兀,反而襯托的白落,妖治魅惑。
他在看見前面不遠處,一半仙,一人類身體,還有一個遊魂之後,定在了那裡。
這個世界,遇見半仙不易,遇見一個半仙帶着遊魂,更是不易,但是遇見一個半仙帶着遊魂還有遊魂的身體,那簡直就是詭異了。
前方,白升走的躡手躡腳,柳清清則是恨不得從後面踢他一腳。
“師父,你大膽的走路,沒有人可以認出你是星外來客的!”柳清清忍不住,咆哮。
白升臉色極度不自然,“清清,你看爲師這樣,真的不像剛剛偷過東西?”
柳清清無語,這迂腐的師父。
她只是指使他,去偷了幾套這個時代的衣服,他竟然怕成這樣。
他那法術,別說偷衣服被發現,就算偷中情局的資料被發現,都能應付的遊刃有餘好吧?
可是他卻跟做了賊似的……
雖然,他本來就是做了賊。
白升躲在輪椅後面,輪椅上推着柳清清變作了蕭墨的身體,他躲躲閃閃,一見旁邊長鳴警笛的車呼嘯而過,頓時尖叫起來,“清清,他們要抓我了!”
柳清清告訴過他,這裡的警察,相當於水月洞天在人間的稽查,專門抓做了壞事的人。
所以他這會兒就嚇的六神無主。
柳清清氣到極點,跺腳,“師父啊,你好好推輪椅好不好?你不推,輪椅就在前面走,很詭異的!”
白升擡起頭,見那警車遠走,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冷汗道,“爲師的清譽,都被你這丫頭毀了!”
柳清清好笑的看着他,“若是被水月洞的同門看見師父這樣,怕是要笑死了!”
白升搖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好好的道不走,非要自成一套,現在弄的自己不人不鬼,害爲師跟你一起遭殃!”
柳清清抿脣一笑,嬌嗔的挽着白升的胳膊,“師父啊,你答應了蕭墨要照顧我的!”
“要不是蕭墨那孽徒,你以爲我會管你嗎?”白升瞪了她一眼。
柳清清鼓嘴,“蕭墨哪裡是孽徒了?他不知道多孝順你老人家!”
“你倒是說說,他如何孝順我了?”白升跟柳清清耍起了貧嘴。
“他將他最愛的老婆託付給你照顧,難道還不是孝順你嗎?”柳清清歪着腦袋,笑容燦爛。
白升翻了翻白眼,“還是算了,你這丫頭,就適合齊河那樣的師父,我可不敢高攀!”
“師父——”柳清清不住的搖晃他。
白升皺眉,“別晃了,別晃了,要暈了!”
兩人一路走,一路貧,全然不顧,一個原本就有些不正常的男人,正在對着空氣說話,路人的感受。
關鍵是,他還樂在其中,說別晃了的時候,那身體真的不住的晃,彷彿旁邊有人在搖晃他。
所有人對
他一瞥,丟出了三個字,“神經病!”
白落遠遠的站着,看着迎面走來的白升和柳清清,面色無波無讕。
柳清清一指白落,“師叔——”
她飛跑着上前,氣喘吁吁,“師叔,我終於找到你了!”
白升也跟着快跑幾步,“清清,我們身後好像有人追!”
柳清清回頭一看,卻見是精神病協會的自願者,個個戴着樂文章,虎視眈眈的涌來。
“站住,別跑,同志,有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放棄治療!”跑在前面的人,揮舞着小紅旗,激動的喊着。
這年頭,瘋子不少,可是瘋的這麼張揚有個性的,還是第一次見。
所以他們怎麼能放棄這個在精神病協會揚名立萬的機會。
白升抹了一把冷汗,還沒有從剛剛警車的驚嚇中醒來,喘息道,“清清,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柳清清抿脣,“快跑啊,師父,他們是……!”
白升臉色一白,推了輪椅就趕緊跑,他縱使是不用法術,也跑的迅疾如風,連路邊疾馳而過的汽車都不及他的速度。
柳清清張着嘴巴,見已經跑的無影無蹤的白升,說出後面幾個字,“來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