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兒,就這麼由着那兩個混球去了?”書房裡的魏君壽氣憤地用力揮了揮手臂,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像是爲了發泄胸口的怒火,魏君壽在書房裡不停地來回度着步子,臉色陰沉的十分難看。
“爹……”柳詩晗怯生生地看着怒髮衝冠的魏君壽,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是堵在房門處,不敢讓魏君壽接近。
“晗兒,爹問你,你和四王爺到底是怎麼回事?”魏君壽雙手按在柳詩晗的肩上,正色問道。或許是因爲魏君壽太過憤怒,箍着柳詩晗的手指微微用勁,指甲陷進柳詩晗肩上的肉裡,疼得她嘴裡直抽氣。
“爹……”柳詩晗抿嘴看着一臉肅穆的魏君壽,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壓了回去,自己還能說什麼呢?說無所謂,不,怎麼可能無所謂,說自己在意,呵,在意又能怎樣?再在意,他還是已經做了決定了,自己什麼也不能改變,不是麼?
“晗兒,你是怎麼想的?”魏君壽看着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的柳詩晗,心裡如同被成千上萬只螞蟻緩緩爬過,說不出的難受與焦急。
“爹,晗兒……晗兒只希望墨能如願以嘗,然後……然後晗兒就可以離開他。”柳詩晗盯着魏君壽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心裡卻滴着鮮紅的血,這是幾千年來自己唯一的夙願,當做是還債吧,把欠他的,都還給他。
“好,爹幫你。”魏君壽緊了緊盯着柳詩晗的眼,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承諾。
“爹……”柳詩晗面色凝重地看着魏君壽,心裡卻七上八下的,如果爹幫了墨,那大姐那邊自己要怎麼開口,大姐會不會因此而對自己懷恨在心。
“晗兒,爹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萱蘭的心思,爹早就知道,既然晨王爺沒那心思,那你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爹會親自跟萱蘭說明白,她也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怪你的。”魏君
壽安慰着柳詩晗。
“謝謝爹。”柳詩晗點了點頭,輕輕籲出一口氣。
“晗兒,從今兒開始,你就留在這丞相府吧,竹園,爹一直給你留着,與你出嫁前一模一樣,未曾變動過。”魏君壽慈祥地看着柳詩晗,臉上終於掛上了笑容,輕輕幫柳詩晗捋了捋額前的碎髮,魏君壽心裡重重嘆了口氣,晗兒,爹幫你離開四王爺,不惜一切代價,爹都會幫你達成所願。
柳詩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
昏暗的房間裡,只點了一隻蠟燭,蠟燭黃色的光暈微弱地打在冰冷的牆面上,連最後一點溫暖都被無情的吞噬掉了,只剩下刺骨的微風在房間裡四處亂躥,席捲着一切,卻又因爲風力太弱,連興風作浪的本事也沒有。
牆角處的身影看上去很模糊,深深淺淺的黑色,依稀能辨別出那勾勒出的身影似乎是個中年女子,女子轉了轉腦袋,扶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下一下很有節奏地拍着扶手,沉悶的聲音在冰冷的房間裡突兀地響起,說不出的詭異。
離中年女子不遠處,同樣坐了一個人,整個人縮在漆黑的陰影裡,分辨不出音容相貌,只是那一身衣着出賣了她的性別,看衣的顏色和樣式,這是個年輕的女子,和先前那中年女子相比,這年輕的女子就顯得沒那麼沉得住氣,小腦袋不停地左顧右盼着,想是等得已經不耐煩了,有點坐立不安。
“萱蘭,坐好了,別這麼心浮氣燥,你這樣,怎麼能成大事?”中年女子嚴厲地訓斥着年輕女子,聲音不大,但是語氣裡的威嚴卻不容抗拒,年輕女子被這聲音一震,在座位上哆嗦了一下。
“姨,萱蘭只是……只是有點擔心……”年輕女子似乎很怕身邊的這個中年女子,說話的聲音越說越低。
“這密室沒人知道,更不會有人進來,你有什麼好怕的,”中年女子停止了敲擊扶手的動作
,轉過腦袋看着年輕女子,雙眼閃過兩道犀利的亮光,嚇得年輕女子朝後挪了挪屁股,“本宮讓你說的話,你都說給柳詩晗聽了麼?”
“姨,萱蘭已經照你的吩咐,把話傳給了晗兒。”
“她怎麼說?”女子擡高了說話的鼻音,語氣了有着一絲養尊處優的輕蔑和冰冷。
“姨,她已經答應了萱蘭,會和四弟一起在晨的奪位之路上幫上一把。”年輕女子說得胸有成竹,已經沒了先前的唯唯諾諾。
角落裡的中年女子點了點頭,“如此甚好,有司空墨染的幫忙,我們會順利很多,萱蘭,你從小就經常在本宮的身邊,宮裡的生活你最清楚,哪個女人不希望得到那母儀天下的位置,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腳下可以踩着無數個男人誠惶誠恐的腦袋,那是何等的不可一世!何等的榮耀!晨是陛下最出類拔萃的孩子,那個位置只能他坐,你是本宮從小就看着長大的,你的品性本宮最清楚,那後宮的位置只有你坐,別的人,休想染指!”
年輕女子微微點了點頭,即使在漆黑的房間裡也能看到此時她戀上綻放的光彩。
“晨這段時間太忙了,公務纏身,至於你抱怨的,他最近很少陪你,你們兩人甚至連牀事也沒有……”女子頓了頓,嘴角一勾,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成大事者,怎麼能被感情的事所羈絆,等我們的大事完成,你們有的是時間卿卿我我,又何必計較這一時半會的離別和冷落,凡是都有個輕重,你是晨最有力的後盾,別拖了本宮的後腿!”
“是,姨教訓得是,萱蘭記住了。”年輕女子埋下了頭,委屈地抿了抿嘴。
牆角處的女子點了點頭,慢慢起身,朝前走了兩步,復又停下,衝身後的人幽幽地說道,“繼續盯緊了柳詩晗,越早讓司空墨染出力,對我們越有力!也是時候很孫皇后決一死戰了。”
“是,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