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都想到了?”
陵瑾墨狐狸眼之中流光溢彩,還帶着幾分興趣,“朕倒是沒想到,鬼麪人直接將你送到了朕的軍營裡,倒是省了朕的一番功夫!”
林江洛眸色晦澀,目光之中藏着一種危險。
“原來,你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寂滄瀾,既然這樣,爲何還要放任寂滄瀾離開萬陵國?”
“那還不是因爲你,直接攪亂了朕的計劃,更何況,若是寂滄瀾不成爲天運國的皇帝,朕將天運得到手的時候,又怎麼能報仇雪恨呢?”
陵瑾墨一雙眸子晶亮,還閃爍着淡淡的野心光彩。
林江洛聽到這樣的話,頓時笑了起來:“說到底,也不過是你自己的野心罷了!”
陵瑾墨贊同的點了點頭:“你這話說的不錯,朕很喜歡聽,不過,只要有你在,寂滄瀾就不在是無堅不摧!”
林江洛心中微微頓了頓,擡起頭看向陵瑾墨。
紅脣微微輕啓,一字一頓道:“你做夢!”
三個字鏗鏘有力,帶着十足的堅決之意,陵瑾墨輕笑起來,直接命令人將這間帳篷全部包圍起來。
“朕倒是很想知道,勝負會在誰手裡!”
陵瑾墨淺笑離開,林江洛眉宇之間卻莫名的鬆了起來。
不論如何,她已經將最終一場戰鬥提前到了現在,萬陵國,已經成爲了最被動的那一方。
若是他手上再沒有了她作爲人質的話,萬陵國,就徹底輸了。
陵瑾墨這是將所有的一切,都賭在了她身上。
若是寂滄瀾答應他的條件來換取她的安危,那麼寂滄瀾就會失敗,如果不答應,那以陵瑾墨的心性,也不會留下她的性命,林江洛百無聊賴的坐在帳篷之中,通過帳篷頂端的一個通風口,靜靜的看着外面的夜空。
快了,一切都快了,只要她能夠順利離開這裡,陵瑾墨和寂滄瀾之間的恩怨,就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
戰場上如風雨雷動,烈日炎炎之下,放眼望去,兩方的隊伍隔了十幾裡的距離。
林江洛被人帶着從帳篷之中離開,坐在前面一匹馬上,馬脖子上的繩索,被陵瑾墨緊緊的牽在手裡。
隨着大部隊一塊出發,林江洛向着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己已經成了衆人眼中的焦點。
她嘴角輕輕揚了起來,一點兒也沒有身爲人質的覺悟。
兩軍相接,林江洛遠遠的看到了百米之外的寂滄瀾,那身銀色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對方單槍匹馬,直接從隊伍之中闖了出來,一旁的陵瑾墨見狀,輕輕冷笑了一聲:“看來,他還是挺在意你的!”
林江洛沒有回答,也懶得回答。
她的目光全都被對面那道萬人矚目的身影所吸引。
她脣角輕輕揚起,目光之中透着濃濃的信任和暖意。
看到寂滄瀾停留在她面前,那張原本冰冷的容顏上,露出了一點兒笑容來。
“你之前提出的要求,朕答應你!”
陵瑾墨頓時笑了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的林江洛。
“沒想到你如此值錢,我之前倒是看輕了你!”
林江洛微微挑起眉,和寂滄瀾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她側過頭淺笑:“如果我沒價值,恐怕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陵瑾墨輕輕點了點頭:“沒價值的話,你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林江洛看到在天運國之中出現的幾輛馬車,那裡裝的滿滿都是糧草,原來這個,就是陵瑾墨第一個條件。
陵瑾墨給旁邊的屬下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上前去檢查糧草,足足檢查了半個時辰的功夫,總算清點完畢,林江洛一邊心疼,一邊查看陵瑾墨的臉色。
一排排的馬車從旁邊走過,林江洛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
與其這樣無止境的打下去,倒不如浪費一點兒糧食。
“這只是朕第一個要求,另外的呢?”
寂滄瀾雙眼輕輕閃了閃,突然從馬上跳了下來。
林江洛心頭一跳,她以爲只有糧草這一個條件,卻不知道另外的是什麼。
帶着火熱溫度的風吹拂着,寂滄瀾已經摘下盔甲,一頭墨色的長髮在空中烈烈飛舞。
那張冷冽的彷彿能夠冰凍萬物的容顏上,露出一抹藏着幾分邪魅的笑容來。
陵瑾墨讓開一條道路,就看到寂滄瀾直接大步的走到三軍之中,身後軍營之中傳來幾道高聲呼喊,林江洛心頭輕輕一跳,原來陵瑾墨的第二個條件,竟然是這個。
寂滄瀾,竟然甘願來到敵營當中。
林江洛一拉馬繮,陵瑾墨手中的繮繩一動,就看到林江洛想要追着寂滄瀾的方向走去,他鬆開手中繮繩,林江洛瞧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從馬上跳了下來。
然後,站在寂滄瀾身側。
寂滄瀾彷彿早就感覺到了身邊女子的到來,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落在了對方的手腕上,兩人攜手走在對方的軍營當中,彷彿出入在自己家大門前面。
陵瑾墨看到此情此景,頓時笑了起來。
“皇上,要不要……”
一旁的將領做出了一個劃開脖子的動作,陵瑾墨沉默了一下,眸光微微閃了閃。
現在,只要他一聲令下,天運國的皇上和皇后,就回葬身在此,然後,他就能趁着這個機會,將天運一舉突破,沒有郡王的天運,就成了一盤散沙,再也不足爲懼。
他想到這裡,看到兩人站在了軍營中央,輕輕的舉起了手臂。
林江洛手心微微出了些汗,目光雖然平靜,可心裡卻帶着幾分擔心。
畢竟,這也是一場賭博。
如今陵瑾墨下令要將她和寂滄瀾在此置之死地,恐怕,是早就想好了的。
她側了側頭,看了一眼寂滄瀾。
寂滄瀾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同時轉頭,在看着她。
鳳眸之中藏着諱忌莫深的味道,他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抹雲淡風輕的笑意。
手被人驟然握緊,林江洛只感覺原本的緊張氣息一瞬間平復下來。
她頓時淡然了。
生死早就已經看開,如今能夠和最愛的人死在一塊,她也沒有什麼遺憾,更何況是如今這種不完全是死局的情況下。
兩人站在幾萬人的軍隊中間,周圍不少人手中的兵器已經對準了她和寂滄瀾,衆人在看到陵瑾墨的手勢落下之後,立刻動手,向着兩人進攻起來。
與此同時,帶着冷風的弓箭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寂滄瀾果斷的將身上的軟甲脫下,披在了林江洛的身上。
銀色的盔甲下,是一身紫色長袍,金色的龍紋在上面翱翔九天,彷彿隨時都會騰飛。
寂滄瀾腰間猛然抽出了一把軟劍,手臂輕輕一收一展之間,收割了三五個人的性命。
寂滄瀾的劍法快很準,直接奔着人體最弱的地方而去,只要被砍上一劍,那人就回立刻失去作戰能力。
林江洛也沒閒着,她打不過武功高手,但這些小兵小將卻完全不是她的對手,搶奪過一個士兵手中的長槍,林江洛也參與到了廝殺當中。
衆人還從未見過這般柔弱的女子,會有這樣狠辣的手段,原本自信的眼神頓時被對方擊潰。
她本就是大夫,對人體更是瞭解的厲害,眼神毒辣,更是能很快找到對方的破綻,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雙手就染滿了不知道是誰的血液,渾身上下的殺氣越來越濃郁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有一種不忍心的感覺,林江洛並沒有要那些士兵的性命,但隨着時間增長,她心中卻開始麻木起來,再加上看到對方爬起來,再次狠狠的,毫不客氣想要殺了她的表情之後。
在戰場上,沒有仁慈。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不仁慈,所以林江洛很快反應了過來,再也沒有手下留情。
原本的弓箭突然停止,陵瑾墨微微眯起雙眼看向前方已經開始衝擊過來的軍隊,他目光冷了下來,發現了其中有些不對勁兒。
突然間,上百個鬼麪人從大軍的後面突然出現,每個人動作極爲快捷,殺人彷彿砍瓜切菜一般。
陵瑾墨微微一愣,在看到爲首那個帶着黑色鬼面具的男人之時,頓時冷笑起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想殺我女兒,我爲何不出手?”
陵瑾墨眯了眯眸子,眼底劃過一道厲光,“你女兒?”
他將視線停留在了林江洛的身上,輕笑了一聲:“你怎麼就那樣確認,那人是你的女兒?”
鬼麪人的聲音粗重,還帶着一點兒冰冷的感覺,他低低一笑,帶着嘲弄的色彩:“因爲,我都想起來了!”
陵瑾墨狐狸眼之中劃過一道冷色,手中緊緊的捏着一把寒光閃閃的長槍,他驅趕着馬來到前方,站在鬼麪人不遠處。
“原來是這樣,朕還不知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厲害的手段,竟然能將你的記憶找回來!”
“我也沒有想到,原來是有人在暗中挑撥我和暖兒之間的關係!”
鬼麪人這句話說的十分深沉,帶着濃濃的殺意,旁邊的幾個侍衛立刻擋在了陵瑾墨面前,鬼麪人身邊立刻衝上來幾個屬下,將對方攔截。
那人,直接奔着陵瑾墨走來,帶着危險的氣息。
陵瑾墨知道對方不好對付,皺了皺眉,忽然淡淡揚起眉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