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帶着絲沙啞,似乎隱忍了些什麼,聲音很平靜,輕的可以被風吹散。
青瓷就那樣呆愣愣的看着眼前帶着斗笠的女子,瘦弱的身影,完好的手指,說什麼都不會是自己的主子,可是,她的心爲什麼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
“青瓷,跟我走。”冷冷清清的聲音,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情,卻不容抗拒。
一向精明的青瓷此刻卻是真的不受控制的站起了身來,雙眼聚光的看着那筆直的背景,回頭看了眼地上的屍體,稍有遲疑,不過還是很快跟了上去。
兩人走到牆角,青瓷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眼前帶着斗笠的神秘女子,心中已經從最初莫名的牽引之下甦醒過來,小姐已經死了,這個人怎麼會是小姐呢,會不會又是安月恆派來的人想要從自己手中拿到一些消息?
只一瞬,青瓷的目光突然鋒利起來,帶着刻骨的仇恨冰冷的打量着沐寂北。
沐寂北則是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塞進了青瓷手中,冷聲道“把屍體安置好,留意丞相府的動靜,過些日子會招婢女,你要提前疏通好關係。”
青瓷整個人還在震驚中沒有回神,沐寂北卻已經壓下心頭的躁動,轉身離開。
青瓷,我死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的臉會變成這個樣子,再忍忍,你會名正言順的走到我身邊來。
看了看即將落下的夕陽,沐寂北快速進了珍寶店,爲老太妃選了一份綠色的翡翠耳墜,包裹起來,轉身回了丞相府。
“呦,姐姐你可讓我好找,你這大白天的是跑哪去了,還帶着個斗笠,到底是幹了什麼見不人的事情,纔要這樣遮掩。”這是三小姐崔建寧的聲音。
從沐寂北剛剛踏入丞相府的大門,便聽見,沐建寧遠遠的看着自己,一雙眼睛充滿了不符合年齡的惡毒之色。
其實沐寂北可以明白,爲什麼明明沒有招惹到沐建寧這樣的人,她卻偏生這樣厭惡自己,畢竟像她這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人是很難找到一個平衡點的。
崔姨娘要依靠柳芝蘭,那麼沐建寧便要處處討好柳芝蘭的女兒,順着她,附和着她,哪怕自己有了委屈也要往肚子裡咽,對於那樣的生活,她是羨慕的,可是卻得不到,是以便將目光轉移到了自己這個沒有爹孃護着的人身上。
來彰顯自己的得意與成功,證明一樣是有人需要討好着自己,像自己一般卑微的,只有這樣,沐建寧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沐寂北掀開斗笠,冷冷的看了遠處冷嘲熱諷的人一眼,嘴角卻笑的歡快“這不是三姐姐嗎?怎麼都站出來接我了,真是太讓小妹感動了。”
周門的幾個侍衛對視幾眼後,卻是統一的憋回了肚子裡,不爲別的,就剛纔這句話,站出來接人,那不是形容青樓戲院裡的女子的嗎?雖然今日那三小姐沒有真的出了這府中的大門,站到外面去,可是一個閨閣女子,卻是這樣守着大門,怎麼也是有些不合禮數的。
“你!”沐建寧沒想到以前總被自己欺負的沐寂北竟然突然變得伶牙俐齒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子怒火,可是當看見沐寂北手中拿着的東西時,卻是改了臉色“呦,五妹妹這是拿的什麼?還裹的這樣嚴實,這是怕姐姐看了不是。”
沐寂北挑挑眉梢,將東西微微藏到身後,這一幕卻被沐建寧瞧見,是以小小的人便帶着陰狠的表情一步一步走近沐寂北,不少人瞧見這一幕,只覺得三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
面對着高了自己一頭的沐建寧,沐寂北還是做出了恐懼的眼神,沐建寧卻是被好奇心搶了先,毫不猶豫的搶下沐寂北手中包裹起來的盒子。
“你還給我,那是我給太妃姑母買的禮物。”沐寂北的一張笑臉上滿是不安,緊張糾結的都快要團成了團。
“呵,太妃姑母是宮中出來的人,就你這貨色,太妃姑母是瞧都不會瞧一眼的。”沐建寧一語雙關,一方面只沐寂北買的這副耳墜子成色不好,太妃根本不會理會,二來是警告沐寂北,一個沒有孃的庶女,最好還是安安分分,太妃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討好的。
“你們在做什麼?兩位小姐怎麼還不進去,馬上就要用膳了。”走出來的人是太妃身邊的晴姑姑,身上帶着那股子宮中的凌厲勁,一張口,便讓兩人有些瑟縮。
“哦,晴姑姑,您怎麼還親自來了,我本是想着給姑母準備一份禮物的,是以這纔有些遲了。”說着,沐建寧還將手中的翡翠耳墜子亮了出來。
這翡翠的耳墜子,雖然裡面含了些雜質,可是勝在綠的純正,有一股子濃厚的感覺,讓人怪喜歡的。
晴姑姑不動聲色的將在場的兩人打量了一番,有些驚愕於沐寂北只是低着頭不做聲的行爲,一言不發,沐建寧見着晴姑姑轉身帶路,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耳墜子。
沐寂北低着頭,臉上劃過一絲嘲諷,就算是一會兒沐建寧將那耳墜子拿出給了老太妃,相信老太妃也不會喜歡上沐建寧。
想從自己手上搶東西自然是沒有那麼簡單的,她肯放手不過是因爲敏銳的感官察覺到了有人存在,而那淡淡的香氣,正是太妃身上常有的,所以沐寂北便明白了必然是有太妃身邊的人來了。
如今自己在這府中依舊是沒有地位的,想要翻身,便要好好利用自己的弱點,博取同情,而這些,不過是準備,如果一切按照她設想的進行,用不了多久,她就不會再是一個不得寵的庶女,而是一個丞相十分愧疚和疼愛的女兒。
被稱作晴姑姑的宮人輕輕掃了一眼身後的兩人,那叫做沐建寧的三小姐不過是個多見的庶女,可是這五小姐卻有些讓有些捉摸不透。
在晴姑姑的認識裡,沐建寧這樣的人根本不用放在眼裡,而沐寂北準備了禮物送給太妃,可是禮物被人搶走,爲何卻不見她有一絲氣憤,這是最不合常理的地方。
她能想到沐寂北的目的,無非是表達一下自己對太妃的真心,從此再府中找一個靠山,讓日子好過些,這是一個正常的孩子的心理,可是爲什麼她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絲怒氣?甚至是不滿,這讓一向敏銳的晴姑姑有些看不透。
一般來講,這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沐寂北是個極能隱忍的,小小年紀便已經喜怒不行於色,另一種是沐寂北在耳墜子上動了什麼手腳,想要陷害沐建寧,可是晴姑姑直覺又不是,搖了搖頭,似乎自己將事情給複雜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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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偶昨天一宿沒睡,今天碼着碼着睡着了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