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粼粼,輕風吹拂,兩個人坐在涼亭之中吹着涼風。
“葉澤似乎很厭惡你。”聞人逸手執黑子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笙歌。
“不,她是在厭惡她自己。”笙歌可沒有被聞人逸的話難到,心底也沒有因此不舒服,他懂得葉澤不過是在害怕他看懂了她什麼,葉澤的琴音不會騙人,琴中的情也不會騙人,一個人就算再怎麼裝,但是情感融入琴音之中卻沒有那麼的容易,一首好曲子要求的不僅僅是好琴藝的。
葉澤到底爲何會這樣,笙歌不懂得,其實他並沒有看穿葉澤,只是葉澤不習慣別人那般看她的眼神,葉澤心底在懼怕,可葉澤又有什麼好懼怕的呢。
“是嗎?”聞人逸不太相信笙歌的話,葉澤,他見過葉澤很多次,也住在雅苑之中,葉澤時不時就喜歡在他的面前多說話,似乎是想讓他多開口說話,只是聞人逸很少開口,過多的時候是在觀察葉澤,只是他看不到葉澤的眼底暗藏着什麼,那般純粹的眼神好似什麼都沒有,可聞人逸可以肯定那眼底一定藏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厭惡自己的存在。”笙歌便是厭惡自己的存在,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那麼他便不會面臨如此多的問題,而葉澤便和自己有同樣的感覺吧,笙歌眼中泛着幽光,或許便是因爲兩個人有着相似的情感,他在越加的想了解葉澤到底經歷了什麼,因爲單單以葉雲夢在葉府平凡的經歷只怕不會讓葉澤有這樣的想法吧。
或者說葉澤在葉府的時候便一直在僞裝,把手中的白子下到了棋盤上,笙歌卻不懂得葉澤爲何要僞裝,一個庶女若是有着很高的才華,想來以葉府的人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庶女的,葉府的人可是爲了向上爬做出了不少的努力,那葉靜姝就不是一直纏在沐浩辰的身邊麼。
“他……”聞人逸看向笙歌,他卻覺得自己厭惡着笙歌,笙歌似乎把身邊的人或事情都看得很透,這讓他想到姜無垠那算命的老頭子,只是笙歌並不會算那些而已,“你找過他!”
“不錯。”只是葉澤的反應並沒有預料之中的平靜,葉澤根本就不喜歡在他的面前表現什麼,笙歌並不知道自己得罪過葉澤什麼,第二次見面的時候,笙歌便感受到了葉澤的不喜,葉澤並不喜歡與他多接觸,可是他卻想碰觸葉澤的世界,因爲葉澤是迄今爲止唯一一個懂得他琴音的人,“她是我的知音人。”
即使葉澤對他的態度不是很好,但是笙歌還是把葉澤當作知音,如果可以,他希望再一次聽到葉澤彈奏曲子。
“想來他並不當你的知音人。”只是知音嗎?聞人逸不是很相信,葉澤的表現根本就不像是知音,若是笙歌說和葉澤有仇怨,聞人逸倒是相信,“對他說過什麼?”
平時妖魅的葉澤在今天就好像失去了光彩一般,聞人逸覺得葉澤消沉了不少,只怕這其中和笙歌是脫不了干係的。
“這重要嗎?”聞人逸竟然如此在意自己和葉澤說過什麼?笙歌心底不禁懷疑是否是因爲聞人逸太過
於在意葉澤了,聞人逸從來就沒有問他這樣的話,聞人逸也沒有表現得這麼關心一個人,“你對他……真的只是可用之才嗎?”
即使葉澤現在是男子的裝扮,這書院恐怕除了他也沒有人知道葉澤是女子,只是一個人的魅力是無法壓制的,笙歌並不想聞人逸對葉澤有特殊的感覺,何況這才過大半個月而已。
“是。”當然不乏葉澤和葉雲夢長得很相似的原因,聞人逸並不希望一個和曾經愛過的現在也無法忘記的女人長得很相似的葉澤跟笙歌走得那麼的近,“以你的身份,你覺得你適合和葉澤走得這麼近嗎?”
笙歌拿着手中的棋子停頓在了空中,是啊,以他現在的身份適合和葉澤走得太近嗎?那些人已經在尋找他了,他遲早是要回去的,若和葉澤走得太近,只怕到時候會把葉澤牽扯進入自己的事情,可他並不想放棄和葉澤走近的機會,找到一個懂得自己的人很難很難,只怕這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事情總會解決的。”他會確保葉澤的安全的,更何況以葉澤的警惕心,只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傷害得了葉澤,在文清夫子的案子之中便可以看出來了,笙歌看着棋盤之中棋子,眼神有些迷離,“葉澤……也許不爲你所用呢?”
“你是打算出手了?”聞人逸看着棋局,下了一子,“你輸了。”
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笙歌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你該快回去了吧。”
“無妨。”他是快回去了,可這卻干涉不了他要用葉澤的心,葉澤是個可造之材,這樣的人才絕對不能夠流落他國,即使是笙歌想收葉澤到麾下,聞人逸也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師弟。”這是笙歌第一次如此叫聞人逸,兩個人雖然出自同門,可兩個人之間卻沒有過多的師兄弟情誼,或許是因爲兩個人各自的身份問題吧,“不論她最後如何,請你不要傷害她。”
笙歌懂得聞人逸的脾性,若是聞人逸不滿意,只怕聞人逸不會讓葉澤存在這世間的,可他卻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情,這是他第一次請求聞人逸做一件事情。
“師兄。”聞人逸沒想到笙歌竟然會爲了一個葉澤請求他如此,葉澤到底有什麼魔力,“或許吧。”
聞人逸離開了,笙歌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涼亭之中,等候他們的命運會是如何的呢,聽到聞人逸那一聲‘師兄’,笙歌感嘆,聞人逸根本就不會聽他的請求吧,只是葉澤那個奇女子最後會如何呢。
這秋夜的涼風不時的吹動着湖面,笙歌在涼亭裡坐了許久,第一次爲了一個女子苦惱,葉澤,葉澤,葉雲夢……
葉澤擡頭看向繁星還在閃爍的星空,再看看自己手中綁着的一根繩子,她特別的無語,只不過昨天第一圈用了輕功,第二圈不想跑差點溜走得逞而已,可花琅軒也沒有必要拿着一根繩子綁着她的手吧。
無語的看着跑在前面的花琅軒,只要自己稍微跑慢一點就會被這繩子牽扯到,然後花琅軒就會轉頭瞪着自己,這花琅軒真不怕她給他下藥嗎
?
葉澤咬牙,花琅軒那麼早就去叫她起來,她想自己都把門給拴住了,可是花琅軒竟然給她撞門,差點沒讓她暴露了。
“花花,你這麼辛苦做什麼?”真是的,花琅軒表現得這麼好坐什麼,葉澤嘴角微扯,花琅軒是真的很想去和東林書院的學子比賽嗎?其實也不用書院出面的,貌似也可以學子單方面挑戰的,唉,葉澤看着綁在自己手上的繩子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瞧了瞧跑在身旁的聞人逸,葉澤覺得這聞人逸太輕鬆了,爲什麼聞人逸就不用受到這般的待遇呢?而且她落跑有什麼不可能呢?只要沒有人責問,花琅軒有必要這麼積極拉着自己跑麼。
“小澤兒,快點。”花琅軒停下腳步,葉澤真的是太慢了,讓他時不時都得瞧瞧後面的葉澤,不就是繞着書院跑兩圈而已,這比練武簡單多了,“你武功到底是怎麼練的,這點路,你怎麼就受不了了呢?”
花琅軒真的覺得很奇怪,爲什麼葉澤沒跑多久就很累了,他們練武練輕功的時候受的苦可比這多多了,而葉澤的武功那麼高,花琅軒就不相信葉澤無端端沒有受過苦就練就了那一身本事。
“停下休息一會兒。”葉澤氣喘,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真的好累啊,用內力也不好,竟然爲了繞着書院跑兩圈用內力,葉澤覺得自己真是沒事找事做,跑步神馬的真的不是人乾的,這繞着書院跑一圈至少上兩三千米以上吧,還跑兩圈,累死了,葉澤想自己真的很需要休息。
可花琅軒並不覺得有什麼累的,他只覺得葉澤就是想偷懶,“快點跑,今天夫子說了,跑最後要接受懲罰。”
“……”葉澤左右看了看,她就只看到聞人逸以及祁旭,其他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難怪她覺得今天很奇怪,她黑線了,原來他們一個個跑那麼快是因爲不想受到懲罰,葉澤指了指自己,“我……”
“快點。”花琅軒直接阻礙其葉澤,葉澤真的是磨嘰,“你又不是女人。”
“……”葉澤鬱悶,她就是女的,只是不能夠跟他們說,“跑吧,反正已經是最後一名了,沒差,你們速度一點跑吧。”
最後一名就最後一名,葉澤就不信笙歌能夠給她什麼懲罰,哼,這麼早起來跑步就已經夠讓人無語的了,現在還要懲罰,葉澤看了看周圍的林子,明明都還是黑着一片的,現在估計就是凌晨四點多吧。
“跑。”花琅軒怒視着葉澤,葉澤跟他說什麼廢話,有那麼多的時間說這些廢話還不如快一點跑,“必須跑。”
你妹的,跑什麼跑,葉澤真的很想發怒,花琅軒那是什麼眼神啊,嫌棄她是不是,嫌棄她就不要綁着她啊,她也不想被綁着的。
葉澤很無語的跑着,心裡便罵着笙歌,那個該死的笙歌,神經病的笙歌,好好的琴不去彈奏來整他們做什麼。
當葉澤跑完一圈之後,看到地上的那些鐵板的時候,葉澤黑線了,笙歌竟然要他們兩條腿一邊綁一個五斤左右重的鐵塊跑,她真的很想一掌把笙歌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