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戰場,殘酷而且真實,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聖後我們回城吧。”
“恩。”
呼延修癱軟在地上笑看着雲嵐,任由士兵將他擡起來。風痕千若也沒好到哪去,劃過士兵小心翼翼的將昏迷的風痕千若擡進了信陽城,雲嵐上了馬與衆人一同回到了城內。
信陽之戰算是勝利了,但是勝利的代價是慘重的。
雲嵐坐在大廳中,一面忍受着軍醫在一旁的唸叨,一面聽着戰士們輕點人數。
“聖後,要不要用一些麻醉藥這樣能減緩疼痛。”
軍醫手中的藥粉送到雲嵐面前,雲嵐搖了搖頭,她是藥石無效之體,一般的迷藥對自己沒有用,還是留給需要用到的士兵吧。
“留給需要的人去用,你就這樣拔箭吧。”
箭尾已經被掰去大半,只剩下隱沒在身體之中的箭身和貫穿的箭頭插在身後,一旁的軍醫是不忍心下手,幾次打量着雲嵐的傷口,都在默默的擦着額頭上的冷汗。
其他的軍醫已經爲龍飛彌緯以及金鴻等人醫治好了傷口紛紛退下,而被士兵仍在地上的呼延修靠在椅子上看着雲嵐。
雲嵐轉過身,感受到呼延修的視線,微眯着雙眼“找個軍醫給汗王醫治。”
聽着雲嵐的命令,幾個軍醫來到了呼延修身邊,將呼延修攙扶起在椅子上,醫治着呼延修身上的傷口。
“汗王的傷多時皮外傷,但是深可見骨,還輕汗王忍着傷痛”在軍醫的眼中只有病人,即使眼前這個人是漠北的汗王,但是在軍醫的眼中只是一個普通的傷患而已。
“聖後能忍的,本汗自然能忍受這種傷痛。”
呼延修淡淡一笑,但是在軍醫爲其清理傷口的時候,眼中閃過的陰鬱依舊可以看出呼延修強忍着傷痛的顫抖之意。
爲雲嵐醫治的軍醫遲遲不敢下手,最終像似決定了什麼一般,拿出手中的匕首“聖後,您忍着一些,會很痛。”
“恩”點着頭,雲嵐攥緊拳頭,忍受着即將襲來的痛意。
“丫頭,喝些酒吧。”
彌緯一隻手掉在白色的繃帶之中,右手拿着酒葫蘆來到了雲嵐面前,就是麻痹神經最好的東西。
雲嵐笑了笑接過彌緯手中的酒葫蘆,仰起頭一口氣間酒葫蘆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龍飛此時也來到雲嵐面前,從手中遞過來的毛巾擋在雲嵐手中“女人,若是疼的話咬着她。”
“恩。”接過毛巾,雲嵐將毛巾放在口中,而此時金鴻不顧傷口撲通的一聲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聖後,您忍着一些,我要下手了。”
隨着老軍醫的話落,只見老軍醫手中的匕首一點一點的將雲嵐肩部周圍的皮膚劃開,在劃開肌膚之前,老軍醫手中的匕首在火上已經燒得滾燙。
灼燒過的匕首劃落在肌膚上,在接觸到皮肉的那一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由心底竄出,遊走到全身各處。
老軍醫手中的匕首一點一點的將連接着肌膚與傷口的箭頭挖了出來,但是緊接着另一個難題出現在老軍醫的眼前“聖後,再忍耐一些,這箭上有倒刺。”
冷汗已經順着雲嵐的臉頰吧嗒吧嗒的落在了地上,雙手遭已經泛白,指甲已經深深的陷進了皮肉之中,咬着毛巾的嘴不自覺的
再一次用力,雲嵐點了點頭,任由老軍醫手中的力道直逼身體之中殘留的箭身。
“嵐兒,你說本汗要是攻下信陽多好,這樣本汗就可以直搗黃龍,殺了風痕延夜。”一股嘲諷的笑意出現在呼延修的臉上,定着雲嵐忍着劇痛冷汗直流的臉上,呼延修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
“對了,本汗忘了嵐兒現在不能說話,那本汗說就好了。嵐兒,你說殺了風痕延夜之後,你的三個孩子是跟本汗姓呼延好呢,還是隨你的雲姓?”似乎在思考這問題一般,呼延修點了點頭繼而說道。
“既然日後攻下華陽是必然的事情,那你的三個孩子就必然要雖父親的性命,呼延軒、呼延昱、呼延蓮兒,恩不錯,軒兒和昱兒本汗可以封爲王,蓮兒就做草原公主、”
在幻想着以後,呼延修的話語中有着羨慕憧憬以及期待之意,看着雲嵐眼底的陰鬱,呼延修絲毫不畏懼,反而說的 更性起“至於嵐兒,你自然是我漠北的汗後了,到時候你爲本汗生一個兒子,漠北的天下就會是他的,這樣咱們就可以騎着牧馬遨遊在廣闊的草原之中。”
“哼……”一聲悶哼,雲嵐忍着心底的憤怒與劇烈的疼痛,而云嵐身後的老軍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總算是將聖後體內的倒刺箭身拔了出來,咳!還多虧了呼延汗王不怕死的話,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別說是一個女子,就算是一惡搞正常的男子也未必忍受的了,還要多謝汗王這一番冒死的話,讓聖後挺了過來不至於昏迷。
上了最好的藥,老軍醫將雲嵐的傷口包紮好了,除了肩胛骨上的箭傷,聖後沒有別的傷口。
囑咐下人熬製幾位藥材,軍醫們便退下了。
衆人得傷都已經包紮好了,金紅已然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龍飛與彌緯若是尋常之時必定會讓金鴻站起身,但是這一次他們不會輕易讓金鴻起身。
“知道哪裡錯了吧。”
“知道。”金鴻跪在地上,心中滿是自責之意,這一次都是他的疏忽大意,以至於聖後受了傷。
“知道就跪着。”彌緯坐在了椅子上,將視線落在呼延修的身上“剛纔若不是汗王言辭上的激將法,聖後也不會安然無恙的挺過這關。”話外的意思就是多謝呼延修,不過對於眼前這個男人,若不是還有價值,他定殺之而後快。
“聖後,他怎麼處理?”
龍飛看着呼延修,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臉色煞白的雲嵐“女人,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
“恩,去吧,我去看看千若。”
“好。”
雲嵐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但是在經過呼延修身邊的時候,呼延修淡淡的笑了,那笑意中帶着從未有過的無奈“記住,嵐兒本汗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汗王可要做白日夢了。”
不再搭理呼延修,雲嵐轉身離開了屋子。
離開了屋子的雲嵐朝着風痕千若的房間走去,自從戰場回來,風痕千若一直被安排在房間之中接受軍醫的醫治,這一晃大半夜過去了,眼看就要天亮了,但是並未看到軍醫稟報說風痕千若無事。
肩膀上纏着繃帶,雲嵐推開了風痕千若的房門,一股血腥味道瞬間充斥在雲嵐的腦海之中,看着軍醫們忙進忙出的景象,已經下人們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雲嵐來到風痕千若牀前,卻看到一個臉
色慘白的男子安靜的躺在牀上。
“三王爺怎麼樣了。”
一旁的軍醫回過身,恭敬的站在雲嵐面前回答道“回聖後的話,三王爺的傷口太多,又直逼肌理,傷及了五臟六腑,軍醫們正在抓緊時間診治”
“有什麼需要的藥材直接去拿。”
不耽誤軍醫的時間,雲嵐靠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黎明的光芒照遍了整個大地,太陽漸漸升起,但是經過了一上午的時間,風痕千若的上後雖然被處理好了,傷口也不再流血,但是失血過多的風痕千若昏迷不醒。
雲嵐走上前,看着蒼白的男子,好似失去了生命一般,安靜的躺在牀上,這是她從沒看過的風痕千若,在印象中這個男子縱是狂妄邪魅,哪裡有這般的時候。
“千若。”走上前,靜靜的坐在牀邊,盯着那張俊美卻失去了生氣的臉,雲嵐心裡有着別樣的滋味。
“三王爺什麼時候能醒來?”
雲嵐伸出手,拿着乾淨的錦帕擦拭着風痕千若額頭上的冷汗,問着身邊的軍醫。
在一邊守候了一夜的軍醫眼中帶着倦意,聽着雲嵐的話上前走了幾步,雙指輕輕的搭在風痕千若的脈象上,嘆了一口氣。
“王爺失血過多,能活着已經是萬幸了,但也正因爲失血過多,醒來怕是需要一時片刻的功夫。”
“多久?”雲嵐追問着
“快則明日就可以醒來,慢則要十年八年之久。”
老軍醫搖了搖頭,在雲嵐的命令下退了出去,靜靜的看着躺在牀上的男子,雲嵐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千若,你若是這時候倒下去,真的不像你了,本宮認識的風痕千若是狂妄不羈,現在躺在牀上的你真的很虛弱。“
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裡的感情,似一種老朋友的感覺,雲嵐靜靜的守候在風痕千若的牀邊。
夜半
涼風吹着人們的心,寒冷的月色爲這夜色添上了濃重的一筆,風痕千若依舊沒有醒來,雲嵐卻被龍飛等人叫了出去。
“女人,一天時間已到,呼延修怎麼辦?”回身看去,不遠處身上纏着繃帶的男子笑看着雲嵐,眼中帶着狂妄的色彩。
“放了。”目前爲止也只能將呼延修放了,這是他們目前唯一能做的,也是對信陽最有利的,信陽一戰下來,華國死傷了不少的士兵,雖然漠北數十萬大軍也遭到了重創,但是若是呼延修在華國境內受到了什麼不可預知的災難,不單單是漠北大軍的憤怒,就連南疆也會藉由這次機會差入兩國的戰爭之中,到時候一來,華國就處於兩難的境地了。
“恩,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了。”
龍飛自然懂得呼延修的關鍵,目前也只能將呼延修放漠北,利用這段時間加以修正軍隊,等到來年兩國再次交戰之時,好有所準備。
龍飛與彌緯看着呼延修一臉的笑意,恨不得一巴掌將這個男人拍死,但是現在不能,這是兩個人心裡都清楚地,
城門之外,漠北大軍再一次襲來,在城門之下叫囂着,走上城牆,雲嵐壓着呼延修二人站在城牆之上。
“一旦本宮放了你,三年之內不許你在騷擾華國邊境一寸土地,若是尤爲此約,本宮必然會炸了你們漠北皇族,燒了你漠北所有的農作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