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話一出,周圍頓時起了小聲的議論,陸續有美男子開口。
而這些問題中,無非是問,爲什麼這麼做,把桌子和早膳弄到門口有什麼特殊意義等等之類。
揉了幾下眉頭,夜景又伸手擦拭去額頭新冒出的汗跡,好一會兒才正色,解了大夥兒的疑惑。
“朕久臥榻上,不出門,室內也不通風,難免有一些怪聞的氣味,朕知道愛卿們…嗯,愛寵們…嗯,愛…咳咳…”
掩飾下內心的嘔吐之意,夜景急忙圓話,掩飾了慌亂的心情,“朕知道你們都是愛乾淨,講衛生,有潔癖的好男子。所以,爲了大家的鼻子和用膳胃口和建康着想,朕才決定把桌子與早膳都搬到門口,通通風,好讓大家能安靜地享受一個好的早膳的。”
語畢,又不忘輕輕咳嗽幾聲,十分難受的樣子,“省得和朕這病癆子在一起,影響了大家的好心情。”
這麼一番爲衆人安全建康胃口着想的好說辭,門外原本頗有微詞的一羣人頓時閉上了嘴,沒了反駁之意。
有的只是內心激動的崩騰和吸鼻子的感動。
衆宮女們輕輕哽咽以袖遮面,啜泣道,“女皇陛下真是善解人意,女皇陛下真是一個體恤下人的好君主啊。”
而衆美男子也忍不住躬身,拱手,對着門內道:“陛下的一片好意,臣等受寵若驚,只是陛下身體還未痊癒,也還未用膳,臣等又怎能棄陛下於不顧。”
“陛下讓臣等進去伺候陛下用膳完畢,臣等在用膳。”雪衣文君帶頭說。
一旁站得筆直的崇凜冷眸蹙了蹙,隨即擡頭看了眼門內,卻只遠遠地瞧見那圓形牡丹屏風,隱隱可見粉白屏風之中那突出的一抹黃色。
“朕意已決!誰都不能在反駁,多議!”夜景狠狠一咬牙,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彷彿在交代遺言一般。
“可是…”那雪衣文君嚅嚅脣角,還想說什麼,卻被夜景冷冷打斷。
“夫子曾教導我們:食不言寢不語。都坐下用膳吧,崇凜愛卿,你也坐下一起吃。”
“女皇陛下,食不言寢不語出自孔子老先生的論語,教導世人,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睡覺前也不能說話。”門外一男子糾正道。
“咳咳。反正意思都一樣。大家快坐下用膳吧。”夜景被拆得有些尷尬,忙的轉移話題,“曼曼,你進來伺候朕用膳。”
曼曼拿過夜景的專用碗筷,先開動了滿桌的佳餚,盛了粥和幾樣小菜,小點心,走進屋內。
而曼曼進去後,一衆美男子們也各就各位坐下開動早膳,只是美男們臉上大多沒有表情,反而時不時的擡頭瞅一眼周圍。
一一女皇陛下盛情難卻,可一羣人坐在門口迴廊上用餐,怎麼看,怎麼怪,但,陛下一片好意,總不能拒絕吧…
而一羣美男子各就各位坐下,並且優雅的吃起早膳後,崇凜依舊站得筆直,靜靜地守着一言不發。
一羣長髮翩翩衣着華麗的美男子優雅用膳,而旁邊還站着一個威風凜凜身穿盔甲的大將軍,這是一幅怎麼看怎麼怪的畫面。
終是雪衣文君開口打破了這詭異氣氛,“女皇陛下一片好意,崇凜大將軍何不坐下一起用膳?否則豈不浪費了一桌好菜,辜負了女皇的美意。”
崇凜冷眸略眨,收回了擱置於驕陽樹木結交處的視線,淡淡金芒下他身子愈發挺直,如大樹結實,他不語,又站了一會兒,才轉過身,入座於最後一個空位。
這頓早飯吃得有些鬱悶,衆美男子們接受了女皇的教導:食不言寢不語,而崇凜垂着頭看着碗慢條斯理的用餐無話可說,屋內的夜景則是被人一口一口喂着粥,和一羣雄性陌生人無話可說,也不想說!
不過半柱香時間,夜景目測,估計就三分之的樣子,門口一羣美男子便陸續紛紛站起身,對着夜景行禮告退,夜景在屋內喜笑顏開手兒一揮。
一個個的回道:“慢走不送!慢走不送!歡迎明兒再來朕門口用早膳!”
“陛下,臣明日有事來不了了,還望陛下恕罪。”第一個說完,灰溜溜離開。
“陛下,臣今晚要回家一趟,可能明日無法回來,還望陛下恕罪。”第二個離開。
“陛下,臣突然想起臣明日有事要辦,可能來不了了,還望陛下恕罪。”第三個離開。
“陛下,臣侍想起臣侍還有一門劍術未修煉,臣侍也來不了了,還望陛下恕罪。”第四個……
人陸續離開,最後,圓桌上僅剩下雪衣文君與崇凜大將軍兩人。
片刻,雪衣文君也起身,“陛下,臣…”還未說完,只聽得屋內響起一悅耳短促的笑聲。
“好了,好了,不必說了,朕都知道了!回去休息吧,朕要歇息了。”夜景面色通紅,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憋出了一句沉痛萬分的話。
“陛下,臣是想說,臣明日還來陪陛下用早膳。”那溫潤的話裡帶着春風般暖暖笑意。
“噗…什麼?咳咳…”屋內頓時發出各種怪異聲響。
“陛下,慢一點,喝個粥您也能嗆着。”繼而響起的是曼曼拍背順氣的聲音。
這人是怪胎?結構和正常人不一樣?大腦神經中樞和小腦神經中樞交叉打結了?還是神經線被風吹彎了?
夜景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看着外頭的驕陽,一動不動的樹葉兒,尋覓不到一絲風的味道。
這雪衣文君八成是腦子秀逗了!夜景得出結論。
“末將,與文君同在。”一旁的崇凜突然出聲,只是那聲音明顯帶着幾分彆扭。
“隨你們吧,既然喜歡在朕門口用膳,那朕也不勉強你們了。”夜景說罷閉上眼懶懶躺着,張嘴示意曼曼喂自己,曼曼會意,夾了一塊梅花糕放進她嘴裡。
“臣,告退。”雪衣文君拱手緩緩行了一禮,等在原地,許久沒有聽到屋內的動靜纔對着崇凜一點頭轉身離去,流瀉而下的驕陽拉得直長。
吃完早膳,正在擦拭着嘴角的夜景卻猛地擡起頭,突然出聲:“攝政王在做什麼?”
曼曼想了想,好一會兒才答:“回女皇,攝政王此刻剛上早朝呢。”
上朝?代替她?呵呵!
一抹狠戾笑意浮現眸底,夜景巾布隨手一丟:“準備木板,一大圈紗布,朕要去一一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