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快速抓起薄被遮擋吸引炎寂離的視線,被子底下的手抓起一個軟棉落枕,又拿起她爲了防身藏在牀頭的匕首,尖利匕首一戳一劃,伸手軟枕裡一掏一灑,一大片白茫茫如雪的羽毛盤旋於半空中,手指如蛇靈動繞轉,腿半空一踢,一股雄渾風道流瀉而出。
“瞧瞧朕九陰白骨爪的百分之一的功力!滅敵不費吹飛之力!”被子底下做着小動作的同時,她一聲豪邁闊氣十足的呼喝,掩蓋過那些小聲音。
被子扔向身後時不經意朝前一揮,清風溢出,結合着她柔道腿踢之風,半空白濛濛羽毛頓時集聚成團融洽在那道大風中,有的跨不過圓形屏風垂落在地,有的躍過圓形屏風頂直直朝着那抹黃色身影去。
而那被子底下的拿匕首戳劃軟枕,掏軟枕羽毛,揮被子借風等一系列動作炎寂離自然是不知曉的,隔着一面清風她之前的用薄被遮擋了,之後的也用口令勾住了炎寂離的視線。
炎寂離一動不動站着直直站着,只當她是在小打小鬧,並沒有將她的話語和動作放在眼裡,金色琉璃眸盯着她兩片紅脣上下翕動。
那脣紅潤一張一合引人遐想,他看得愣了,直到察覺朝自己襲來的異物,才後知後覺回過神,閃動了下睫羽,身子輕盈翻飛想閃躲,嘩嘩兩下,那些白茫茫如雪晶瑩剔透的羽毛籠罩了炎寂離一身,不過幾秒鐘落地成堆。
下一秒,那如瞬間轉移般極速,飛快的身影,穩穩落在了屏風前,肉眼捉摸不到,看不真切。
有幾根潔白羽毛落在他肩頭,發頂,和那渾身凜然帝王氣質愈配得實在彆扭。
兩雙眼隔着兩米遠的距離對視,她眼神犀利帶冷漠,他神色晦暗帶詫異,她心情愉悅如重塑了筋骨渾身歡暢,他思緒萬千如打翻了五味陳雜難以言說。
不過片刻鐘,炎寂離便移開了視線,看着滿地的被那招九陰白骨爪吹上半空又掉落的羽毛,心裡面除了惱怒,更多的是震驚。
他認識她近十載,她待在他身邊也近十載,他自以爲把她掌握拿捏得一清二楚,不曾想,她竟然也會有對他隱瞞的一天,是它或許自負了。
“你一直都不曾信任過朕?所以,隱瞞了你另有絕招的事情?還是責怪朕封了你經脈鎖了你一身武功?”炎寂離從容淡然說着,只是那緊握的拳頭,浮起的青筋出賣了他內心的怒氣。
而這一句簡短話語,卻提醒了夜景,原主是會武功的,只是被炎寂離封了,且原主會武功的事情估計除了炎寂離外,無人知曉。
“朕不想再提過去的事!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私人瓜葛!”不管她們以前有多好,關係多親密,那都是已逝去的原主的事。
原主是原主,生存在真正古代名聲狼藉的草包女皇夜景!她是她,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總管夜景!絕無僅有!獨一無二!
“小景...”炎寂離還想說什麼,卻被夜景那一臉冷漠,疏遠眼神所壓下,頓時卡了詞彙。
“炎天皇,你遠道而來,若是來看朕病情慰問一番的,現在人也看了,禮物曼曼也收下了,那麼,現在你可以走了。”夜景擡頭看窗外湛藍天空,嘴上的話語毫不留情。
既然這炎天皇不會是友,倒不如當老死不相往來的陌生人,更省得她浪費表情浪費精力和他周旋。
“你當真要和朕鬧脾氣?連朕的心願也不想幫朕完成?也不想跟朕坐享天下?難道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答應過朕的事?”炎寂離似乎不可置信。
他眼神忽轉溫柔,看向夜景的目光投以期翼,等着某人開口,低頭,軟下語氣。
但,並沒有他期待的那般,只見夜景的臉上決絕疏離,不動聲色。
炎寂離俊美臉上一僵,心中騰生起一股惡氣,上不去也下不來。他輕薄脣緊咬着,還想開口卻只覺臉面掛不住,又站了一會兒,看見夜景仍舊不動聲色一臉冷漠。
“你,會後悔的!朕等着你磕頭求朕的那一天!”寬大袖袍一揮,轉身往門檻走去,話語藏不住的篤定自信,走時不忘順帶牽走攝政王殿下送的大蠢白之禮。
......
禁閉幽暗屋內,隱約可見一抹月牙袍角那人清雋的輪廓。
“她這一病起來,確實變化很大!”
“主子,她再變化也終究是一介女流之輩。”
“不。防人之心不可無!明天起,你去她寢宮報道。”
“主子,您是想...”
“自然是監視她,一舉一動包括和誰走得近。”
……
“女皇陛下,您似乎對炎天皇有些生分了…”炎寂離走出門口後,守在拐角處的曼曼才進來,知道女皇心情似乎不太好,話語也說得極其小心翼翼。
“哪是生分,朕根本就不想跟他打交道,來往!”夜景慢慢坐下,伸手按摩腰腹。
剛剛裝逼太過,又牽扯到了傷口了。
“女皇,奴婢也覺得。”曼曼伸手倒了一杯微涼茶水,“可,今天炎天皇似乎很是生氣,陛下,您不怕炎天皇會出兵征討我們鳳天…”話語七分擔憂,暗藏一絲不明因素。
“不會!”夜景頭也不擡,一輕一重揉捏腰腹。
以炎天皇那口氣,那神態和動作,定有事非她親自完成不可,且,炎天皇那種野心狂妄不拘小節的人,做事事都是經過靜思周密的,絕不會讓自己虧了本。
“女皇陛下,您喝口涼茶降降火。”嘴邊有一堆不明問題,可曼曼還是咽回了肚裡邊,只貼心遞過去一杯茶水。
她的確需要降火了,心裡的身體的!夜景一口咕嚕下涼茶水,動作豪邁粗魯,只感覺渾身舒服了許多,冰涼涼的甚是爽!
曼曼伸手清理着圓桌,看着圓桌上的禮盒猶豫半晌,才擡頭徵詢夜景的意見。
“女皇陛下,連王爺送的民間小吃點…”
“丟了!”
“女皇陛下,炎天皇送的天香丸和千年人蔘…”
“丟了!”又是冷冷的兩個字。
“女皇陛下,這天香丸乃世間奇藥,官員大臣求而不得,這世間,也只有攝政王殿下和炎天皇有,且這天香丸成分許多,道道相生相剋,是無法下毒的。”曼曼輕輕說道。
“這麼玄乎?”夜景突然坐正,頗帶興致,小手揮揮:“那就把天香丸留着,其他東西都丟了!”
曼曼應是,手提着大包小包東西,往門口走去。
“崇凜大將軍若是回來了,讓他來找朕。”夜景躺下休息前不忘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