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邸
“殿下,女皇陛下是越來越反常了,和以往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曼曼對着穿着牀帳內之人拱手稟報。
牀帳內,鳳今正兩腿盤膝,手擱置在膝蓋上,閉目調息。
“是反常了。”他神色淡然,“人已非昨。”
曼曼擡起頭,隔着牀帳看着攝政王半晌,才說出了今日之事:“今日女皇陛下把從您這兒偷去的巾布給丟了。”
“嗯?”他手直接一動,眼皮子一挑,眉宇間依舊淡淡不受影響。
“不過巾布剛丟出來時,屬下剛好進去,丟到了屬下這兒。”曼曼說罷,從袖口裡掏出那塊淡淡香氣的巾布,走上前,擱置在牀沿邊。
“丟了便丟了罷。”攝政王脣啓,幽涼話語緩緩響起。
“殿下,女皇陛下已經對屬下生了疑心,懷疑屬下是您這邊的人。”曼曼道出了心裡的問題。
攝政王神色從容,眉宇間似乎浮現出一種疲憊倦意,他調息下體內冰火兩重天的氣流,才問道:“清秋可有來信?”
“回殿下,清秋姐姐還在天上逗留,據說結識了一個孩童,甚是喜歡,想留在天山多玩幾日不想回來。”曼曼說罷,臉上帶着幾分無語。
“以後出來,多留個心眼。萬不得已的時候,自取行動。”攝政王閉目,一動不動,彷彿一尊玉佛。
“屬下遵命。”曼曼拱手,轉身,退下。
而她走後,牀帳內那人突然睜開了鳳眸,淡紅迷魅妖豔,他低頭,看着牀沿邊那塊還帶着一絲被揉皺過的痕跡的白色巾布,濃密睫羽翕動,因素不明。
清風徐徐打進幽暗屋內,那黑色與淡紅色映襯出反差對比,彷彿是來自地獄的修羅鬼魅。
……
曼曼從攝政王府邸出來,端着一碟糕點推開夜景寢殿門,卻突然自身後響起幽涼涼的質問聲。
“你去哪裡了?怎麼又老半天不見蹤影?”圓桌上,夜景整理着游泳男子名單,擡起頭,雙目緊緊鎖着進門的曼曼。
曼曼後背微滲透出熱汗,她鎮定下心神,伸手往額頭抹了一把虛汗,“奴婢剛剛去玫瑰園裡採了新鮮玫瑰花瓣,拿去御膳房了,今晚上陛下就能吃到可口的玫瑰花糕了。”
她話語不緊不慢,面上從容不迫,端着糕點慢慢朝夜景走去。
“哦,難怪朕剛剛派人去御膳房找不到你,原來你去玫瑰園採花瓣了啊…”夜景雙目底閃過一絲白光,脣角勾着淡淡淺笑,低頭看着名單,似乎漫不經心。
“女皇陛下,您的話,奴婢已經飛鴿傳信給了輕輕,相信她這幾日就會趕回京城了。”曼曼走上前,伸手輕輕捏着夜景的肩頭。
四輕兩重,拿捏到位,不緊不慢,一股舒暢感自肩頭蔓延開。夜景起先楞了一下想拒絕,但被捏了這一會兒已經入神享受了。
“對了,攝政王殿下可回宮了?”夜景從名單裡擡起頭,突然問道。
“奴婢去玫瑰園採花瓣回來時,正好遇到了回宮的攝政王殿下,想必炎天皇也回炎天了。”曼曼說着,手裡動作依舊。
“太醫院可有壯陽補腎藥?”夜景又問。
“壯陽補腎藥?”曼曼揉捏的手微微一頓,“有是有,只不過,女皇陛下您要這藥丸是想?”
“自然是有用了!”臉上笑容有點邪惡,“你去太醫院找太醫拿一個壯陽補腎藥丸來。”
“這…”曼曼猶豫了片刻,才點頭應是,走出了房門。
屋內,夜景一人獨坐板凳上,看着手裡的名單小本子,時不時擡頭看一下外面,臉上洋溢着一種古怪笑容,讓人莫名心慌。
“參見皇貴君。”門口響起崇凜略帶恭敬的聲音。
夜景循聲望去,看到崇凜半躬着身,拱手敬禮,一副態度真誠,畢恭畢敬的樣子,不由眉頭一挑。
想不到這個光頭皇貴君比她這個萬人之上的女皇還要好使,這個面癱冷將軍見了她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每次都省去她陛下的尊稱,直接喊女皇,還時不時的命令她,威脅她。
誒,小命堪憂!
不過崇凜大將軍親口說過了,會來給她守夜守門,完全是奉了非白皇貴君的命令。
夜景翻翻白眼,對這個非白皇貴君倒也能勉強,以禮相待了。
“女皇陛下真是好興致。”一道輕緩,宛若清泉流水般悠揚溫潤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非白皇貴君推門而入,手裡端着一個大青花瓷罐子。
那屬於非白身上特有的淡淡梅花香氣,夾雜着一股清風味,撲鼻而來,特別是那股男子的氣息,令夜景體內燥熱不已。
頭低低昏沉,她下巴貼在小本子上,儘量不讓自己看見他,忍着難受回擊:“非白皇貴君,也瀟灑悠閒,居然有空來看我這個傀儡女皇了。”
“女皇陛下不僅興致好,連口味跟愛好都與衆不同了。”非白淡淡笑着,桃花眸定定看着那趴在桌上的人,端着青花瓷罐子朝桌上走去。
他步伐從容,身姿縹緲,素白衣袍輕輕逶迤過地面,看起來像是在飄的一般。
他光溜溜的額頭不但沒有一絲滑稽,反倒更添了幾縷出塵貴氣,那額間一點硃砂紅添了幾分無言魅惑。
“非白皇貴君難道不理後宮之事?閒得天天觀察朕的口味和愛好。”夜景口氣冷衝,頭也不擡,明顯的不歡迎。
非白放下手中青花瓷大碗,淡淡一笑,似乎並不在意,“臣,剛剛看見曼曼去了太醫院找太醫拿壯陽補腎丸,據說是,奉了你的命令。”
夜景心咯噔一下,身子一顫抖,睫羽不停翕動,身上的燥熱而也愈發明顯,只因爲那人傾下身,慢慢靠近她,那灼熱的氣息都撲打到她額頭上了。
“那不是朕要用的,朕一個女子怎麼用得上那種玩意,那是朕的好朋友要的。”夜景忙的擡起頭,身子朝後仰,想避開那溫潤笑容避開那灼熱呼吸。
而非白的身子愈發彎下,慢慢朝夜景靠去,那雙桃花眸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夜景的眼,彷彿要將她情緒看透。
“陛下是想送給誰?炎寂離?陛下似乎和炎寂離很要好?連這種東西都要送?”那淡淡似乎不悅的口吻,飄進夜景耳畔。
由於她挪太出去,屁股一空,身子慢慢墜落,朝地面親切貼去,她手忙腳亂地擺動雙臂想抱住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