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的臉這是怎麼了?”
此時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金玲和金桃也看到了司馬月臉上那不正常的潮紅,她們兩個哪裡知道剛剛在馬車裡發生的一切,只當是天氣炎熱所致,可是這天氣即將入秋,按道理不會太過炎熱。
“沒怎麼,被一條狗給嚇住了。”司馬月故意挑在賀蘭鈞下馬車的那一瞬間說道,隨後進了攝政王府。
聽到這句話,郭福,後面趕上來的郭強還有賀蘭鈞臉色都是一變。郭強兩人臉上既有驚訝又有恐懼,而賀蘭鈞臉上則掛滿了無奈,因爲這司馬月口中的“狗”,說的應該就是他本人。他搖搖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隨後也跟了進去。
來到書房的時候,桌子上已經又擺滿了摺子了。他身爲攝政王,平時應該隨着小皇帝聽政,並代他處理政務,然而自從成親一來,自己已經好幾日不去上朝了,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朝中那些人又該蠢蠢欲動了。
第二日一早,賀蘭鈞就進了皇宮。皇宮門口的侍衛雖然認識賀蘭鈞,但還是例行公事的檢查了他的腰牌,以免出現什麼問題,確認無誤後侍衛把賀蘭鈞放了進去。
“剛剛嚇死我了。”門口檢查的侍衛看着賀蘭鈞離開後,對着身旁兄弟抱怨道。
“我也是,看攝政王的眼神,我都覺得渾身發顫。”另一人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說道。
他們二人值守在這裡,最怕的就是查攝政王的腰牌,每次查的時候都覺得賀蘭鈞的眼神可以吃人,偏偏這個規矩還是攝政王本人定的,他們不敢有絲毫怠慢,以前就有侍衛自作聰明不查攝政王腰牌,結果被以玩忽職守的罪名給革職了。
賀蘭鈞自然不知道這兩個侍衛私下間的議論,他現在正和一個十分難纏的角色說話,此人是淮安王秦越,死去的皇帝秦峰是他的哥哥,他只比秦峰小一歲,已經四十五歲的他本以爲這個皇位會是自己的,可是沒料到秦峰離世之時居然把皇位傳給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傳給小孩子也就算了,更讓秦越生氣的是還指定讓才二十一歲的賀蘭鈞做攝政王,他除了聰明以外,就只有一個還算強大的賀蘭府作後盾,甚至連秦家人都不是,這在當時的朝廷裡引起了一陣轟動。
賀蘭家祖上也出過好幾任攝政王,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賀蘭鈞這般年輕,而而這個年輕的攝政王,正在大殿前毫不留情的數落着秦越。
“本王還以爲淮安王不肯前來了呢!畢竟上次您的地界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還以爲要處理幾個月,沒想到這麼快就解決了。”
賀蘭鈞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在老皇帝去世後就被封到了淮安地帶,雖然也是個王爺,不過比起端王睿王等人來地位差了不少,好在對他要求也不高,沒有反叛之心,時不時的進個宮也就算了。
但是誰都沒想到,數月前,淮安王之子調戲了一名良家女子,逼的那個女子上吊自盡,這個事情鬧到京城以後,大家才發現那名女子的祖上和死去的皇帝有些淵源,再加之淮安王之子平時就稱霸鄉里無惡不作,百姓們羣情激奮,硬是要讓他償命。
賀蘭鈞給淮安王定了期限讓他妥善處理此事,他忙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易纔安撫住百姓們的情緒,甚至還因此當着百姓的面打斷了自己親生兒子的雙腿,一想到這些,秦越的心裡就涌上了恨意,手也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讓攝政王擔心了,事情已經妥善解決了。”秦越陰沉着臉說道。
“看來淮安王對我依舊有很大意見,不如這樣,我把這攝政王的位置讓給你如何?這樣我也好輕鬆一些。”賀蘭鈞掃視着秦越的手說道。
這個人,一開始存有反叛之意,可是不待自己將他剷除,他竟然主動示弱,這倒令賀蘭鈞失去了懲治他的理由,只能暫時擱置了起來。
聽到這句話後秦越的額頭冒出了冷汗,在這樣的地方說這樣的話,自己很容易就陷入被動。
“臣不敢,攝政王說笑了。”秦越深深的把頭低了下去,就算自己比他年紀再大,但對方是攝政王,始終壓着自己一頭。他等了許久沒有等到賀蘭鈞的回覆,擡起頭才發現此人已經走遠踏入大殿裡了。
“哼,無恥小兒罷了。”秦越直起身甩了甩自己的袖子,也剛要往前走去,一個人影來到了他的旁邊。
“淮安王此話,就不怕被有心之人聽到嗎?”說話的人是寧王秦炎,比秦越小上三歲,但是爲人比秦越低調多了。秦越看了一臉淡然的寧王,他就不信此人心裡對賀蘭鈞沒有一點想法。見到秦越沒有理自己,他也沒有氣惱,自己慢悠悠的走進了大殿。
大殿內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正坐在皇位上,看上去十分平靜,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還是流露出了幾絲緊張,不過這個緊張隨着賀蘭鈞的到來而消除了。底下的一些老臣看到這個場景後也紛紛搖頭,小皇帝對攝政王太過依賴,對流雲國來說不是一件好事,他們所需要的是一個強大的統治者。
賀蘭鈞坐在小皇帝秦若軒旁邊後詢問了幾句,就開始了今天的朝政,時不時的有大臣呈上來摺子,賀蘭鈞每次都會低聲解釋給小皇帝聽,做出決定後再由小皇帝御筆一批,事情就算結束了,這樣一個早朝,持續了兩個時辰才結束。
“賀蘭哥哥。”秦若軒叫住了賀蘭鈞。父皇生前就曾對他說過,賀蘭鈞是可以相信的人,也因此,在無人的時候他還是喜歡稱呼他爲賀蘭哥哥。
“皇上有何事?”
“聽說賀蘭哥哥成親了,我,我想……”秦若軒還只是個孩子,正是愛玩兒的年紀,上次賀蘭鈞來這裡讓他寫聖旨的時候曾答應他會把新娘子給他看,再加上他信任賀蘭鈞,所以想都不想的寫了聖旨。
“臣過幾日會和臣的王妃一起來宮中,如何?”過幾日是流雲國的大日子,爲了紀念流雲國的開國皇帝,人們都會在這一天舉行燈會進行祈福,感謝上蒼,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達官貴人家的小姐進宮參加宴會的形式,同時也可以在宴會上尋找自己的如意郎君。
往年這樣的宴會賀蘭鈞都不會參加,今年一是因爲答應了小皇帝,二也是想帶月兒進宮看看。聽說過幾日可以玩兒,秦若軒開心的跑開了,跟在後面的公公只能追了上去。
賀蘭鈞帶着這個宴會的消息回到了攝政王府,本以爲依着司馬月愛玩兒的性格,一定會答應和自己去的,結果卻得知從昨天回府到現在,司馬月連屋子都沒有出,連飯都是命人端進去吃的。
郭強和賀蘭鈞說完這一切後看了看他的臉色,本想把自己知道的那個消息也一同說出來,又想起了自己之前被賀蘭鈞懲罰的悲慘經歷,還是把話嚥了回去,但是賀蘭鈞沒有錯過郭強的表情。
“有什麼事情就說。”
“主子,您可別再罰屬下了,屬下的腿還疼着呢!”
賀蘭鈞看了他一眼,郭強立刻站直把自己聽到的都說了出來:“屬下聽到王妃一直在說主子壞話,說……說主子您是流氓,脾氣差,不要……”
郭福眼見自己弟弟又要闖禍,趕緊踢了他一下打斷了他後面的話,賀蘭鈞聽到這裡也能猜到司馬月都會說些什麼話,竟是直接飛身去了司馬月的那個院子。還沒接近院子,他就聽到了司馬月和金玲金桃等人玩鬧的聲音。
那天回來以後司馬月爲自己的沒出息感到一陣生氣,一覺醒來以後才覺得心中鬱結之氣疏散了不少,再加上賀蘭鈞此時不在府內,她興致勃勃的和金玲她們玩起了捉迷藏。
“小玲兒,小桃兒,你們可不要被姐姐我找到啊!到時候……”司馬月蒙着眼壞笑了幾聲,絲毫不知賀蘭鈞的到來。
金桃金玲二人看到賀蘭鈞後想要行禮,被賀蘭鈞一個眼神制止了,輕輕的退了出去,但司馬月可是將軍的女兒,聽到二人細微走動的聲音後就尋了過去,結果身體一輕被人拎了起來,她扯下眼上的紗布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賀蘭鈞拎上了房頂。
“你進我院子幹嘛?”看到賀蘭鈞的時候司馬月的腦海裡閃過了馬車上那個場景,她努力的搖了搖頭,賀蘭鈞看着這樣的司馬月笑了笑,伸手固定住了她的頭,還故意把她臉上的肉擠在了一起。
“嗚嗚嗚嗚……”臉被擠得變形的司馬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有些火冒三丈,拿起手中的紗布就套在了賀蘭鈞的脖子上,還故意打了一個結,沒想到賀蘭鈞不鬆手,她咬了咬牙,將手中的布條又緊了緊,就在她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的時候,賀蘭鈞終於鬆開了她。
賀蘭鈞鬆手後,司馬月也鬆開了手,揉着自己被擠得生疼的臉,看着賀蘭鈞把那個布條慢條斯理的解開。
“過幾天進宮去參加宴會,你我必須出席。”
“不去。”司馬月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一羣鶯鶯燕燕假裝姐妹情深,加上無聊的節目,和多的不行的規矩,這就是司馬月對所有宮廷宴會的印象。
“你我纔剛剛成婚,必須去。”
“我要是不去呢?”
“那……或許你願意回將軍府看看?”
“好,我去。”一提到將軍府,司馬月氣勢就軟了下來。自己還沒來的及問爹孃態度轉變的具體原因,但是纔回門就又會將軍府的話,指定會被嘮叨,她就只能不情願的答應了賀蘭鈞。
“好,衣服會給你準備好的。”賀蘭鈞說完後就把司馬月留在了房頂上,獨自離開了。
“賀蘭鈞你個天殺的!把我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