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都這樣說了,珠兒她一個婢女又能說些什麼?
婢女們引着耶律浚上來。
安琴坐在軟榻上,半撐着自己的腦袋,她很憔悴。
耶律浚剛一踏入房門,就覺察出異樣的氣息了。他斂起眸光,走至安琴身邊,伸出手,想要搭上安琴那瘦弱肩膀。
可是安琴卻一聳肩,避了開來。
耶律浚單手落空,心裡很難受,卻不好說什麼。他也不知道,安琴這是怎麼了。對他,好像敵意很深。
他們之間,怎麼會有敵意呢?
耶律浚立在軟榻前,微微頷首,專注的看着安琴。
“太子來,有事麼?”安琴微擡下顎,冷眸相對。
這一句話冷硬得沒有一絲溫度。直直的戳到了耶律浚的心口。
他驀地向後一退,“萱兒,我知道你難過。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這樣下去,也無濟於事。”
安琴冷冷牽笑,“萱兒是誰?我叫安琴。”
不知道爲什麼,安琴幾乎已經認定了是耶律浚下手害死了耶律乙辛。
她沒有證據,所有的想法都是猜測。
可就是這猜測,讓她渾身發寒。
如果真的是耶律浚,那她該怎麼辦?她又沒有愛耶律乙辛愛到那個地步,要爲了耶律乙辛殺掉撫養自己長大的昭懷太子復仇?
安琴輕輕起身,她看到了耶律浚眼中刺痛的神情。她微微低下頭,不住的在心裡勸慰自己。不一定是太子的,他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不一定是他……
越是這麼想,越是讓安琴難受。
她驟然發笑,“我都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愛上了耶律乙辛。”
耶律浚眸光暗沉,“萱兒,你說什麼……”
這是安琴第一次,親口承認,她已經愛上了耶律乙辛。
“要是他還活着,我一定告訴他。我愛上他了。”安琴只是笑。她的淚,已經在發現耶律乙辛屍體那一刻,流乾淨了。沒有流得很多,因爲真正的悲痛,是無法用大哭一場來化解的。
耶律浚只覺得自己頭重腳輕,他扶住身邊的桌案,緩緩坐了下來。
“是不是人一定要到了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珍惜。爲什麼我從來沒有珍惜過他。”安琴捂住心口,她的心像是被幾千把刀一齊扎着一般,疼痛難忍,又無從化解。
她冷冷的抽泣,卻沒有哭,哭不出來了。
耶律浚苦笑下,“萱兒,原來我們錯過的,不只是三年而已。”
我們已經錯過了一生。一生了……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這樣。耶律浚曾經以爲,他和他的萱兒之間是沒有距離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將他們分開。
今天,索性就把一切說開。
“萱兒,我還是想叫你萱兒。”他朗潤嗓音也變得低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