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廉親王妃的吩咐,幾個婆子忙着上去就要拉住黃埔暖。
黃埔暖卻猛地發狂,掙開婆子的束縛,從席位上竄了起來,不但臉,就連眼睛也都成了紅色,雙手越發狂躁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幾個婆子哪裡見過黃埔暖這個樣子,又是心驚,又是害怕,礙於她是郡主的身份,也不敢硬上去拉扯,一時做起事來縮手縮腳,只圍着黃埔暖團團轉,沒有一個敢真正動手的。
廉親王妃身後跟着幾個前來赴宴的誥命,看這情況不好,也是一驚,各自交換一個眼色,莫不是瘋魔了吧?臉色一白,顧不上安慰廉親王妃,忙着尋找各自的女兒。
園子裡前來赴宴的貴家小姐們,也紛紛嚇的呆住,一個個躲的遠遠的,生怕不小心被黃埔暖拉扯上,萬一身上衣服扯破了,露出不該露的,以後還怎麼見人。
廉親王妃也嚇得心驚肉跳,又是着急,又是擔憂,一疊聲的喊:“還不趕緊將郡主給攔下來,別讓郡主傷了自己……”
這邊正鬧着,那邊又一羣人從門外進來。
廉親王妃身旁貼身的大丫鬟先看到,頓時驚的一跳:“王妃,王爺帶了太醫和外男進來了。”
廉親王妃扭頭看過去,眼前一黑,幾乎暈倒,瞅瞅黃埔暖撕扯的露出半幅身子的模樣,再也顧不得什麼,喝罵一聲:“還不趕緊將郡主給我按住!你們一個個站在那裡挺屍,等着吃板子麼!”暖兒這副樣子被人看了去,後半輩子也就毀了。
幾個婆子得了吩咐,也知道王妃急了,不敢再猶豫,一擁而上將黃埔暖死死抱住。
黃埔暖此時只瞪着一雙猩紅的眼睛掙扎,四肢猶上下揮舞,話都說不出來了。
廉親王妃急眼淚直往下掉,一邊拿帕子擦眼,一邊吩咐:“還不趕緊將郡主扶到後面的屋子去。”
幾個婆子忙七手八腳,連擡帶抱的擁着黃埔暖就往後走。
廉親王此時也到了院子裡,皺着兩條臥蠶眉看向廉親王妃:“怎麼回事?”嚴厲的聲音壓抑着滿滿的憤怒。
他正在前院陪着攝政王和幾個朝中大員、世家子弟說話,就有下人來報說後院出事了,又是一副支支吾吾說不清的樣子,他茲當是出了什麼大事,忙着就要過來查看。
那些參加宴席的,一聽說這邊出事,各自擔心自己在這邊的姐妹與家眷,紛紛要求跟着過來,他也不好拒絕,因此將人都帶過來了,就連一向不好熱鬧的攝政王也跟了過來。
等到院門口看到趕過來的太醫,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郡主出事了。
尤其是進門時看到慕容暖那瘋狂的樣子,心裡頓時後悔不已,早知道是暖兒發狂,他說什麼也要將這些男子擋在外面才行!
現在被這麼多男子看到他廉親王府的郡主如此衣衫不整,當衆脫衣,又是在老王爺的壽宴上,傳出去了,以後他廉親王府幾代的臉面也不必要了,必定成爲整個京城的笑料!怪不得那下人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原來是顧忌暖兒的名聲,當着一衆男賓的面,不能說!
廉親王又是後悔,又是憤怒,看向自己王妃的眼中就帶了濃濃的質問。
廉親王妃拿帕子擦着眼:“妾身也不知道,妾身一來,暖兒就成了這個樣子……還是讓太醫給暖兒先看一看吧。”
廉親王此時也沒了法子,揮揮手,讓婆子帶着太醫先過去,扭頭對身後的一羣人苦笑道:“小女失儀,讓各位見笑了。”
“哪裡,哪裡,郡主一向端方,今日異動想必事出有因。王爺自請去忙,不必理會我等。”有人開口,立刻引來一片附和之聲。
廉親王拱拱手告了罪,心裡惦記着黃埔暖,忙和廉親王妃一起轉到後面去。
此時黃埔真也被驚動了,忙帶着青兒出來:“怎麼回事,好好的,暖郡主怎麼會發狂?”
旁邊一個女子猶驚疑不定,見問,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講了一遍。
話剛聽完,黃埔真就猛地扭頭朝慕容仙瞅去,四下找了兩遍,纔在一處樹蔭下面看到慕容仙、曾凌兒和張佳蕊一起商量着什麼。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慕容仙扭頭瞅她一眼,手中帕子扭扭,回過頭繼續說話。
黃埔真頓時氣個倒仰,這羣蠢貨,都告訴她們要她們收手了,居然換個法子變本加厲的去算計莫寒寒,結果倒好,莫寒寒沒算計成,反倒帶累了暖兒,惹出這麼大的笑話,一會看她們如何收場!
寒寒不知她們心中所想,免費看了一場大戲,頓覺身心舒暢,此時正由碧霄和晴空護着,歪坐在一旁的迴廊欄杆上眯着眼欣賞慕容仙她們焦急煩躁的樣子,心底越發痛快。
一片陰影蓋下來,寒寒擡眸,慕容懿那張斧刻刀削般俊美有型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你做的?”慕容懿側身在欄杆的另一邊坐下,聲音篤定。
寒寒翻個白眼,繼續看向慕容仙她們:“我就那麼像做壞事的人?”
“壞事倒不至於,不過誰惹到了你,這整治人的手段倒是挺像的。”慕容懿大手一伸,扭過寒寒的小腦袋,不滿她居然盯着幾個女人看也不看他,冷魅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你以爲,本王不知道鶴居鬧鬼是怎麼回事麼?”開始不知道,後來沐風親自去查看了一番,才發現鶴居屋子裡和正房的簾子上居然都被人下了藥。
藥物下的非常巧妙,若非沐風早年間行走江湖,見多識廣,怕也認不出來,尤其是裡面有一味藥,居然和曾氏送給寒寒的那串迦南木手串是同一種藥物,都是曼陀羅汁液粉末做成的。
而鬧鬼那晚的白天,寒寒纔去鶴居大鬧了一場……
這麼一想,慕容懿自然能猜出是寒寒動的手腳。
會被慕容懿發現,寒寒一點都不奇怪,若是有人在他的王府裡動了手腳他都不知道,那他這個攝政王也就不必做了。
此時寒寒皺着眉伸手打掉慕容懿的大手,撇撇嘴:“那我下次換個整治方法,嗯,換個你不認識的。”
“呵”慕容懿低笑一聲,也就這小丫頭能把算計別人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了,忍不住伸手捏一下寒寒的小臉,“不用你整治她們,本王自會替你做主。”
寒寒幾乎被慕容懿那一笑迷花了眼,嘴巴張成0型,大大的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你…。你竟然笑了!”
進府這麼久,這廝除了譏笑、嘲笑、嗤笑之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從沒如此滿臉愉悅的笑過,頂多也就是眼中帶上一絲笑意,臉上仍是一副板磚的樣子,嗯,一副雕刻的很精美的板磚。
此時見慕容懿笑了,寒寒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小腦袋湊過去左右瞅瞅,伸手再在他脖子下面摸摸,嘴裡嘀咕:“嚴絲合縫的,沒有痕跡啊。”
慕容懿被她摸的喉結滾動一下,忙側頭躲開:“你摸什麼呢?”
“縫隙啊,貼上人皮面具不是都有縫隙嗎?”寒寒眨眨眼,收回爪子,歪着頭繼續瞅。
慕容懿臉一黑:“你認爲本王是假冒的?”這小丫頭又該欠收拾了。
寒寒點點頭又搖搖頭:“你現在這麼黑着一張臉,不像;但你又時不時的行爲怪異,感覺很像。”說完小手摸摸自己的下巴,一副思索的樣子,“難道你沒覺得你這兩天很反常麼?”
慕容懿額頭拉下一排黑線:繞來繞去說了這麼半天,不就是想知道他反常的原因麼?
但是,想起昨天的美味,慕容懿耳根泛紅,他能說他反常的原因是因爲她麼?
他現在好像中毒一般,看到寒寒腦袋中就勾勒出那極致愉悅的畫面,想到小丫頭以後是他一個人的,兩人終會真正的融爲一體,心底就無比柔軟,這是二十九年來都不曾有過的愉悅感覺。
如果說當初在留村時,寒寒給他的只是一抹讓他不忍放手的溫暖,那麼,現在寒寒就是他冰冷人生的解藥,已經與他的血肉融爲一體,不可拔除。
尷尬的咳一聲:“胡說八道什麼,本王幾時反常了?”本想說的嚴厲些,但是看到寒寒那靈動的眼睛,語氣就不自覺的柔和下來。
“看看,說話的調調都變了,還說自己沒反常。”寒寒得意道,眼尖的發現慕容懿耳根處的紅暈,“哈,看看,你臉都紅了…。”如同痞子般靠近,哥倆好的語調,眨着一隻眼笑問,“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
慕容懿一囧,彷彿又看到在留村時,那個極度厚臉皮的小丫頭,正滿臉戲謔的調戲變成小孩子的他,心裡一激靈,立刻低頭靠過去,溫熱的氣息灑在寒寒細嫩的小臉上,看着上面起了一層細密的粟米粒,眼中劃過一抹笑意:“你覺得本王會做什麼壞事?”如同往常冷魅的聲音裡,奇異的多了一絲邪魅。
寒寒臉一紅,慌忙縮着脖子退回去,瞪他一眼,乾巴巴道:“好好說話就行,靠那麼近做什麼。”
“本王見你靠過來,以爲你想說悄悄話呢。”慕容懿眼中笑意不減,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算是發現了,你要是表現的臉皮薄了,這小丫頭的臉皮就能比城牆還厚,你要是真的臉皮厚起來,她反而嚷嚷着男女授受不親,臉皮變的比紙還薄,分明是紙老虎一個。
寒寒磨磨牙,心裡腹誹一句,誰想和你說悄悄話!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廝還這麼自戀呢!
慕容懿見寒寒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脣角忍不住勾勾,想起寒寒下藥的事,眉眼一沉:“慕容暖算計你了?”這小丫頭不是小氣之人,若是言語上的衝突,她必定會當時反駁過去,絕不會背後算計,除非對方先算計了她,她纔會還擊。
提起慕容暖,寒寒的臉色也沉下來,點點頭:“在我坐的蒲團上面下了春藥,害得我幾乎出醜,是不是她做的手腳我不知道,但她絕對知情,很可能還是幫兇。”
春藥!只聽這一個詞,慕容懿整個人的氣息一變,如同九幽地獄般冰冷陰沉的氣息流瀉而出,眼中劃過一抹嗜血,脣邊勾出殘酷的笑意,妖異的如同盛開在黃泉路邊的接引之花,準備隨時吞噬掉過往之人的性命:“好,很好,竟然將本王的話當做耳旁風!”竟然敢給他的小丫頭下春藥,簡直該死!
晴空碧霄心底一驚,知道主子發怒了,剛要請罪,耳畔就傳來慕容懿冷魅的聲音:“護主不力,自去刑堂領罰。”
“領罰?”寒寒本來也被慕容懿突然改變的氣息驚住,到底知道不是針對自己的,也沒有多害怕,此時一聽他竟然要罰這對姐妹花,頓時炸毛,“你爲什麼罰她們?不行,我不同意。”
“她們負責保護你的安危,竟然連你的蒲團上被下了藥都不能察覺,不該受罰嗎?”
“什麼啊,這什麼理由?當時宴席上那麼多味道,誰能想到她們會在蒲團上動手腳,我天天鼓搗藥材,我都沒發現,她們怎麼可能發現?”寒寒不滿的辯解。
從她進了王府後,這對姐妹花就一直護着她,雖說是得了慕容懿的吩咐,但這也足夠她感激的,平時要不是這對姐妹花在她背後給她做保鏢,她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膽的就對上曾氏和慕容仙,在畫舫那回,要不是她們替自己出頭,先威嚇了那羣女子,也就沒後後面她舌戰羣女後還能安全無恙的離開。
所以,不管怎麼說,這對姐妹花今天她保定了。
看寒寒一臉的堅持,慕容懿微微頭疼,這小丫頭最是護短的性子,看來今天罰暗五暗六是不可能了,伸手敲一下寒寒的腦門:“你還有理了,自己天天鼓搗藥材還能被別人算計,笨死了!”
寒寒揉揉額頭,不服氣的辯解:“我後來不是及時發現,服了解藥麼,不但如此,我還算計回去了,你見過這樣聰明的笨人麼?”
知道自己辯不過這小丫頭,慕容懿乾脆不理她,冷眸瞥一眼晴空姐妹:“今天的懲罰權且記下,下次再犯,一併懲處!”
“是”晴空碧霄應一聲,心裡鬆口氣,感激的看寒寒一眼,心裡暗暗決定,以後定然要好好保護莫姑娘。
寒寒不知道她們想什麼,見慕容懿不再法她們,心底鬆口氣。
此時,廉親王從後面走了出來,方正的臉上佈滿了怒色:“衆位,方纔太醫爲小女診治,言道小女發狂乃是藥物所致,且此藥物極爲陰損。爲還小女公道,還請衆位稍安勿躁,待得查明藥物來源,本王自會命人護送衆位離去。”
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是被人算計了才如此失態,廉親王頓時氣得變了顏色,在他父親的壽宴上給他的女兒下春藥,令堂堂郡主當衆脫衣,這分明是不將他們王府放在眼裡,在文武百官面前,狠狠打了他們王府的臉面,若不出這口氣,他們廉親王府以後還不被人踩到地底下去。
院子裡的人一驚,這話說的好聽,其實分明是將她們給圈禁起來了。
來參加宴會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時走到哪裡都是衆人捧着的,今天本是高高興興的拿着賀禮來給老王爺祝壽,現在竟然被當做懷疑對象,心裡頓時有些不滿,也知道此時提出離開是不可能的,只盼着趕緊查清了,以後再也不要登門。
尤其是幾個朝中大臣紛紛催促:“王爺說的極是,只是我等家中還有事處理,還請王爺查的快一些。”
廉親王也知道他此舉觸怒了衆人,但是涉及到王府的顏面,又不能不查,只得安撫:“衆位稍安,本王一定令人早些查明原因,送衆位離去,稍後,本王自會一一登門致歉。”
“暖郡主現在可好?”慕容懿狹長的眸子盯着廉親王,突然開口。
沒想到第一個關心自己女兒的竟然是攝政王,廉親王眼中劃過一抹詫異,莫非攝政王看中暖兒了?一股喜悅衝上心頭,臉上的怒氣頓時散去幾分:“託攝政王爺的福,小女已無大礙。”
“與本王何干?”慕容懿冷魅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既然沒有大礙,那就出來一起受查。”
“…。”一席話噎的廉親王瞬間紅了臉,這話說的,難不成暖兒會自己給自己下藥?但對方是狠辣無情的攝政王,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反駁,只好忍了氣,一面示意下人去將黃埔暖給叫出來,一面示意太醫開始檢查。
太醫先叫過席間伺候的一個丫鬟問了幾句,然後走到黃埔暖的席位上慢慢查看,飲食器具檢查一遍,沒有問題。眼睛落在蒲團上,俯身剛要去看,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頓時眼睛一亮,伸手將蒲團捏着一角提起來:“稟王爺,微臣查到了,藥粉就灑在了蒲團上面。”
黃埔暖換了身衣服,正被丫鬟扶了出來,雖然被太醫施了針,又喝了藥,但畢竟時間還短,藥效不能完全發揮,現在也只能將心底的躁狂勉強壓制下去,不至於人前失態。
此時剛一進來,就聽太醫這麼說,頓時驚呆,心底的火氣再也壓抑不住,滿眼不敢置信的吼道:“不可能!下了藥的蒲團怎麼會放在我的位子上!”
“不該放在郡主的位子上,那又該放在哪啊?”寒寒此時離了迴廊,和慕容懿站在前面,看着黃埔暖疑惑道。
“當然是放在你的席子下面,那分明是……”黃埔暖雙目泛紅,隱隱又有發狂的趨勢。
“暖兒!”廉親王喝一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被廉親王這麼一聲怒喝,黃埔暖頓時清明幾分,忙收住口,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背頓時驚出一片冷汗,這話傳出去,自己就完了!
“王爺怎麼不讓郡主說了?我怎麼瞧着郡主似乎很是知情的樣子啊。”寒寒眨着眼催促,“王爺還是趕緊審清楚,我們也好洗脫嫌疑。”
“就是,王爺剛纔不是還口口聲聲的要爲郡主討回公道麼?現在公道馬上就要討回了,還是請郡主再說兩句吧。”有人跟着附和,方纔平白被冤枉,現在自然不能放過冤枉她們的人。
廉親王此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勉強笑道:“暖兒中毒頗深,言語不清,說出來的怕也是胡言亂語不能作數,還是等過些日子,她恢復了精神再查吧。”此時他要是還不知道下藥的事是黃埔暖一手做的,他也就白活這麼大歲數。
王府裡每年的腌臢事也不少,他的姬妾之間爲了爭寵什麼手段沒用過,不過是些女人家上不得檯面的玩意,他從未在意過,沒想到,這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竟然有一天被自己的女兒給用上了,還蠢笨的沒算計成別人,反而帶累了自己!
廉親王此時氣的恨不得將黃埔暖給掐死!這要真查出來了,比她堂堂的郡主被人下藥還要丟人!
廉親王想含糊過去,攝政王卻不同意。
慕容懿眉眼一冷,冰雪般的氣息流瀉而出,萬年寒潭般冷沉的眸子帶着迫人的威壓看向黃埔暖:“說清楚。”
“王爺,小女此時神智…。”廉親王剛要說話,就被慕容懿冰冷的眸子凍住。
“本王的人,也是可以算計的!”
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嚇得黃埔暖身子一軟,幾乎跪了下去。
一張嬌俏的小臉迅速褪去血色,心底的躁狂變成了慌亂,扭頭哀求的看向自家父王。
廉親王閉閉眼,扭頭不再看她。
黃埔暖咬咬脣,猛地看向慕容仙,伸手一指:“跟我沒關係,都是她做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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