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見寒寒一臉嚴肅的樣子,慕容懿停住腳,大手卻沒有放開。
寒寒又掙了兩下,沒有掙開,忍不住瞪慕容懿一眼:“那個什麼廉親王府給我下帖子,你說我要不要去?”本來不想告訴他的,但是既然他送上門來了,她也就不客氣了。
慕容懿蹙眉:“廉親王府怎麼會給你下帖子?”
寒寒翻個白眼:“我哪裡知道。據說帖子是真郡主派人送過來的,直接給了慕容仙,慕容仙又讓人給我送來過來。”
慕容懿略一沉思:“明天本王和你一同過去,老廉親王的壽誕,京城各大顯貴都會到場,你與這些顯貴多接觸一下也好。”
寒寒小臉一皺:“各大顯貴都會到場?那肖元培是不是也去?”據她瞭解,肖元培是肖氏家族嫡子,肖氏家族又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自然也算得上是名門望族了。
“自然。”慕容懿點點頭,一見寒寒的表情,眼角滑過一抹笑意,“你不想見他?”要是這樣,就太好了!
“當然不是!”寒寒搖頭,“我是不知道怎麼見他!明明答應好了去給他做飯,結果卻食言了。”說着又狠狠瞪慕容懿一眼,“要不是你攔着不讓我出去,我用得着食言麼!”
“食言就食言,有什麼好怕的?”慕容懿完全不在意,小丫頭只需要對他遵守承諾就好了,對那些爛桃花,用得着遵守承諾麼?
寒寒磨牙:“所謂‘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我答應人家的事怎麼可以反悔?你這是逼着我做小人你知道麼?”
慕容懿眉微蹙,捏捏寒寒的小臉蛋:“哪來那麼多大道理,你是女人,做君子做什麼?”
“女人就不可以做君子麼?你這是歧視。”寒寒瞪他一眼,揮手推開他的大手,簡直說不通。
慕容懿眉頭又皺緊些,他哪裡歧視她了?看小丫頭一副又要生氣的樣子,趕忙輕聲哄着:“好好,你不是想遵守約定麼?本王答應你,以後每隔兩天,允許那吃貨上門一次,你在王府給他做飯,可以吧?”
沒想到一向霸道的攝政王突然好說話起來,寒寒一愣,狐疑的上下瞅他兩眼:“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王怎麼會騙你!”對於寒寒的質疑,慕容懿微微不悅。
“也是!”寒寒點點頭,對於這點,她非常相信,倒不是說她有多信任慕容懿,而是慕容懿完全沒有騙自己的必要,只是,“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好說話了?”或許是她多心,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本王一向好說話!”慕容懿轉過身拉着寒寒繼續往前走,遮住眼底的一絲不自然。
“纔怪!”寒寒嘀咕一句,邁着步子跟上去,“王爺大人這樣好說話,不然等明天壽宴過後讓我回家吧。”
“你想回去?”慕容懿呼吸一窒,猛的停住,扭頭看向寒寒,這小丫頭,就這樣不想呆在他身邊麼?
寒寒沒注意到慕容懿的異樣,依然自顧自的道:“我都出來半個月了,奶奶一個人在家不知道多擔心,我當然要回去看看了。”
“你只是想回去看看?看過之後還回來?”慕容懿心頭一鬆,呼吸這才順暢過來。
“那當然,難不成你真的能放我回家不用回來了?”
“休想!你是本王的專屬廚娘,沒有本王的允許,哪都不許去!”抓着寒寒的大手一緊,慕容懿狹長的眸子內劃過一抹嗜血,小丫頭必須是他的,誰都不能搶走!
寒寒翻個白眼,就知道這廝不會允許!敷衍兩句:“好,好,我是你的專屬廚娘,沒有你的允許,我哪都不去,可以了吧?”甩甩手,“快鬆手,你抓的我疼死了!”
慕容懿這才驚覺自己用力過大,忙的鬆開,就見寒寒白嫩的小手上面泛起一片紅印子,眸子內劃過一抹疼惜與懊惱:“本王不是故意的。”類似於道歉的解釋,說的僵硬無比。
正揉着小手的寒寒,聞言疑惑的看看天,來回望望。
“瞅什麼呢!”慕容懿大手掰過寒寒的小臉,不滿她不居然不看自己。
“我看今天是不是要下紅雨了……”寒寒歪眨頭眨眼看慕容懿,“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這樣霸道冷厲的男人不但好說話了,還會道歉了,雖然嚴格來說那也算不上道歉,但對這樣一個一向高高在上的人來說,那句類似道歉的解釋已經是極爲不易了。
瞧瞧,不但她不敢相信,就是晴空姐妹也一副嚇到的表情,可見這次不是她的錯覺了。
慕容懿身子略微一僵,扭過頭接着往前走:“胡說,本王哪裡怪怪的!”從昨天過後,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小丫頭,唯一想到的是,儘可能的對她再好點。
寒寒無語,這分明就是怪怪的表現,放以前,他絕對會嗤笑一聲,然後不再理會自己。
晴空碧霄低頭交換個眼神:主子今天怎麼了?看起來真的怪怪的。
第二日,寒寒等着慕容懿下完早朝回來,一起用了寫早膳,然後出門坐着慕容懿低調奢華的烏木馬車趕往廉親王府。
廉親王府坐落在郢城的東南角,位置並不是十分的矚目,因此馬車趕過去時,一路上都行人稀少,直至聽到車馬聲,這才漸漸熱鬧起來。
“到了?”寒寒挑簾子望向外面,果然前面車水馬龍的十分熱鬧。兩邊的路上也挨挨蹭蹭的停了許多華美的馬車,有青衣小廝在馬車旁站立着。
“嗯”慕容懿靠在車壁上,眼睛就着寒寒挑開的縫隙往外面看一眼,“今年倒是比往年熱鬧許多。”
寒寒放下簾子看他:“外面好多人好多車,我們這會過去估計都沒地停了。”
慕容懿手一伸,將寒寒攬入懷中:“我們的車直接進府,不用在外面停。”他來參加老廉親王的壽宴就是給對方天大的面子,讓他的車在外面等,給廉親王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怠慢。
寒寒沒聽他說什麼,身子一扭,極力掙扎:“告訴過你多少遍,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總是動手動腳的,再這樣,我會嫁不出去的!”主要是這貨又不喜歡自己,憑什麼想抱就抱,想摟就摟。
慕容懿手一緊:“嫁不出去,本王養你。”都有了肌膚之親了,居然還想着嫁別人,做夢!
寒寒翻個白眼:“我不用你養,我自己會養我自己。”是養她又不是娶她,她需要別人養麼?
“主子,廉親王府到了。”車外傳來暗一的聲音。
接着是一道略帶誇張的驚喜聲:“攝政王殿下親自蒞臨寒舍,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慕容懿這才鬆開抱着寒寒的胳膊,改爲牽着她的小手挑簾子出去。
出了門,寒寒就見到一個穿着海藍色四爪祥雲雲錦袍的中年男子滿面含笑的站在車前。
他們一出來,外面立刻跪了一片:“恭迎攝政王殿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吧。”慕容懿應一聲,眼睛落在中年男子身上,頭微點:“廉親王不必多禮。”拉着寒寒的手直接往前走。
廉親王吩咐管家一聲,趕忙快走兩步,在前面引路。
廉親王府雖然比不上攝政王府的威嚴氣派,卻因爲是經年的老王府,佈置格局處處透出一種貴氣,非普通的宅子可以比擬。
繞過兩道假山,一叢花莖,一座寬闊的院落出現在面前。
廉親王停住腳,有些爲難的看向慕容懿:“王爺,這邊是男賓休息的地方,女賓的是另外一座院子,這位姑娘……”說着拿眼瞅寒寒。
沒等慕容懿說話,一道嬌美的女生傳來:“不若就讓女兒帶她去女賓的地方吧。”
寒寒順着聲音望去,就見從花莖旁轉出幾個女子,說話的正是爲首的一位身穿刻金絲流彩合歡花淺米分色香雲紗的女子。
女子身旁緊跟着一位,寒寒微愣,倒是熟人,原來是真郡主,那這個米分色香雲紗的女子就是廉親王的嫡次女暖郡主了。
暖郡主言笑晏晏的說完,身如弱柳,輕輕下蹲,嚮慕容懿行個禮:“暖兒見過王爺。”
廉親王忙在一旁笑着介紹:“這是小王的次女,黃埔暖。”
慕容懿眼神掃過黃埔暖,拉着寒寒的小手輕輕捏捏:“你且隨她們過去,等玩累了,讓晴空碧霄通知本王,本王帶你回府。”
寒寒笑着點點頭:“好。”
慕容懿又瞅晴空碧霄一眼,沉聲道:“你們就不用本王多說了吧?”
晴空碧霄趕忙行禮:“奴婢一定好好照顧姑娘,不讓姑娘受半分委屈,侮辱姑娘如同侮辱王爺,可先行懲罰。”
慕容懿點點頭:“記住就好。”轉頭再看黃埔暖黃埔真一眼。
黃埔暖心底一驚,臉白了白,忙道:“王爺請放心,暖兒一定好好照顧這位姑娘,不讓她受半分委屈。”沒想到攝政王對這小廚娘這樣在意,心裡劃過一抹嫉妒,卻也知道今天的壽宴上怕是動不了這小廚娘了,咬咬牙,嚥下心底的不甘。
黃埔真沒有黃埔暖那麼多想法,她想教訓寒寒,不過是因爲寒寒以一介平民的身份,怠慢了她這位郡主,她在所有的郡主中,身份最爲尊貴,長久以來形成的優越感,讓她到哪裡都是最矚目的,沒想到在攝政王府,竟然被自己最瞧不上的賤民給抹了面子,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現在親眼看到她崇拜敬畏的攝政王竟然都對這個小廚娘如此呵護,心裡那點不滿立刻消散。王爺都將這小廚娘與自己等同了,那這小廚娘也確實擁有傲氣的資本。
因此此時笑的真誠許多:“王爺請放心,真兒定然替您照顧好了莫姑娘。”
“如此最好。”慕容懿點點頭,鬆開寒寒的小手,轉身隨着廉親王進了院子。
人都走了,花叢中站出兩名女子:“仙兒,我們今天還是收手吧,暖郡主真郡主必不會同意再那麼做。”
“真郡主可能會不同意,但暖郡主必定會同意。她愛慕大哥多年,以爲我不知道她那些小心思……孃親說過,嫉妒的女人最可怕…。不過那個辦法是不行了,我得好好想想,怎樣讓這賤婢身敗名裂!”狠狠折下一束花枝扔在地上,慕容仙盯着寒寒遠去的背影,眼底閃過深深的怨毒,這賤婢害得她接二連三出醜,她一定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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