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已經沒有希望,歐雪念還是堅持每天給修文發郵件,希望有一天能夠得到他的迴應。
修赤戀,她再也沒有見他的打算了。
如果做了這麼多還是不行的話,那麼她就只能認命,接受一切。怕的是,一直持續下去,時間越來越久,心中的怒火就越發難以平息,遲早有一天會完全爆發出來,燒灼他人,燃盡自己。
藍蕭靈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司馬懿陽和威廉每天都在爲延續他的生命而絞盡腦汁。歐寒想要過來看望卻被歐雪念直接拒絕了。她說:除非等我想見你。
暗夜內部叛亂的頻率越發的頻繁,歐雪念已經完全代替藍蕭靈接管了這個龐大的黑暗組織,她和黑羽將反叛的組織全部趕盡殺絕,這也是最快最便捷的方法。現在的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雙手沾滿鮮血的她,殺人連眼睛都不眨的她,早就拋棄一切。無論如何,她都會把暗夜統治好,讓他能夠安心的治病。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
藍蕭靈身體虛弱到只能用輪椅代步了,但是他卻一直堅持着,他不想死,不想離開她,不想讓她一個人。把暗夜交給她也許是錯的,她的世界,已經被作嘔的鮮血充斥着,現在的她,正在走着他曾經走過的路,那條佈滿血腥的路,那條永遠無法再回頭的路。但是,他也沒辦法了,他知道自己可能馬上就會死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才能坐上暗夜之王的寶座,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沒有成爲王者的孤傲與喜悅,到最後,只會是孤單,寂寞。而危險,隨時都會發生。
雪兒,對不起,將你帶到了這片血腥的世界中。
“在做什麼。”午後的陽光撒落在整座古堡,藍蕭靈坐在古堡的庭院裡,身邊擺放着畫具。
“有時間嗎。”
“嗯。”
“做我的模特吧,雖然很久都沒有拿起畫筆了,但是我向你保證一定把你畫的非常美。”
“好呀。”歐雪念咯咯的笑着,他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血色,無論怎麼調養,無論怎麼治療,也無法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一直強迫着自己不去想這些,一直強迫着自己一定不能在他的面前露出半點的擔憂。她知道,他會爲了她,堅持到最後,努力和地獄的使者抗爭到底。
歐雪念坐在藍蕭靈的對面,絕美的臉上掛着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藍蕭靈的手指變得越來越靈活,跳躍在畫板上,臉上也浮現出久違的笑容。這張畫,是他要送給她最後的禮物。
“好了。”落下最後一筆,藍蕭靈滿意地看着畫板上的畫。
“好了嗎。”歐雪念起身,走到藍蕭靈的身邊,看着那幅畫。“我有這麼美嗎?”
“你比畫中的人還要美,只是我的能力只限於此啦。”
“真的很好,你可是天才畫家呀,就不要謙虛了嘛。”
“天才畫家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已經很久沒有拿起畫具了,還以爲早已生疏,沒想到那種感覺還在。”
“當然了,因爲是與生俱來的,不管過去多久,都不會忘記。”
“嗯。這幅畫送給你。”
“不要。”
“爲什麼。被你這麼直接的拒絕,我很受傷的。”
“因爲我希望這幅畫能夠一直陪在你身邊,當我不在的時候,還有它來陪你。”
“嗯,也是。就讓它一直陪着我走到最後吧,到那時,它就屬於你了。”
“··嗯。”歐雪念握着藍蕭靈的手,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讓她溫柔以待的人,那麼除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晚上,歐雪唸的房間。
“找到了嗎?”
“嗯,他現在在德國。”
“德國?他還真是一個喜歡到處跑的人呢!吩咐下去,不管用什麼辦法三天內必須要將人帶到我的面前。”
“是。”
“還有別的事嗎?”
···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不希望你在我的面前有任何的隱藏,因爲不需要。”
“對不起,雪念。”一年了,他已經習慣在無人的時候直呼她的名字。
“嗯,說吧。”
“爲什麼突然找他?爲什麼不是在一開始的時候?現在,即使將那個人帶回來,恐怕也不會再有希望了。”
“是啊,爲什麼我沒有從一開始就這麼做呢,也許那個時候的我還是有些顧慮的,不夠果斷,這也是我非常後悔的事。如果在那個時候就像現在這樣不管用什麼方法也必須將那個人帶回來的話,也許···靈他··”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
“沒關係,除了靈以外,現在就只有你是我信賴的人,所以你當然有權利這麼問我。”
“這件事我會親自去處理,三天內一定會把他帶到你面前。”
“嗯,我相信你。”
“我不在的幾天,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可以獨自行事。”
“嗯。”
“那我走了。”
“嗯。記住,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不傷害他的性命,剩下的你做決定就好。畢竟聽聞那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乖乖聽話的。”
“我明白,放心吧。”
“路上小心。”
黑羽離開歐雪唸的房間後,便立刻出發前往德國。歐雪念坐在房間裡,看着面前她和藍蕭靈的合影,比藍寶石還要美麗的雙眸漸漸變得柔和。
靈,爲了你,哪怕讓我和上帝爲敵,你的手,我再也不會放開!只要能讓你活着,哪怕就只有一天,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我不會再猶豫了,也不會再向現實妥協!
三天後,那個人被帶回了古堡,雙手被繩子綁着。
歐雪念就像是一位君王,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絕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那雙藍色的雙眸,像是盯着誘人的獵物,迸發着興奮的光。
“好久不見,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