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似的狠狠攥緊被他卷在手掌中的髮絲,在她想到叫疼前,鬆開手,手指落在坐榻旁正跳動着藍色光點的雕盤。
門自動開啓,安棣言的近侍萊離神情凝重地快步走入。
雪燃在飛船中已生活二十多天,和四個侍從雖說未曾說過幾句話,但都已認識,萊離就是前些天她穿着薄紗睡裙進入寢房時對她進行檢查的侍從之一,見到他總讓她渾身不自在,羞赧地轉過頭去。
“殿下,底艙關押的……”
萊離用的是夜邪語,雪燃已能夠大致聽懂,聽到“底艙關押”幾個字,她好奇地豎起耳朵,但不知道是不是安棣言對他有所示意,萊離說了半句沒有再說下去,隨後和安棣言一起走出寢房外間。
雪燃微微蹙起眉心,總覺得安棣言沒有讓萊離說下去,好像是在迴避她。難道說飛船中關押着什麼人?這可是從地球起飛的旅行飛船,如果關押着囚犯,肯定是從地球上擄走,會是像她那樣被他從地球上捕獵來的獵物嗎?
她在飛船中的活動範圍多是安棣言的生活區,聽息蒂說飛船中身份低微的僕役以及膳食房的御廚住在底艙的一些區域,底艙上面的一層是侍從、護衛的休息區以及膳食房等設施。這兩片屬於飛船下層區域的,她只去過膳食房,底艙是安棣言禁止她涉足的區域,她原以爲是安棣言嫌惡她跟僕役接觸,此時想起來恐怕更是因爲底艙設有監牢。
放下懷中的空絃琴,想到安棣言離開前的警告,要是等他回來房間中還是亂糟糟的,怕是自己要被他收拾,忙站起來,整理顏料、清理地毯。好在有專門的地毯除污器,幾分鐘就能夠除去污跡讓地毯恢復原本的雪白。對於扔在坐榻上的名家畫作,其實她還是很喜歡的,被她用來擱杯子的是一幅愛神菲尼的畫像,畫作中身體的菲尼神體格雄偉健美、俊美的臉龐帶着高貴傲慢的神氣、脣角壞壞地勾起一絲對人世間情愛了然於心的淡笑,像極了每晚咬她脖子、肩膀的安棣言,在她白?柔嫩的肌膚上留下青一塊紫一塊傷痕,她看着生氣就把盛有果汁的水晶杯遮在那張可惡的臉上。
記起他說到要是損壞畫作時攥緊她頭髮的兇狠,她趕忙抱起這一疊金屬板畫走出寢房,她可不想一不小心被這些“神作”給連累了,畫面要是無意中被尖利的物品劃過一口子,她豈不是要白白挨那隻“野獸”一頓掐。
穿過一間小廳,右手處就是小書房。
雖說作畫的金屬板用的是一種輕型的合金,但抱着高高一疊金屬板畫還是讓身體單薄的雪燃覺得沉重,在書房門口她還得分出一隻手來拂過感應器,差點一疊畫作傾斜掉落,她嚇得用下巴抵住,同時探到門前的手趕緊縮回,總算讓這協在她胸前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