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恢復平靜,這似乎只是一個有驚無險的小插曲,啻風國王抱着他“心愛”的寵物闐兒怡然自得地觀賞着此後的表演,在觀看蘭德傳統的鬥獸表演時,偶爾掐掐闐兒的脖子,以此來發泄對某個表現不佳的武士的不滿,折騰得胸前的小傢伙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雪燃想到自己的身份,對安棣言來說,自己何嘗不是他的“闐兒”,不過他今天對她確實少見得好,也許是因爲經過長途封閉的旅途終於踏上陸地,心情原本就很不錯,儘管偶爾對於她的不肯順從會小小的懲罰一下,但無論是午宴中的公然餵食還是在她呻吟叫痛時表現得小心溫柔,甚至在戳穿她是裝疼後只是剋制地給予一個警告,都變得有點不像之前慣於攥她頭髮的他。
心莫名地煩亂起來,她纔不要他對她好,就連他自己提出帶她上街都問她怎樣“報答”他,顯然她除了拿身體報答他難道還有第二種報答方式?想想這男人真是可惡!
場中正進行着血腥的鬥獸表演,看臺上、廣場外圍觀看的觀衆是一片震耳欲聾的助威叫好聲,對於這一項銀霧星系最令人震奮的傳統表演,無論是貴族、使臣還是平民都表現出自巡遊開始以來最濃郁的興趣。
就像古羅馬角鬥場中的景象,參與的武士必須手拿長矛和那些比其身體大上十多倍的龍獸搏鬥,雖說鬥獸者並不是奴隸,而且都是出於自願,但雪燃還是覺得殘酷得可怕,特別是其中一個武士面對一頭長着兩根巨大獠牙的黑鱗獁龍時,流露出幾分膽怯,想放棄時,卻遭到觀衆一片噓聲,爲了榮譽他不得不硬着頭皮應戰,結果竟然被猛衝過來的黑鱗獁龍用一根獠牙穿透胸口。一擊得中的黑鱗獁龍昂起頭,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嚇人的嚎叫聲,獠牙上掛着被穿透的武士身體,就像一根穿在釺子上的火腿腸,鮮血順着白森森的獠牙滑落下來……
雪燃別過頭去,視線落在扶手上,入目的卻是更清晰的近景,甚至還給黑鱗獁龍佈滿血絲的猙獰眼珠一個特寫鏡頭,差點讓她把前面吃下去的糕點香茶全給嘔吐出來。手指慌忙按照安棣言先前所教點在光幕角落上的金色符號,將光幕中的景象轉到她頗感興趣的幻術表演。她原先一直盯着廣場上觀看,生怕錯過親眼目睹幻術師最神奇的變幻,以至於沒有時間去瞥上一眼光幕中的近景鏡頭或者慢鏡回放。儘管最後出現暗殺的意外,說實在的前面的表演還是極其精彩,她也好奇地想此時用近景查看身爲弒君者的幻術師在實施暗殺之前有什麼破綻或者異樣之處。
仔細看來,近景中的幻術師披散着一頭編成無數細小辮子的紫色長髮,身材高大健壯,棱角分明的臉雖說並不俊美,卻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冷意,特別是他的眼睛……噫,好像是紫色的!
雪燃正想再放大幻術師的眼部,右手被安棣言用力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