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背道而行,君天懿滿臉的疑惑,司顏若滿臉的恍惚。
繁星滿天,卻無法照亮他們的通往之路。
司顏若漫山遍野的尋找着即墨的身影,石洞她去過了,就連他經常去的地方也去過了,可惜都沒能尋找到他的身影。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心中有個信念支撐着她再去石洞等候他回來。
洞門緩緩的開啓,司顏若藉着皎潔的月光探索道路,不經意的轉身,眼角的餘光瞄到了躲在角落中的即墨,他還真的是回來了。
爲什麼他會這麼的狼狽,這麼的傷心欲絕呢?
“即墨,你怎麼了?爲什麼全身都是**的?”司顏若撲身上去,雙手觸電般的收回,不可置信的看着即墨。
他渾身都顫抖着,那雙脣瓣更是煞白的讓人感到害怕,藍眸點染了些許的渾濁。
“即墨…”任憑司顏若叫破嗓子,即墨都沒有反應,他的目光沒有焦距,零散的望着自己的膝蓋,口中喃喃自語着讓人聽不清的話語。
司顏若擰乾他的衣襬,這樣下去遲早會生病的,環顧了眼石洞的四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朝着竹屋飛奔而去。
君天懿見她急急忙忙的回來,心知是發生了什麼,趕緊走過去緊張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即墨他不知道怎麼了,全身**的而且我問他話,他一句都沒有回答我。我好擔心他,懿,你跟我一塊兒來吧。”
司顏若拿了幾件取暖的衣裳和君天懿一塊兒跑進了石洞內。
見即墨還是一如方纔的姿勢,趕緊用衣裳環住他的身子,“你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一句話都不說,以前你就算再傷心也不會這樣的啊,即墨…”
君天懿站在她的身後,蹲下身同司顏若一塊兒替即墨取暖,他也疑惑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就這樣過了良久,他還是不願意開口說話,司顏若沒有辦法了,將乾淨的衣服往君天懿懷中一塞,轉過身指了指地上的即墨,說道,“你將他的衣服換下來吧,總這樣穿着也不是辦法,我去門外等你們…”
不容君天懿說話,司顏若就跑出了石洞。
雙手合十向蒼天祈禱着,她不想即墨出事。
君天懿拿溼衣服走出石洞,司顏若低頭走回石洞,突然之間,天空上方流星劃過。
兩人紛紛擡起眸子朝着它的方向望去,可腳步卻沒有爲此而停留半分。
就這樣,撞了個滿懷。
君天懿回過神要去扶住司顏若的身子時,脣瓣不小心烙在了她的額頭之上,清清涼涼的。
司顏若懵了,睜大着雙眸看向君天懿,剛纔是他親自己的嗎?
“懿?”不敢相信伸手撫上他方纔留下的印子,呆呆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君天懿向後倒退了一步,連連擺手,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這可惡的契機,自己的確是親了她。
司顏若莞爾一笑,又何需解釋呢。她相信那只是一個可愛的錯誤。
就在他們彼此沉浸在自己的心海中時,即墨出現在了門外,有種莫名的情愫傳遍他們之間,他靜靜的背過身,沿着石壁緩緩的滑倒在地上。
虛弱的張開雙手,那分明的紋路似乎怎麼也剪不斷。
這二十多年的答案,他終於是找到了,他找到了死神的蹤跡。
君天奇放走孫太妃和十二皇子後,就將所有的矛頭指向了清風堂和順王府。
清風堂是他首先要除掉的地方,沒了那兩人的存在,行事也方便了許多,暗中差了黑衣衛隊帶着他的口諭連夜潛入清風堂中。
條條火蛇團團包圍了清風堂,黑衣衛隊的幾名首領帶着數十位手執火把的侍衛踹開了大門直驅而入。
“來人啊,都將我拿下。”佩劍發出沉重的響聲,黑衣首領大聲呵道。
又是一陣騷動,接連着是鎧甲摩擦的聲響在這寧靜的夜晚格外的刺耳。
君天奇的馬車就在離清風堂幾裡之外,靜等着黑衣衛隊帶來的消息,那場火註定會劃破黎明的到來。
紅日初升,也就是結束這一切恩怨的時候了。
洛亦寒和林慕澤聞訊趕來時,只見清風堂內堆起了不少的乾柴,木耙上的烈火隨時都會吞噬掉這切。
黑衣首領率先亮出君天奇給他們的令牌,放聲喊去,“奉皇上口諭,拆掉清風堂。若不想傷及無辜速速離去。”收好令牌之後,黑衣首領對着身後的幾個侍衛橫手一指,“你們兩個拿下他們。”
林慕澤抿着脣糾結的看着黑衣首領,君天奇他還真的是不死心。
“我們都還沒說曹操,他就來了。”洛亦寒冷笑着。
昏黃的火光映照着他們愈加憤怒的面龐,手上的青筋暴起,骨骼直作響。
洛亦寒輕拂手袖,從腰間取出那柄軟劍利落的刺進侍衛的胸膛。
刀出,卻不染點滴腥紅。
“就憑你們怕是太小看我們了吧。”手指捏住袖口就望刀鋒上擦去,恢復之前的清冷之氣。
黑衣首領好似早就有料到他們會反抗,沉住氣示意旁邊的侍衛讓開,腳步輕移,不出片刻就從門外涌進更多的黑衣人,個個手執點了火的弓箭。
黑衣首領揚起手,只要他們再反抗一下,清風堂瞬間就會化成灰燼。
熊熊烈火,洛亦寒捏緊了軟劍,終於在深思熟路之後丟在了地上。
劍掉落時,順勢彈跳了幾下,洛亦寒側身而過一腳在手柄上重重一踢,軟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了黑衣首領的胸膛之中。
頓時染成一池血荷。
林慕澤和洛亦寒朝着裡屋退去,扯過那襲長紗用力舞動着。
餘下的首領怒不可遏的命令黑衣人放箭,“放箭,將這裡燒個精光。”確定他死了之後,就不再浪費多一分的精力,一腳將他的身軀踹開。
長紗用巧勁帶動着,擊落正前方射來的火龍弓箭,柴堆上已然點起了火苗,那些弓箭刺在門上,窗戶上,不消片刻的時間,清風堂就成了火海。
堂子不少弟子紛紛趕來,與侍衛和黑衣人廝殺着。
刀光劍影,叫喊聲劃過天際。
林慕澤丟開起了火的長紗,抽出長劍凌空躍起,清風堂遲早是會毀了,寧可玉碎不爲瓦全。
他情願是用火燒了用水淹了,也不要落到君天奇的手中。
黑衣人不知在什麼時候跳上了屋頂,盡情的朝廳堂發射弓箭。
“小心!”弓箭朝着林慕澤的後背而來,就在那刻,血洛跳了出來替他擋下了那一箭。
烈火焚心,疼痛的摔落在地上,血洛握緊肩膀上的弓箭,用力一折,“你難道就不要這裡了嗎?”冷汗順着臉龐流了下來。
林慕澤解決掉手邊的黑衣人,轉過身就見血洛爲自己而受傷,連忙迎了上去封住了她的穴道,“別動,我先幫你止血。”
血洛推開他冰冷的手,稍倔強的說道,“我沒事,這點傷我還是能應付的。”摸索的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粉來在傷口處撒了點。
林慕澤見血洛的眉毛和眼睛都擰到了一塊兒,可以想象她有多痛苦。
有更多的黑衣人從門外涌了進來,洛亦寒見狀連忙跑到林慕澤他們的身前,緊拉着他們往後院退去,“快走!雲莊離這裡不遠,先去那裡躲一躲。”
“等等,姐姐的東西還沒帶走,我不能讓着無情的大火吞噬了它,我去去就來。”血洛掙開林慕澤的手臂就往左邊廂房跑去,那是對司顏若很重要的一個東西。
她不想留不住她的人,連這些東西都失去。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逐漸向他們逼近,林慕澤推開洛亦寒的身子,“帶弟子們先走,我去找她…不要爲了我們而讓更多的弟子犧牲。”
洛亦寒沉思一會兒帶着弟子們就離開了,林慕澤一腳踹向旁邊的木柱,正好斷了他們的回頭路。
躲過黑衣人的林慕澤到處尋找着血洛,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血洛抱着琴淚穿梭在茫茫火海中,林慕澤總是與她失之交臂,也許只是那不經意的一瞥,也只是那心血來潮的折返,導致了他尋覓不到她的蹤影。
血洛回到方纔的地方,見去路已斷只好從正門出去。
無數的侍衛和黑衣人在那裡等候着,猙獰的面目在火光中更爲猥瑣。
肩膀上還殘留着那半隻箭,血洛自知是無法與他們抗衡的,就跑回了後花園打算翻牆出去。
“血洛,你在哪裡啊?”
她倒地的那刻,清風堂正好傳來一聲呼喊。
拖着疲憊的身子,血洛一步步朝着雲莊而去,再不回去他們就要擔心了,她也不能倒在外面,誰知道這裡會不會有人埋伏着。
林慕澤尋找了好久也同黑衣人打鬥了幾番,始終沒有找到血洛的身影想起方纔她說的那句話,她是不是先回去了呢?這麼長時間了若還是在這裡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呢。
解決掉手邊的一個黑衣人,林慕澤也不戀戰趕緊抽身離開。
一排排的血腳印,一股股的鮮血從肩頭噴涌出來,血洛使勁抱住琴淚,她不能鬆懈更不能就此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