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葭葦瞬間腿軟,一個踉蹌跌坐在地,雙脣不由自主地抖動。
皇帝真的愛上了你……他這一輩子都無法生育……
“哎。既然得知了身體有蠱,怎麼還輕易行周公之禮呢?”那人挨着她坐下,詳細地說道:“醉紅顏是一種吞噬男子生育能力的蠱蟲,當然,前提條件是母蠱被下在他深愛的女人的身體裡。交|合的那一瞬間,女子體內的母蠱會被男子體內的子蠱吃掉,使得子蠱更強大,轉而一步步吞噬掉男子全部的生育能力,至今爲止,我也無從得知它究竟吃掉了什麼。”
“…………”
“不過話說回來,皇帝不是已經立了太子?聽說現在就已經將他當做下一代帝皇來培訓了。”
“你倒是給個反應啊,別老是一張死人臉。反正你不愛他。”
顧葭葦一個激靈,像是才從自己的臆想世界裡清醒過來。
反正她不愛他……
腦中卻浮現他英俊的眉眼,慵懶的表情,霸道的語言,君臨天下的氣場。
他知道他們體內有蠱蟲,是否他一開始就知道要了自己的後果?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要給皇后一個孩子,然後立她爲後。
想起那時自己的那句——那你又可以爲我捨棄什麼呢?——她真心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
她接近他原本就是爲了李德海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究竟還做了哪些她所不知的傻事啊……
心突然就有點小暖,他將她捧在手心過,她放佛覺得,這第一次給了他,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她擡頭微笑,“對,反正我不愛他。你有辦法治好他的病嗎?”
那人沉思了一會兒,道:“三年前我曾經研究過這種蠱蟲,但是無疾而終。因爲沒有找到真正中了這種蠱毒的人,不過現在皇帝既然已經中招了,有機會我會去研究研究他的。”
“那……”
“顧葭葦,出來,聖堂了。”她剛要問什麼,獄卒就走過來打開了門。
無奈起身,走至門口她突然回頭道:“我住在城西的夢裡夢外,名字是顧葭葦。”然後跟着獄卒走了出去。
他一聽,先是一愣,然後勾起一抹笑,呵呵,聰明的小姑娘。
欽差劉永正襟危坐於大堂之上,一婦人垂泣着匍匐在地,看不清五官與表情。顧葭葦被押至她身旁跪下。
見她一來,劉永一拍驚堂木,大聲道:“大膽顧氏女子,你弟弟要開張新錢莊,你便殘忍殺害老字號錢莊的老闆錢偉,你可認罪!”
還沒等顧葭葦開口,身旁的夫人就扯着嗓子喊道:“大人啊,你可要爲我的夫君做主啊——”
錢偉死了?
怎麼會……難道……是自己逼他逼得太狠,然後自殺了?不對啊,剛剛上頭的那個欽差不是說他是被人謀殺的嘛!
“大人,冤枉啊,小女子現在才得知錢偉已經死了。況且我是一介女流之輩,怎麼殺得死一箇中年的強壯男人呢?”
“昨日深夜,錢夫人發現她丈夫已經慘死在牀榻之上,於是立刻報了官,經仵作證實,錢老闆是死於劇毒砒霜,且毒就被下在他晚飯後喝過的那一杯茶水裡,既然你說你不是兇手,那麼晚膳這段時間,你身在何方?同何人在一起?還不老實交代!”
昨晚深夜……她一個人在房裡睡覺啊……這個誰能證明啊?
“回大人的話,小女子昨兒個早早就爲了迎接今日的婚事而睡了,房中只有我一個人,並無證人。”她擡頭老實地說道。
“那就是沒有證人了!大人啊,你可要爲我家老爺做主啊!自從幾天前她來過我們錢莊之後,老爺就一直不對勁,消瘦了許多,我開始都沒在意,現在想來,一定是她對我家老爺做了什麼啊——大人——”
錢偉的老婆聲嘶力竭地控訴着顧葭葦的罪行,她有些奇怪,爲什麼那個欽差沒有提到那筆關於珠寶的交易呢?看來這個婦人也不愚蠢,知道那些珠寶見不得大光,於是沒有說出來。
想到這裡,她的心微微安定了下來。
“肅靜!錢氏,你說她殺害了你家老爺,總是要拿出個鐵證才行,這樣無人證物證,本官也不好判啊。”
“這還要什麼證據,分明就是她不安好心!大人啊——”
須臾,一個人影走進了大堂,在顧葭葦身邊單膝跪下,“草民叩見欽差大人。”
她一愣,撇頭望去,竟然是蘇詠梅。
“你又是何人?”劉永問道。
“回大人,草民乃是租住於這位顧小姐家中的租客,特地前來爲顧小姐做人證,證明其確實沒有殺人。”蘇詠梅感覺到來自她的詢問目光,卻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哦?你倒是細細說來。”
“回大人,因爲顧小姐,那一整晚,都跟草民在一起。”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堂上的欽差大人,表情極度認真,沒有絲毫的玩笑意味。
顧葭葦瞪大眼睛,不明就裡地望着他,孃的,這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害她啊!
難不成明兒個要整個涼城都知道,她顧葭葦在嫁給涼蘊的前一天晚上,一整晚都跟另外一個男人廝混在一起?
去你大爺!
她正要開口,卻被蘇詠梅捉住了手臂,他輕輕啓脣低語道:“這個欽差已經被錢氏收買了,你要是否認,就只有秋後處斬這一條路。”
顧葭葦心中一寒,在古代,確實是一個地方官可以一手遮天操控着老闆姓的生死,更何況他還是個連知府都要懼怕三分的欽差。
命重要,還是臉重要?
好吧,她知道怎麼選擇了,大不了,再搬去另一個城鎮吧。
於是,垂下頭,默認了蘇詠梅的解救方法。
見她妥協,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不知名的笑,卻也沒有放開她的手,繼續道:“其實我和葭葦是兩情相悅的一對戀人,奈何涼城主的兒子看上了她,硬生生地棒打鴛鴦,將我倆拆散……大人,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不信,你可以叫來老媽子爲葭葦檢查身體,她身上的每一處痕跡,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顧葭葦再一次震驚地望着他,這人也未免太過大膽,萬一他真的要求驗身怎麼辦?難道他還真的知道她身上的大小疤痕和胎記?別開玩笑了。
“好,本官就如你所言,來人啊,帶顧葭葦去後院給老媽子驗明正身,把她身上的胎記給本官記下來。”
“是!”
她拼命地吞了一口口水,剛想說什麼,手臂又被蘇詠梅拉住,只見他眼神堅定地擡頭望着上面的欽差,顧葭葦的心莫名地得到了蠱惑,竟然也跟着安定了下來,任由別人拉着她進了後堂。
蘇詠梅嘴角的弧度更爲悠揚,錢氏望着他自信的模樣,心裡有些沒底,難道那小蹄子真的不是殺害自己夫君的兇手?
那麼,到底是誰殺害了自己的夫君呢?
想到夫君,她不禁又有了淚意。
不一會兒,顧葭葦滿臉通紅地被人從後堂帶了出來,那官差遞給了劉永一張紙,然後站回了自己原來的地方。
她還在跪在了蘇詠梅的身邊,整張臉就像是熟透了的蝦子一般,頭上似乎還冒着熱蒸汽,蘇詠梅心裡一下就有了點底,看來這老媽子,連那個都沒有放過。
“好了,蘇詠梅,現在你來說說,顧氏身上有哪些痕跡。”
他清清嗓子,道:“回大人的話,葭葦左胸正下方有一顆紅色的痣,全身上下都有微微淺淡的鞭痕,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啊……對了,左腳腳踝處還有塊灰色的胎記。”
“…………”
顧葭葦算是徹底地懵了,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連她腳踝上的是胎記都清楚!所有人都認爲那是她洗澡沒有洗乾淨留下來的污垢來着,她也從來沒有更任何人解釋過的啊。
還有,他怎麼會如此清楚自己的身體?難道……
她“嗯,情況均屬實,現在本官宣佈,顧葭葦無罪,當庭釋放,至於錢偉一案,再行取證解破,退堂。”說完,他便起身走向了後堂。
那錢氏一聽,狠狠地瞪了顧葭葦一眼,連忙跟了過去。
顧葭葦咬着牙起身,對着蘇詠梅的膝蓋就是一腳,剛剛站穩了的他又被踹倒在地。
“你大爺的,竟然敢偷看我洗澡!現在就立刻回去給我收拾東西走人!”
他揉揉膝蓋,苦笑道:“原來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少在這裡貓哭耗子了,真是噁心!”說完,便不再看他一眼,揚長而去。
蘇詠梅聳聳肩,彎起嘴角,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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