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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璃的腿在塗了墨白長老給來的膏藥後,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而且還有絲微的清涼感,十分舒服。
“想不到墨白長老竟然有這樣子的靈丹妙藥。”漣漪感慨不已。
若璃笑道,“墨白長老好歹是水靈的師傅,水靈那麼厲害,墨白長老更不會差到哪裡。雖然他行事有點瘋癲,但是心裡面透明如明鏡,他也知道,今天這場對決,那個公主也不能受傷。所以,纔會在千鈞一髮之際趕來了。”
一提起纔剛的事情,若璃又想起墨白長老拿走的那香草,眉頭一皺。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玄機?
腿略微有點麻,可能是充血了。若璃披上外罩子,趿拉了鞋子,下地走走,想要試一試受傷的腿。幸好只是有點不適,並無大礙了。
“漣漪,我想出去走走。”剛纔那場對決,應該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整個琉璃苑的宮人們,估計都嚇呆了,他們甚至在擔憂,自己家公主的腿有沒有斷了。
爲了讓他們安心,若璃在漣漪的攙扶下,漫步走了出去。
鬧聽了大半天,現在暮靄沉沉,落日餘暉,一天的時間竟然過去得這麼快。看着一片狼藉的薔薇園,若璃還是感覺很可惜,不過,這件事情到底是化險爲夷了,不是麼?
“璃丫頭啊,你那個公主妹妹還真是可怕,小小的年紀,竟然有着怪力氣,哎,將來怎麼嫁出去,怎麼讓男人疼啊!”
拈花微笑蹲在那裡,拾掇着滿地的殘花敗葉,竟然還嘖嘖感慨着。若璃聽了他的話,又怒又氣,只是漣漪等人可沒有若璃這麼能夠沉住氣,早在那邊掩面笑着了。
“花前輩,您還真的是愛花之人呢。那以前誰說過的,不輕易採花來着?”
聽到若璃直白的諷刺之言,拈花微笑倒也不怒,娓娓道來,“璃丫頭,你這就不懂了。愛花護花懂花,是不一樣的。愛花要愛世上一切的花,每個女子就如一朵花一樣,即使垂老,即使病弱,但是終究是一朵多情的花兒。
再者,護花就是要專心的守護一位女子,她或許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或許沒有高貴顯赫的身世,但是她在你眼中卻是獨一無二的。如果做到了前邊兩個,那麼你就懂花了。“若璃有點累了,她坐了那個還依舊完好的椅子那,笑呵呵的說道,“輩真狡猾,竟然跳過了採花一事。花兒多嬌豔美麗,一旦脫離了莖葉,很快就會枯黃,哪裡會繼續嬌美?而你的採花,正是這個緣由了。”
微微一愣,拈花微笑難得吃窮了,他順了順自己的秀髮,有點責怪道,“璃丫頭,雖然你說的不假,但是你這丫頭,太犀利了,也不討人愛的。”
“我們家小姐,很多人愛呢!”漣漪插嘴道。
不知道爲何,拈花微笑的頭腦中,竟然第一時間想起了風靖胤——自從他躲在了若璃這裡,還真的風平浪靜了許多,其實,拈花感覺風靖胤應該能夠找到自己,進而發現璃丫頭的行蹤,但是都過去這麼多天了,爲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花前輩,纔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在祁陽攻擊我的時候,我只是下意識的一躲,等到我再回過身的時候,你就已經抱着祁陽,兒黑豹的嘴角都是血跡。那血是誰的?難道黑豹攻擊了自己的主人?”
聽到若璃的疑問,拈花微笑倒是很不經意的說道;“纔剛如果你不躲開那個丫頭的攻擊,估計你會活不了了。本來,那個丫頭不應該對你下毒手,什麼樣子的仇恨,至於她當場要殺了你麼。可是,我看他最開始的時候,目標還在你身上的香囊那,可會死後來漸漸變了味道,她的目標竟然是你的命!”
纔剛墨白長老也點提過了,若璃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對決的時候,祁陽是真的對自己動了殺心。但是爲什麼?如果說玫瑰王視若璃爲眼中釘,但是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女兒犯這個險境吧?如果祁陽真的錯手殺了若璃,那她也逃不脫干係了,也根本沒有機會當女王了。除非——一想到那個可能,若璃都傻住了。
有母親拿親身女兒當炮灰的例子嗎?這麼想想,若璃就感覺渾身冰冷,祁陽那怯怯卻隱含着許多隱忍的表情,在她看來,是十分的悲慼。
拈花微笑繼續說道,“黑豹嘴角的血,是它自己的。那個時候,它確實也動怒了,沒有來得及分辨襲擊它的是主人,還是別人。但是同時,祁陽也守不住手了,或者說,她已經失去了理智,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所以,就在長老制服住黑豹的剎那,祁陽還是把黑豹打傷了。換句話說,獸性在那個時候,都能夠剋制自己,不去傷害主人,但是祁陽卻無法控制的打傷了黑豹,這就說明,她是真的失去理智了。”
失去理智了?
若璃來到女國後,有個感知,就是女國的臣民們其實與大月國無異,只有一點地方不同,那就是國師一族,擁有古老方術繼承的特權。他們總會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水靈的舞,比如墨白國師的藥劑,比如當初差點弄翻整個女國王氏的那個神秘的國師。
祁陽的這種特殊的體質,神秘的黑豹,還有她剛纔發瘋了般的表現,難道,也會跟什麼神秘的事物有關聯?
“花前輩,按照你的經驗來看,一般失去心智的人,會出於什麼理由,是他人控制,還是本身有疾病的原因?”
拈花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大致就是這兩種理由,但是由他人控制的方式,還有很多種。在古老失傳的方術中,有傀儡法,有香氣法,有巫蠱法,還有移魂法。其實,這些法子在如今的生活中,已經不大常見了,反正我行走江湖,拈花垂訪,卻未曾遇見過。”
還拈花垂訪?若璃默然。若璃從來不知道,這採花賊還分等級的,粗魯行事的,那是最低等,很原始的獸性而已。再者,有組織有紀律的,那是慣犯,這種人雖然可能有一定的地位和身手,但是卻也花心成性。
最後,就是拈花微笑這種,流氓中的極品了!他竟然把採花都說的這麼文雅,你還會指望他承認自己的行徑有多齷齪嗎?
二人說話間,有個宮人已經告知,公主的晚膳準備好了。
漣漪立刻扶了若璃起身,說道,“小姐,咱們還是回房去吧,夜深寒重,今兒個你的身子這麼一折騰,如果不好好休息下,恐明日會生病。”
若璃點頭,告別了拈花微笑,起身往寢宮而去。不過一邊走着,若璃狀似無意的問道,“爲何今日沒有遇到霧花?”
“早晨的時候被水格叫走了,說是女王有事情,一直沒有回來。”
漣漪答道。
若璃又略微皺了皺眉,等到她回到寢宮的時候,發現墨白長老已經端坐在寢宮前邊小小的客房那,兀自的喝着已經冷卻掉了的茶。
墨白長老從來都不拘小節的,若璃知道,在他的眼中,自己一直是個小女孩而已。
而且,他還有事情要問墨白長老。
“長老,您是爲了那香草而來吧?”
墨白長老點了點頭,然後就伸手朝衣服裡面摸索着。若璃見狀,吩咐漣漪待會子在擺飯,再去衝一壺暖茶來,後,就看到墨白長老又拿出了那包香草。
墨白長老說道,“祁陽公主的身上也有一個香囊吧?”看到若璃點頭後,他繼續說道,“公主,幸好在比試之前,你撤掉了香囊裡面的香草,不然的話,你會跟祁陽公主一起失去理智,到那個時候,兩個失去理智的人,會做什麼?”
若璃心一驚,她有點猜不透玫瑰王的心思了。“墨白長老,祁陽失去心智會爆發出最強的蠻力,今兒可以對我造成一定的威脅,這點我懂。但是,玫瑰王要我失去心智,發瘋了,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因爲神祇。”墨白長老接過漣漪送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繼續說道,“這好似一種攝魂草,一般人聞了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在對決中你跟祁陽兩個人,絕對不是心無旁騖,你們心中會翻江倒海,想了許多事情,今兒會給攝魂草一個空隙,然後它就會用散發出來的清香,擾亂了你們的心智。然後,面對危險地時候,你們定會使出來全力,對付對方,即使殺了對方,也在所不惜。”
“玫瑰王一方面希望祁陽把你打傷,甚至打死,公主,如果你真的被祁陽公主殺死,那麼揹負罪名的是祁陽公主,跟玫瑰王一點事情都沒有。而後,你跟祁陽公主都不能夠繼承女王的王位,這纔是玫瑰王的真實想法。還有,她一直不知道你究竟從天神那裡,得到了什麼神祇,若以她纔會用這種方式來試探你!”
若璃愣住,今天的比試,竟然是這麼一個大陷阱,而祁陽只不過是玫瑰王的一個工具而已。若璃突然爲祁陽感覺到可悲,被人利用很可悲,但是,被親近的人利用,會更傷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