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武天律顯然很小心,拉着家丁走了很遠才停下腳步,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是他絕想不到卓知遠這樣的年紀居然能達到這樣的修持,憑他的修持根本就看不穿卓知遠到了什麼境地,所以即便顯得心思縝密,卻還是棋差一招。
雖然也聽得並非十分清楚,但是卻不影響卓知遠明白他們的大概意思。
孟雲高可能還真是迷路了,跟去找他的老管家等人一見面就動上了手,這名家丁趕回來就是讓武天律和文芸姬趕緊趕去那邊,似乎是老管家加上幾名家丁也只能跟孟雲高打個平手的模樣。
聽到這話,卓知遠倒是放心了下來,孟雲高只要不會落敗,他就不用擔心。這邊莊院之中的情形卓知遠也差不多趁着剛纔的工夫用禪念查探了一番,基本上憑他和孟雲高二人聯手,不至於出現什麼大的問題。只是卓知遠有些不明白,孟雲高又怎麼會在這無名的小山之中迷了路,明明他們剛纔分手的地方距離水源並不太遠,這路迷的卻是有些古怪。
另外,卓知遠也不清楚這莊院之中的武天律和文芸姬夫妻倆,爲何從最初開始就一直憋着心思要害自己,卓知遠縱然並未對這夫妻倆說實話,但是這絕不成爲他們想對卓知遠不利的理由。而且,這莊院和裡頭的人,也多透着古怪,基本上卓知遠已經判斷出他們絕非人類。
很快,武天律也回到了房中,卓知遠便好似被他的腳步聲驚醒一般,迷茫着擡起了頭。
武天律頓時做出一臉的歉意模樣,說道:“陳兄弟,實在很抱歉,莊中有些事情要我親去處理。我去去便回,還請陳兄弟不要介懷。”
卓知遠裝出困頓的模樣,口中含糊不清的道:“也奇怪了,我今日才喝了兩盞酒,就彷彿覺得有些頭暈了。大哥你有事自管去忙,我也需休息片刻。”
武天律道:“如此也好,便讓你姐姐帶你去客房小憩,待我忙完莊中事務,再來與陳兄弟飲酒。”
說罷,他衝着文芸姬使了個眼色,文芸姬自然是心領神會,連忙站起,扶着卓知遠便離開了這間房。
走至後院,卓知遠被文芸姬帶入一間客房之中,文芸姬道:“弟弟你便在這裡休息吧,房間還算乾淨。我也去看看你大哥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晚些再一起飲酒。”
卓知遠乾脆連回答都沒回答,只是歪着身子往牀上一躺,文芸姬見狀,嘴角露出幾分笑意,轉身退了出去,小心的幫卓知遠關好了房門。卓知遠聽到,房門之外似乎有一聲輕微的咔噠聲,似乎是被文芸姬落了鎖。
待到文芸姬的腳步聲消失之後,卓知遠立刻翻身坐了起來,暗自琢磨。之前進院之時,在大廳中都彷彿聞到後院飄來的異味,可是現在真等他到了後院,反倒聞不見這味道了。而且,文芸姬還給自己這間房落了鎖,卻也有些畫蛇添足了,普通的鎖又如何可能鎖得住通玄界中的人?難道這鎖還有什麼古怪不成?
心頭念頭一想,卓知遠便站起身來,明知大門落鎖的他,也不去走向大門,而是走向後窗,輕輕的拎起了窗閂,正待推窗之時,卻陡然眼前白光閃耀,幸好卓知遠早已在心裡有了少許的提防,雖然被這白光撞得往後倒栽了出去,但是卻並未傷到任何。
這鎖果然有古怪,看起來也是法寶一路,加上了這把鎖,就等同於將整間屋子之外布上了一個陣法,除非加鎖者把鎖收回,否則屋內的人怕是沒什麼辦法出去。
顯然,武天律和文芸姬夫婦已經趕赴孟雲高處,孟雲高能夠和他那幫下人以及老管家打成平手,若是加上這倆都已經達到第三層鼻識的夫婦,一定是必敗無疑。卓知遠心中不由得暗暗有些着急起來!
縱然之前孟雲高的所作所爲有着許多的疑問,此刻卻也並非卓知遠所能考慮之事。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從這屋子裡出去,否則一切都是枉然。
走到門邊,卓知遠從左臂之中逼出了從江無患手中搶來的斷玉劍,劍光迅速從手臂之中遁出,很快凝成了跟斷玉劍一般無二的模樣。不過卓知遠卻是知道,這斷玉劍也不過就是徒具其形,就好似靈氣一般,凝聚成形,很快卻會煙消雲散。
操控着這斷玉劍,將劍尖探入兩扇門之間的縫隙之中,卓知遠猛然在劍柄上加了一把力,並且將自身的真氣也灌注了進去。這斷玉劍雖然不能說是無上的法器,但是切金斷玉始終不在話下,從這劍的名爲斷玉便可知曉。
但是,卓知遠想要一劍將門上那鎖切斷,卻顯然完全做不到,那鎖的堅硬程度遠遠超過了卓知遠的想象。原本鋒利異常的斷玉劍切在那隻鎖上之後,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隨即劍體分崩離析,化作了一堆細微的亮點,消失在空氣之中。
卓知遠見狀,皺起了眉頭,猶豫着要不要再用右臂裡的天罡琉璃劍試驗一番。不過這着實也沒什麼好太過猶豫的,念隨心動,右臂之中的天罡琉璃劍早就躍躍欲試一般的探出了半口劍身來。
退後了幾步,對於天罡琉璃劍顯然操控的更加熟練的卓知遠終於將天罡琉璃劍完全凝形的施放了出來。半空之中,只飛着一口半透明的短劍,劍身不斷的顫抖,竟然發出嗡嗡之聲。這種情形從前還不曾出現過,卻顯然是法寶之間有着一種不爲人知的聯繫,就好似人和人之間,高手遇到了高手,自然會產生一種幾乎相同的氣場,吸引着他們較量一番。天罡琉璃劍現在遇到這跟它似乎勢均力敵的對手,也是產生了這種強烈的一戰的慾念。
撒手將天罡琉璃劍放了出去,那短劍就好似脫繮的野馬一般,竟然直接從門縫之中傳了出去,而後在門外傳來叮噹亂響的聲音,天罡琉璃劍竟然似乎並不需要卓知遠的控制,也能憑藉自身的靈力跟那不知名的鎖纏鬥在一起一般。
卓知遠頓時大感好奇,忍不住的就運起了自己現在第三層的修持,閉起了雙眼,腦中頓時空靈清明一片,屋外的情形也頓時映入眼簾。但是比起往日的清晰,今日映入腦中的景象卻彷彿有些模糊,迷迷濛濛的一片,看的並不十分清晰。
好在僅僅是一劍一鎖在纏鬥,也不需要太過於清晰,卓知遠也能大概的知道外頭的情形。
但是,這卻已經讓卓知遠心中暗暗對這間法寶起了據爲己有之心,居然能夠阻擋卓知遠修持和禪唸的觀察,足可見得這件法寶的獨到之處。
而屋外的天罡琉璃劍和那把鎖也是激戰正酣,只是,卓知遠能夠很明白的感應的到,天罡琉璃劍每攻出一劍或者被那把鎖攻擊一次,劍體之上的光芒就減弱幾分,看了不過極短的工夫,天罡琉璃劍便原地消失再也不見了。
沒有出現如同斷玉劍那般劍光綻放的情形,只能說明這是天罡琉璃劍能和那把鎖勢均力敵甚至於稍稍超過它少許的緣故,而斷玉劍顯然跟那把鎖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法寶,因而纔會被那鎖一擊而散。
但是劍光畢竟只是劍光,消耗一多,就會消於彌形,與人對敵之時往往可以起到出奇制勝的作用,但是與法寶對戰,卻在某些程度上打了些折扣。
這時候,卓知遠也看到了那把鎖的形狀,黑沉沉的一塊,沒有半點光華綻放,看起來沉甸甸的,但卻絕非金屬打造。卻也不知這鎖究竟是何材質,倒是有幾分像是一塊木頭,只是卓知遠卻想不明白,這世間怎會有看起來如此沉甸甸的木頭。
卓知遠心中已經產生了一種極爲強烈的想要將這鎖摘下來的慾望,就彷彿一種原始的本能一般,?如意煉寶訣居然自行運轉了起來,而且,一動就是“丹田第三訣”——這個卓知遠還並沒有完全摸清楚套路的真訣。
只是,這一次,卓知遠卻感覺到了丹田之中真氣漩渦的威力,就好似一個小天地一般,當初天地鴻蒙,渾噩一片,似乎便是如此。在空曠的空間之中,陡然而生一個巨大的漩渦,就彷彿一個黑洞一般,將空間之中所有能量都吸入其中,從而產生了一隻巨蛋,歷經千百萬年,清氣上升濁氣下降,這才形成了天地。那些散落開來的能量,便是漫天的星斗。
而卓知遠現在丹田之中的情形也彷彿如此,漩渦出現之後,就帶有極爲強勁的力道,周圍的一切都彷彿不堪重荷一般的被強行吸收入內,甚至於卓知遠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已經被丹田納入其中,整個身體有一種彷彿要被自己的丹田吞噬的感覺。
“丹田第三訣”一旦發動起來,卓知遠甚至感覺到自己似乎都已經無力去阻止和抗拒,只能任由它瘋狂的吞噬周邊的一切,卓知遠的心中產生了一種惶惑的感覺,但是瞬間便被他強行的抑制了下去,他已經開始有所領悟,這恐怕是因爲?如意煉寶訣在和門上那把非金非玉的鎖鬥法的緣故。
而就在此刻,那把鎖似乎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的穩固,開始受到這股吸力的影響,在門上抖動起來,拍打着門板,發出啪啪的聲響……
咣噹一聲,大門彷彿被風吹開一般,那把鎖咻的一聲飛了進來,卓知遠稍驚,隨即雙手平伸,左右手臂之中的斷玉劍和天罡琉璃劍同時飛出,兩道劍光瞬間纏上了那把鎖。可是這次,那把鎖卻好似沒有絲毫抵抗力一般,任由那兩道劍光將其纏住包圍,根本不動分毫,只是緩慢的向卓知遠移動,而卓知遠也感覺到自己丹田之中的漩渦旋轉的更加猛烈了,那股強勁的吸力幾乎讓卓知遠都有些抵抗不住,只感覺自己的雙臂雙腿似乎都要被丹田吸入體內了一般。
猶豫了一下,卓知遠還是決定放開那兩道劍光,雖然並不肯定這鎖是否能被自己的丹田吞噬,但是到了現在這種狀態,他也只能選擇賭上一把了。雖然暫時的用兩道劍光纏住了這把鎖,但是劍光會很快消耗消失,而那把鎖卻似乎沒有絲毫的損傷一般。與其這麼糾纏下去,最後真氣耗盡,還不如趁着現在就賭上一把!
雙臂輕輕一揮,那兩道劍光盤旋着消失在空氣中,而那把鎖,則像是掙脫了繮繩的野馬一般,直接投入了卓知遠的懷中,一頭扎進了卓知遠的丹田部位,轉眼消失!
一陣火燒一般的灼燙感從卓知遠的丹田處升騰而起,很快席捲了全身,卓知遠只感覺自己彷彿置身煉丹爐中一般的感覺,忍不住便站起身來,大吼出聲……
這一聲大吼,就彷彿一陣狂風吹過一般,將卓知遠面前的房屋連根拔起,整個兒吹成了稀爛。眨眼之間,卓知遠就好似站在一處野地之中一般,周圍的那些房屋、牆壁、迴廊等等盡皆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座小小的土坡,土坡上有幾個半人多高的大洞。周圍那曾經被卓知遠嗅到過的腥臊之氣,一時間瀰漫了整個空氣,讓卓知遠有一種反胃的嘔吐感。
來不及有太多的驚訝之情,卓知遠完全沉浸在那把鎖被自己吞噬之後帶來的身體變化之上。毫無疑問,在“玉枕第二訣”練成之前,他現在已經練成了“丹田第三訣”,再一次徹徹底底的證明,?如意煉寶訣這門真訣總綱,只要真氣足夠渾厚,完全是可以打亂修煉次序的。現在想來,恐怕最開始就修煉“丹田第三訣”,然後不斷的通過吞噬可以轉化爲真氣的法寶來壯大自己,再去修煉其餘的四訣將會要好得多。那樣,一定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此刻的卓知遠,也感覺到了那把鎖帶來的強大好處,自己原本就已經渾厚的不成樣子的真氣,此刻更是上了一個臺階,足足壯大了一倍都不止,讓卓知遠也有一種幾欲飛身而起的衝動。
“好強大的法寶!只是,卻不知道這法寶是屬於何等性質的,居然無意中引發了‘丹田第三訣’的修煉,壯大了我的真氣!”卓知遠享受着這真氣充裕的感覺,只覺得身體內的真氣流動越發的緩慢,但是比起從前,粗壯了何止一倍有餘,似乎每一處竅孔之中,都充滿了一種全新的力量。
但是,“丹田第三訣”究竟要吞噬什麼樣子的法寶,卻是卓知遠依舊不太清楚的事情。他也只能模糊的判斷出,這丹田所要吞噬的法寶,恐怕跟符咒、陣法類的法寶有着莫大的關係。比如,傳說中神猴馬騮兒腦袋上的那隻金箍,又或者南海大士手中的玉淨瓶……
周圍已然是一片荒野,卓知遠更是肯定了武天律和文芸姬夫婦倆絕非人類,看這周圍的環境,他們更可能是修煉成精的野狼或者狐狸之流。
不過卓知遠此刻也沒時間多去思考了,他必須儘快的找到孟雲高,否則在武天律和文芸姬夫婦倆聯手之下,倒是很可能把孟雲高給斬殺當場。
凝神觀察了一下,卓知遠兩步衝到土坡之下的一個洞口之前,伸手就使出了一招擒龍手,一股真氣脫手而出,直接將洞中那蠕動的東西給拎了出來。
抓在手裡一看,居然是一隻小貓,渾身簌簌發抖,一雙大眼睛也極其無辜的看着卓知遠。
卓知遠看到頗爲可愛的小貓倒是也下不去手了,也知道這貓必然是剛纔在武天律的莊院之中看到的某個僕從下人,便開口道:“你爲何現了原形?”
小貓顫抖着身子,渾身的毛髮倒是光亮可鑑,似乎見卓知遠並沒有殺它的心思,也稍微的大了點兒膽子,稍稍的掙扎了一下。
卓知遠也不怕它逃跑,便順手將它扔在了地上,小貓就地一滾,立刻便成了一個丫鬟的模樣,卻赫然就是剛纔卓知遠見過的春梅。
“嗯?原來你是春梅!”
春梅頗有些畏懼的看着卓知遠,口中道:“公子,請饒了小婢的性命吧,小婢修煉成肉身經歷了數百年之久,實是不易。”
卓知遠對春梅的印象還算不錯,也覺得她並非跟武天律以及文芸姬一般品類,便點點頭道:“要我不殺你也可,但是,你卻要告訴我,這武天律和文芸姬究竟是什麼獸類修煉成人的?他們剛纔又是趕往了哪裡?”
春梅款款下拜,口中言道:“武莊主乃是狼精,而文小姐也和小婢一樣,是從貓修煉而來。小婢原本只是山間野貓,吸收了日月精華幾乎修煉成人,但是卻遇到了他們夫婦,將小婢收在莊中。他們現在所在之處,小婢卻是說之不清,不過若是公子想去,小婢可頭前帶路。”
卓知遠一點頭,道:“那便頭前帶路!快!”
春梅再不多說些什麼,只是又變成了貓身,在地上奔跑起來,卓知遠跟在她的身後,行不多遠,便聽到了前方有打鬥之聲傳出。
在顧不上春梅如何,卓知遠雙腿發力,只一兩個縱身,便已經衝入了林中,再看眼前,可不正是孟雲高仗劍苦鬥武天律和文芸姬夫婦,其餘的家丁僕從早已紛紛躺倒一旁,不少甚至已經氣絕顯出了原形,倒是獐子、野鹿什麼都有,而武天律和文芸姬一看卓知遠居然來了,也是面露大驚之色。
孟雲高此刻的情況並不太好,身上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跡,也不知是那些被他殺死的各類獸精之血,還是他也受了不小的傷。不過在卓知遠看來,恐怕二者兼而有之。
見到卓知遠來了,孟雲高原本委頓的神情也是陡然一振,仗劍盪開武天律的利爪,雙手之間頓時涌出一個碩大的火團來,卓知遠一看之下便知道,孟雲高是打算孤注一擲了。這時候,除非卓知遠能一劍將武天律這邊三人同時幹掉,否則孟雲高几乎是必死無疑了。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哪怕再支撐一點點時間都再也做不到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將他運用最爲熟練的?離焰訣轟炸出來,將眼前三人擊退,而後縱然沒有了真氣,也有卓知遠可以幫他退敵。打了這麼長時間,孟雲高當然也知道眼前這三人聯手也未必打得過卓知遠了,更何況他們身上也有些傷,並且消耗巨大,卓知遠應該可以很從容的收拾掉他們。
“卓師弟救我!”一聲大喊過後,孟雲高手中的火團陡然激射而出,不等這三人閃躲開來,便徑直自行炸開,每一團炸射而出的小火焰之中,又爆出更細小的火苗,?離焰訣的威力被孟雲高發揮的淋漓盡致。
要說武天律三人也真是了得,幾乎被孟雲高的?離焰訣籠罩了全身,完全沐浴在一片火海之中,卻還能臨危不亂,在空中幾個轉身,躲開了絕大多數的火焰,身上只是沾染了不多一點。
但是這?離焰訣所發之火,比起尋常的火焰更是要猛烈的多,一經沾身,就立刻火上澆油一般的熊熊燃燒起來,弄得武天律等三人也不得不暫時停下,先行用各自的法門撲滅身上的火焰。
而這個時候,卓知遠已經站在了孟雲高的身旁,低頭看了跌坐在地面之上的孟雲高,說了一句:“孟師兄,你且退到一邊。”
對面三人也很快撲滅了身上的火焰,但是卻多多少少留下了被灼燒的痕跡,尤其是文芸姬,也活該她倒黴,挺着一對大胸,目標煞是明顯。孟雲高的?離焰訣倒是有不少燒在了她的雙峰之上,搞得現在純然就是一派衣不遮體的模樣,那一對碩大的玉|乳也是呼之欲出,幾乎要將本就殘敗的衣服撐破一般。皮膚上倒是沒有沾染污漬,宛如凝脂一般,很是看的人面紅耳赤心頭狂跳不已。
不過文芸姬似乎卻並不在意這些,見卓知遠攔在中間,反倒是挺了挺胸,將原本就露出多半的玉|乳挺了出來,搖晃着卓知遠的雙目。尤其是乳波盪漾之間,那中間嫣紅的一點也彷彿呼之欲出,若隱若現的極爲惹目。
“喲,好弟弟,你不是喝醉了麼?怎麼跑過來了?”文芸姬的聲音柔媚無骨,擺明了是在誘惑着卓知遠。
可是此刻的卓知遠卻哪裡還會理會她這些,冷冷一笑:“你們適才說什麼幫我尋找師兄,卻爲何找到了我的師兄,卻與他大打出手?而且,你在我那屋子的門上上的鎖又是怎麼回事?且虧了我破了你那禁制,否則豈非你夫婦二人的俎上魚肉?”
文芸姬咯咯一笑:“唷,好弟弟,你這話說的就甚爲不是了。我好意扶你上牀休息,怕你休息的不好,還特意幫你鎖上了門,你不說感謝我一番,卻還跑來厲聲喝問於我,這叫姐姐我好生傷心啊!”
可是她身旁的武天律卻是皺眉道:“陳……只怕你也不叫什麼陳秦斐了,我那星光虯龍鎖也是無上的法寶,居然被你輕易破去?好哇,看來這清源山此番還真是頗下了幾分血本,居然派出如此高手。芸姬,也勿要與他廢話了,只管動手便是,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能耐!”
說着,武天律一擺手中雙爪,便要衝將上來,反倒是他身旁的老管家蹣跚着拉了他一把,口中問到:“這位小哥兒,老頭子很想知道,你們清源山爲何就是不肯放過我們?我們已經只在這深山之中自顧修煉了,根本妨礙不了你們清源山任何,卻爲何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卓知遠哪裡知道這些答案?他自己還糊塗着呢,不由得把目光望向了孟雲高。
孟雲高臉上似有慚愧之色,但是口中卻道:“卓師弟,這些都是妖怪,無非是些走獸飛禽修煉成精,爲害一方,這次下山,師門早有明令,途中若是遇上這些山精樹怪,一概格殺勿論,萬不可留下他們爲禍人間!”
這話說的倒是大義凜然,可是自小便在清源山中飽嘗白眼的卓知遠卻也並不相信,只是問到:“既是師門有名,師兄爲何早不跟我言明?”
孟雲高面露苦色,小聲說道:“之前我去找水,卻不想迷失了路途,等到好不容易找回到原處,你卻已經不在了。後來便是這老東西過來,口口聲聲說你在他們的府中,我一想這些山精樹怪哪有好人?平日裡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無辜百姓的性命,不肯跟他們同去,便動起手來。我還以爲你已經中了他們的毒手,卻幸好師弟你安然無恙。”
這番話說的倒是也入情入理,但是卓知遠卻並不全信,總覺得孟雲高這話裡有不詳不盡的東西。不由得雙目之中射出寒光,又看向對面三人:“我師兄所言可是實話?”
對面三人對此倒是沒什麼好否認的,特別是武天律,哈哈大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們這些自命禪宗大統之人,是容不下我們存在的!少說廢話,只管動手吧!”說罷,一抖雙爪,又要衝將上來。卓知遠也沒什麼好猶豫的,從背上抽出那把普通的精鋼長劍,迎面便是一道劍氣,其真氣之渾厚,頓時跟武天律的雙爪高下立判,若是單打獨鬥,武天律甚至不是卓知遠一合之敵。
那個老管家一閃步,橫在卓知遠和武天律之間,開口道:“這位小哥兒,我們一家人也只是在這山間修煉而已,並不曾害得什麼普通百姓的性命,今日之事也是誤會,你看不如我們兩下罷手,你們趕你們的路,我們仍舊回莊修煉如何?”
卓知遠不聽這話猶可,一聽之下,對於孟雲高的起疑卻也丟在了一邊,冷哼一聲道:“今日我若只是個普通百姓,恐怕早已遭了你們的毒手,你卻在這裡跟我妄談什麼不曾害得凡人性命?我進了你們那莊院便知不妥,後院隱約有腥臊之氣,這對夫婦又對我下了迷香,好在我早生警惕,否則現在怕是早已成了一具屍骨。你們若是沒有害人的心思,那這又算什麼?”
這話一說,那老管家倒是面生慚愧之意,不由得看了武天律和文芸姬夫婦一眼,低聲央告道:“他倆見小哥兒身上是清源山的打扮,便自然將你當成敵人,我們平日裡卻是不曾傷人性命,只是一心修煉,小哥兒爲何就不肯放過我們幾人呢?”
孟雲高突然插嘴說道:“卓師弟,你休要聽那老傢伙胡言亂語,他乃是一隻老狐狸變化的精怪,本就鼓舌如簧。這天底下的妖精哪有不傷凡人性命的道理?他們如何能修的這數百年的肉身?還不全都是依靠吸食凡人的精氣來的?這山中方圓數十里之內竟然沒有任何一家人家,怕是都早已叫他們殺光了。即便這山地處偏僻,人跡罕至,但是總也有些樵夫獵戶之類的,怕是早就遭了他們的毒手。你看那夫婦二人,一身趕路的打扮,身上還沾染有血腥之氣,怕就是下山去尋找凡人,吸食精氣剛回。快快殺了這幾隻獸精,卓師弟,這也是功德一件啊!”
卓知遠聽了這話還不曾有什麼反應,反倒是那武天律怒吼了起來,雙目之中幽幽放出綠光,再也不理會老管家拉住他,直接撲了上來。
文芸姬和武天律夫妻一體,見男人撲了上去,她也再不猶豫,抹了一把臉,手指之上頓時漲出足有尺餘長的指甲,隱約閃爍着寒光,也和武天律一同殺了上來。
卓知遠自然不再猶豫,不管他是否願意殺了對方,此刻卻似乎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而武天律和文芸姬打最初開始便對他不懷好意,這卻也是他親眼所見親身體會的。?三火極元勁應念而動,雙目之中紅光乍現,兩道火柱頓時自分左右,向着武天律和文芸姬分別射了出去。
這火柱又和剛纔孟雲高所發的?離焰訣不同,其火力兇猛程度更是上了一個臺階,而且自卓知遠雙目之中源源不斷的噴射而出,似乎永無斷絕的那一天。
老管家見狀,也是輕微的嘆了一口氣,自從見到卓知遠那一刻開始,這老狐狸就已經嗅到了危險。本想武天律夫婦能用其他的法子困住卓知遠,自己這邊若是能收拾了他的師兄,就推說沒有找到,或許還能把這個令他感覺到危險重重的少年送走。可是卻不曾想,這事態居然發展到瞭如此地步。唯今而言,他也再沒什麼可說的了,唯有一戰而已。
兩道火柱射至武天律和文芸姬面前之後,也不知道卓知遠是如何控制的,竟然頓時落在地上,瞬間便燃起了一道厚重的火牆,直接將那夫妻倆隔在了牆外。縱然武天律夫妻已然發現不對,想要且擋且退,卻也有些來之不及。卓知遠那道火牆,看似只是一面厚厚的火焰一般,但是內裡卻夾雜着一股極爲奇怪扭曲的勁道,這纔是?三火極元勁的真正奧義,跟封少丞那一戰,卓知遠也領會到了?三火極元勁更多的奧義,知道這門法術要如何運用才能發揮其完全的效用。
在這股扭曲的勁道作用之下,火牆之中彷彿伸出了無數手掌一般,朝着武天律和文芸姬分別抓了過去。似乎也是知道卓知遠這一招的厲害,這夫妻倆根本不敢硬擋,各自從口中噴出一道狂風,試圖吹散這些火焰組成的手掌。
可是,卓知遠的?三火極元勁若是能被他們如此輕易的破去,那卓知遠也真的白在這門法術上下偌大的苦功了。雖然一開始被那兩陣狂風所阻,但是很快,就好像是風助火勢一般,火牆又高大了許多,火牆頂上,再度伸出數十隻手,自上而下抓了下來。
老管家一見不好,一根碩大的狼牙棒般的武器脫手飛出,直朝卓知遠砸了過來。在飛行的過程中,那狼牙棒上的利齒也是越來越長,及至到了卓知遠面前的時候,那些利齒不但根根都如一根箭般的長短,並且每根之上都又生出了小小的利齒,頭上還帶有無數的倒鉤。
卓知遠剛想舉劍抵擋,心中卻升起一種不祥之感,頓時收劍不動,鼻子微動,鼻孔之中也噴出兩道火焰,隨即合爲一道,足有手臂粗細,迎上了那根狼牙棒。
火柱和狼牙棒相擊之下,狼牙棒上那些如同利箭一般的倒鉤利齒,竟然在一瞬間散飛開來,每一根都彷彿變成了一根狼牙棒,在火柱前方,陡然之間出現了足有百多根的狼牙棒,彷彿漫天的箭雨一般,又朝卓知遠席捲而來。
卓知遠心中也是暗暗一驚,鼻孔之中火柱更熾,頓時也如同武天律和文芸姬面前一般,立下了一道火牆,總算是將那百多根狼牙棒幾乎全都擋在了火牆之外。而且,身上?三火極元勁的第二層也應念而動,白色的火焰頓時將卓知遠包裹起來,那幾根零碎的搶入火牆之後的狼牙棒,觸碰到卓知遠身體周圍的白色火焰,頓時化成一團黑煙,消失不見。
衝雷拳間不容緩的打出,縱然隔着數丈的距離,可是這一拳之威還是隱隱令山河變色,只打的卓知遠自己那道火牆都被衝出了一個大口子,將老管家瞬時間燒成了一個火人的同時,那拳勁也到了老管家的胸口。
這一拳,真有開膛破肚之效,倒飛出去的老管家,胸前頓時一個碩大的透明窟窿,竟然已經被卓知遠這一拳打了個對穿。
“老管家!!!”那邊文芸姬淒厲的一聲大吼,再也顧不上許多,擰眉瞪眼的口中發出貓叫之聲,雙手上的利甲更是暴漲,眨眼間便已足有兩三尺長。
十根指甲自文芸姬手中疾飛而出,就好似十根利箭一般,竟然穿透了火牆,衝到了卓知遠的面前。
卓知遠也是不敢怠慢,他知道這十根指甲恐怕比那些狼牙棒更加鋒銳,腳下一動,?天禽九變訣之中的遊隼變已經施展而出,這是?天禽九變訣中,短距離速度最快的一種身法。加上從怪鳥身上得來的領悟,卓知遠更是讓這遊隼變的速度又增加了幾分,幾乎達到了完美的程度。
而且,遊隼變在卓知遠加入了怪鳥的身法之後,又多增加了一個功能,那就是能在極短極窄小的空間之中來回的折返,以達到避開敵人的招式的作用。
就只看到卓知遠雙腳已然離地,可是身體在空中卻彷彿被一根線牽引了一般,又快又穩的在那十根鋒利的指甲之間穿行,不但沒有被那十根指甲所傷,反倒是將他跟武天律和文芸姬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那邊的老管家眼看着已經活不成了,卓知遠自然也便收回了鼻子之中的火柱,但是轉向了武天律和文芸姬。兩道火柱相交,頓時火焰旺盛了何止數倍。那些本來就在遊動不已不斷的跟對方顫抖的火焰手掌,也是頓時暴漲了幾尺。
霎時之間,數掌都印在了武天律和文芸姬的身上,打的他們口吐鮮血的同時,兩道一般,兜頭捲上,威力無窮的火海,瞬間吞噬了武天律和文芸姬的身體。
可是落入火海之中的武天律和文芸姬卻好似並沒有太大的損害,卓知遠看到從火海之中緩緩升騰起兩顆圓潤的珠子,散發着淡淡的光華。兩顆珠子緩緩飛近,貼靠在一起之後,竟然散發出更加耀目的光芒,滴溜溜的亂轉,逐漸的合爲一體,那光華就彷彿天降神水一般,所照之處,卓知遠的?三火極元勁也居然完全被撲滅……
“這是他們的內丹!卓師弟你要小心!”孟雲高此刻真氣不繼,見此情狀,也只能大聲的提醒卓知遠。
這是所有修煉成精的獸類最終保命的一招,但是這招使出之後,雖然可以臨危制敵,卻免不了也令這些山精樹怪元氣大傷,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絕不會輕易的使用自己的內丹的。一旦使出,就是抱着要將對手湮滅之心。而且,這夫妻雙修的內丹,合而爲一之後的威力,其霸道程度又遠在兩顆內丹單獨制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