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雖然你所言有理。但是這告非也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麼?”李度不甘,又出言反擊。
這話一說,剛纔平靜下去的衆人又自嘈雜了起來。
可是莫詢,卻冷冷的掃了李度一眼,就並不再說話了。
樓無痕卻陷入了兩難之中,不得不說,他適才考慮欠周詳,他的確是存了心讓李度去送死,這樣就更可以名正言順的派出諸多弟子圍剿卓知遠。甚至於自己親自動手也未嘗不可了!
一個反出師門的逆徒,連續殺了本門的弟子,其中還包括他的啓蒙恩師,這已經觸犯了天道。樓無痕也不認爲自己親自動手還無法收拾了卓知遠,若真是如此,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了?
但是莫詢所言。卻是讓他進退維谷,的確,若是卓知遠真的不顧一切的擊殺了李度,的確可能幫助他在修持上更進一步。真要是讓卓知遠升至第六層意識,哪怕只是剛剛進入第六層,就連樓無痕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擊殺他了。畢竟,卓知遠掌握着精深的地遁之術,而清源山綿延數千裡之遙,最是適合地遁之術的施展不過了。
“難不成便讓這逆徒直入後山不成?”樓無痕終究沉聲出言了。
莫詢這時才轉過身來,望向樓無痕。眼中居然有幾分嘲諷之意,看的樓無痕極爲的惱火,卻又不便發作。
“時至如此,大長老還沒有下定決心率領衆人前去迎接這個妖孽麼?”
一句話,猶如投入水面的巨大岩石。頓時激起無數的浪花!
真的到了要讓大長老親自出手的時候了麼?
樓無痕尷尬至極,但是莫詢所言句句在理,他也拿莫詢沒有一點兒辦法。
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卓知遠這是不願施展地遁之術或者駐劍之術,否則早已到了忘想峰上。但是自己若是不趕快做出決定,卓知遠便就要穿過前山抵達後山了,到時候,清源山的面子也算是丟到家了。居然讓一個反出山門的逆徒一路長驅直入,不費吹灰之力的便殺入了後山重地。
“也罷,也罷,便讓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愕意一番,我清源山無人啊!”樓無痕長嘆一聲,長身而起,一拂衣袖,排衆前行,竟然已經走出了梅神殿。
他最後這話,顯然還是想要激起門下弟子的血性,只是,似乎並沒有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只是默默的跟上他的腳步,一同前往前山。
見衆弟子都已經走出梅神殿。莫詢這才揹負雙手,邁步前行,也緩緩跟上了樓無痕的腳步。
出了梅神殿之後,樓無痕便一擺袍袖,雙足頓時騰空而起,並沒有使用駐劍之術,只是使了個飛遁的法門兒,便向着前山疾飛而去。衆人自然紛紛跟上,只是其他人並沒有樓無痕的實力,倒是一個個取出了自己的飛劍,馭劍飛行。
再說卓知遠殺了那五人之後。也吞噬了他們魂魄所化的芥子元力。原地停留了半頓飯的工夫,也便將那五人的芥子元力盡皆完全吸收。納爲己用。隨後又擡眼看了看遠處的後山七峰,心中暗忖:這幫老東西怎麼還不出來?難道真打算派出這些不入流的傢伙前來阻攔於我麼?非要讓我大開殺戒,讓清源山血流成河才肯出來麼?
心中如是想着,腳下卻邁步前行,一路上,也看到不知道多少探頭探腦之輩,卻都被他剛纔那一招所驚。無人敢出來觸他的黴頭。
一路上雖然行走不快,但是很快,卓知遠便也站在了十萬深淵的入口,地壇之前。
算起來,卓知遠的修禪之途,真正的便是開始於此地,當初從那洞口一躍而下,才成就了今日的卓知遠。現在看到這熟悉無比的地壇,卓知遠也自然有些心懷激盪。
正打算再往後山前行,卓知遠卻看到空中劍光頻閃,他不由笑道:“終於肯來了麼?希望這次有點兒有分量的吧!”卓知遠也並不知道。這次來的何止有分量?簡直就是清源山傾巢而出了,只是掌門鄧少艾不在罷了。
既然都來了,卓知遠也便走上了地壇,站在地壇正中央,等待看來人的抵達。
也不過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劍光紛紛按落,隨即,樓無痕終於從劍光之中顯露了身形,緩緩落了下來,立於衆人之前。
看着樓無痕的樣子,一身素色的長蔣,長長的袍袖將手掌也盡皆遮擋在內,身材欣長,面容叟欽,雙目更是炯炯如電,頜下幾縷悉數的長鬚,微風吹過,鬍鬚微微搖擺,到還真是一派仙風道骨。但是,他又
做
“孽障,你還敢回桑!”樓無痕斷喝一聲,先發制人。
卓知遠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樓無痕,這裡任何一人都算是有資格同我說這句話,唯獨你,算個什麼東西!今日你若給我個清楚的解釋便罷。若不能小爺我便要拆了你那副老骨頭,到山間餵了野狗!”雖然對方人數衆多,但是卓知遠既然來了,也就不會有任何的懼怕之心。
對於樓無痕,卓知遠也是恨透了,口中自然是一句好話都沒有,就差沒有烏龜王八蛋的罵出口了。
這話罵的樓無痕縱然一張老臉不禁也是又紅又白,至於其他人,更是一片譁然,他們萬萬想不到。這個卓知遠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面對大長老樓無痕,竟然也敢口出如此狂言,並且日無尊長到如此地步。
見樓無痕似乎有些張口結舌,李度嘆了口氣,心道這是何苦,原本是我教數百年都未必出得了一個的天才。此方竟然要跟我們怒目相對。
緩緩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看着卓知遠,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欣慰的笑容。
而卓知遠一看到李度,更是心中激動不已,但是卻暗暗難過,心道難道李度師父也要與我爲敵麼?
但是不管如何,李度依舊是卓知遠在清源山中唯一敬重之人,當即一撩前襟,卓知遠便撲通一聲跪到在地,口中稱道:“李度師父,罪徒卓知遠向您請罪了!”說罷,咣咣咣就是三個響頭。沒有絲毫的做作。也不帶一丁點兒的拖泥帶水。
看到卓知遠如此,李度老懷甚慰。知道卓知遠依舊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兒,不由得激動的臉上的皺紋都顫抖了起來,嘴脣哆哆嗦嗦,竟然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卓知遠見李度不發話,也自是一直跪在地上,他到是並不擔心有人偷襲於他,縱然眼前這幫人再如何無恥,畢竟也是名門正派,這所謂的顏面還是要保存的,不可能當着門下這許多的弟子突施偷襲。
好半晌,李度才喂然長嘆,眼眶之中也流出了兩行濁淚,聲音顫抖着道:“知遠啊知遠,你這又是何苦。既然已經離開,又何必還要回來。有時候,糊塗一點兒,未必是什麼壞事。唉,”
這話一出,大多數的弟子頓時茫然了,他們萬萬想不到,李度這話卻似乎是有所指,而且似乎矛頭對準的是樓無痕!
難道李度真的老到糊塗了?就算是這個卓知遠依舊把你當成師父。見到你還磕了三個響頭,可是卻始終是叛出山門的大逆不道之人,你又怎能助紂爲虐,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度師父,知遠便是如此的性格,如若不然,當初秦斐搶我的靈石。我便也已經給他了,也再不會有如今這許多的事端。他樓無痕幾次三番想要殺我,卻還在此企圖顛倒黑白,我今日回來,便是要找這老狗討個公道,我卓知遠究竟哪裡的罪了他,得罪了清源山,令得他非要將我趕盡殺絕,連條活路都不肯給我。按照教中規矩,我乃是十萬深淵裡獨闖而出之人,理當由那少艾收我爲徒。可是邸少艾他卻避而不見,讓那個對我成見極深的莫詢代收做了徒弟,卻又不教我任何的東西。我也忍了,我只想趕快下山。自此馳騁疆場,不說什麼報效皇朝。卻也下了決心再不想回來。可是他樓無痕,這條老狗,先派孟雲高路上設計欲害我性命,隨即孟雲高不忍如此,尚有一線良知,他便派人慾將我和孟雲高一同斬殺在路上。好大的手筆啊,連自己的四方紫金鉢都讓圓通和蘇子方那兩個廢柴帶下山去。後又跟叛軍的天師溟山七鬼勾結,欲借他人之手殺我。哈哈哈,樓無痕,你現在定然悔不當初。早將馬天涯那個沒用的東西派去追殺於我,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周章了吧?你萬萬想不到,後來火速派出馬天涯,他卻也已經不是我的對手!如今,我卓知遠堂堂正正的回來了,你倒是給我一個解釋!你。爲何要殺我!!!”
一番話,舉座皆驚,再看卓知遠鬚髮皆張的模樣,分明是氣極怒絕。而樓無痕,卻似乎有些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自處的模樣,衆人心裡紛紛彷彿劃過一道閃電一般,透亮透亮!
“今日,誰阻我,我便殺誰!無關者退下,我只尋樓無痕這一條老狗!”卓知遠冷冷的掃着周圍幾個蠢蠢欲動的傢伙,口中無比寒冷的丟下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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