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等朕來,擅做主張?”澹臺鳳鳴十分惱火。
她以爲自己是誰?
升了個婕妤就得意忘形,把東晉後宮當成她的天下,隨意發號施令?
別的不說,單論擅自撤走其他宮的侍衛這一條,做法就十分不妥!
萬一刺客闖入宮中,傷了其他嬪妃要怎麼辦?
這個責任她負得起嗎?
唐意小聲嘀咕一句:“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
“你~”
當着衆人的面,他說一句她頂一句,哪裡有半點尊君爲天,以夫爲綱的意識?
“四哥~”澹臺文清見他發怒,忙搶在前面:“四嫂這麼做定然有自己的原因,不如先聽聽她的想法再下結論也不遲。”
這聲“四嫂”聽在其餘各人的耳中,自然是大爲震動!
祝穎兒心裡更是百味雜呈,千般滋味。
從四歲起,她就伴在澹臺鳴的身邊,二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
與他一同攜手走過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時期,看着他成長,看着他成熟,看着他強大……
她從來沒有奢望過要獨享專寵,佔有他全部的視線。
可是,這麼多年她默默地付出,靜靜地守候,換來的不過一個虛幻的封號,他回報給她的,只有數不盡的榮華和看不到頭的寂寞~
“臣妾進入宸佑宮時,娘娘還未遇害。”唐意淡淡地道。
“你怎麼知道?”澹臺文清奇道,下意識地瞥一眼地上的屍體。
祝穎兒勉強收束心神,點頭認同:“我們都可證明,當時涵兒還未死。”
“那時我們到了宸佑宮,欣如來到院中迎接,娘娘在寢宮內傳喚她。結果欣如還未進寢宮就聽到慘叫之聲傳來,臣妾隨之衝了進去。”
唐意越說越慢,從案發開始就充塞在心中的那一點疑『惑』慢慢擴大,越來越大,變成一團疑雲:“奇怪,真奇怪~”
“哪裡奇怪?”澹臺文清好奇地追問:“四嫂,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噓~”唐意豎指,示意他別吱聲,咬着手指,陷入冥想之中。
案發前,她親眼看到欣如從寢宮裡走出來。
說明那時,兇手還未進入案發現場。
欣如與衆人只說了幾句話,季夢涵就開始喚她。
如果說兇手乘這個空隙潛入寢宮,那麼他只可能是從後窗進入。
因爲前院有自己和衆位娘娘杵在那,他再蠢也不會當着這麼多雙眼睛,堂而皇之地闖進去殺人。
欣如折返,然後就聽到尖叫,中間相隔不到一分鐘。
從她聽到尖叫到衝進案發現場,最多不會超過半分鐘。
這麼短的時間裡,他已果斷地完成了潛入,殺人,出逃,一系列的行動。
而她幾乎立刻封鎖了現場,並就近調了百數名侍衛進行圍捕。
然而兇手竟然能逃過如此嚴密的搜索,在衆目睦睦之下人間蒸發了!
所以,這起看似偶然的刺客事件,絕對是一次事前經過了精心策劃,周密佈署的暗殺行動!
兇手行刺的目的非常明確,手法乾脆利落,纔會絲毫破綻也沒有留下。
就連她都不得不歎服,這個案子做得相當漂亮!
可正是一個策劃如此周詳的暗殺計劃,卻存在一個致命的錯誤!
命案發生時正值各宮嬪妃見完淑德二妃,從鳳儀宮返回之時,路上行人絡繹不絕。
不論他往哪個方向逃,都不可能躲過?都市小說追輯,只要稍有腦子,就不可能選擇在這個時間下手。
除非,兇手有非選擇這個時間下手不可的理由!
而事實是,他不但下手了,而且還成功了,豈非咄咄怪事?
“呀,到底哪裡怪?”見她一直兩眼望天發呆,澹臺文清忍耐不住,再次催促。
“沒什麼~”唐意搖了搖頭:“臣妾只是覺得,他竟然能逃過數百人的追捕,從守衛森嚴的皇宮裡逃走,實在是有些奇怪!”
澹臺文清嘿嘿一笑,衝澹臺鳳鳴呶了呶嘴:“四嫂說得有理,近日宮中頗不平靜,頻頻有刺客現身,這宮中的守衛是不是太不堪一擊了?”
“燕王可是在指責微臣玩忽守職,以到宮中防衛懈怠?”
隨着一聲洪鐘似的男音,陳風提着工具箱隨同一名佩着金環鋼刀的高大男子一同走入。
此人正是十萬禁軍統領,大將軍葉千帆。
“本王所控句句屬實,可有半點誇大其詞?”澹臺文清一改方纔和顏悅『色』的模樣,冷着臉,拿起了官腔。
“微臣是否失職,自有聖上裁奪,輪不到你來說!”葉千帆怒目圓睜,手按腰間刀柄,就要發作。
“好了,”澹臺鳳鳴淡淡地道:“別一見面就吵,當務之急是要全力追輯兇手,防止他再繼續行兇!至於責任,宮中出了命案,千帆的確難辭其咎!”
澹臺文清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你們都散了吧~”澹臺鳳鳴心中煩燥,令幾位娘娘離去:“不要擠在這裡添『亂』。傳朕旨意,幾位娘娘受了驚嚇,命醫女細細看診,開方定驚。”
“謝皇上恩典~”周婕妤和何婕妤如蒙大赦,叩頭謝恩隨祝婕妤一起離去。
澹臺鳳鳴轉頭,見唐意恍若未聞:“你還不走?”
“皇上,”唐意曲膝行了一禮:“臣妾留在這裡是想着或許陳大人會需要臣妾的幫助。”
她妙目一轉,盈盈地望向陳風:“是吧,陳大人?”
季夢涵是個婕妤,正三品娘娘,豈是芸兒區區一個宮女可比?
男女授受不親之外,再加上君臣有別,她就不信,在驗屍時自己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