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原以爲這柳家莊的莊主,幹着買賣女童的勾當。
看春蘭的模樣,說不定還含有猥褻的情『色』內容的不法交易。
哪裡知道一番觀察,那些女孩子個個服飾整潔,身上也無傷痕,『性』子也很活潑,並不拘謹。
一番詢問調察下來,那些女童在這裡真的得到了極好的照顧。
單日跟着夫子習文識字,練習書法。
雙日便隨着各人的天賦,分爲琴棋書畫女紅廚藝等小班,學習特長。
晚上還要習練武藝,說是強身健體,以利身心。
唐笑不着痕跡地考了幾個,發現她們習的都是極普通的長拳,梅花拳,以及江湖上流傳極廣的越女劍法。
與莊主夫『婦』一番對談,竟也是滴水不漏,抓不住任何破綻。
在莊中盤亙了兩個時辰,兩人總算是放下疑心,辭別了柳家莊,回到鎮上買了二匹馬代步,這時天已近晚。
唐笑原意索『性』在鎮上再住一晚,待天亮再走。
唐意卻不肯再行耽擱,於是買了些食物,進山往七星谷而去。
這一路之上,剛開始還有大路可走,越往縱深而去,便只有獵戶打獵的羊腸小道可行了。
“呀,”唐意有些想笑:“看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唐笑睨她一眼,淡淡地道:“莊中建設,暗含了奇門遁甲之術,機關遍佈,家衛衆多。這個柳莊主絕非泛泛之輩。”
這個本來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對這個柳莊主竟然全無所聞?
“我管他在江湖如何橫行霸道,只要沒有對那些女童心懷不軌就好。”唐意偏頭皮皮一笑:“再說了,你魔龍教遠在塞外,也不怕他搶了你風頭。”
“他便是在塞外,我又何懼之有?”唐笑傲然道:“就憑區區一個柳家莊,唐某還未看在眼裡。”
“是是是~”唐意哧地一笑:“他本事再大,充其量不過是條蟲,你卻是江湖上談之變『色』的魔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嘛!”
“嗬嗬~”唐笑『摸』着鼻子,神『色』尷尬:“連你都來取笑我!”
唐意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經地道:“我說的全是肺腑之言,怎敢取笑?”
“行,算我說錯話,是我不識好人心~”唐笑裝腔做勢,作揖陪禮。
唐意樂不可支,笑得打顫,差點跌下馬背。
山路狹窄,一邊是高山絕嶺,一邊是懸崖峭壁。
唐笑在後面看得心驚膽顫,棄了自己的坐騎,飛身而至,緊緊摟着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裡,抵着她的肩低喃:“意意~”
唐意驚魂稍定,發現他還在顫抖,立刻道歉:“對不起,嚇到你了。”
唐笑抿着脣,一手控繮,一手橫在她腰間,策馬弛過險地,進入林中。
唐意並不是個柔弱的女子,並不喜歡也不習慣被人如此百般呵護。
“那個,天也黑了,咱們還是找個地方打尖吧~”她掙脫他的束縛,輕快地躍了下來,找了片空地:“這裡不錯,地勢夠高,視野開闊。”
她一邊說,一邊已開始撿拾石塊,打算架設爐竈生火做飯了。
唐笑翻身下馬,返回去把自己的坐騎牽過來,都系在樹上。
唐意已撿了不少枯枝,篝火也燃了起來。
他冷眼旁觀,見她動作純熟,顯然是個野外『露』營的高手,不禁暗自生疑。
這時天已全黑,周邊隱隱傳來虎豹的嘶吼之聲。
“咦,”唐意做好一切,見他徑自盯着自己,不覺詫異:“剛纔不知誰嚷着餓了?現在是怎樣,要人喂啊?”
“如果我說是呢?”唐笑望着她,慢吞吞地道。
“是你的頭!”唐意氣勢洶洶地抓起一塊肉脯扔過去:“不吃拉倒,我全吃光!”
“呵呵~”唐笑接住肉脯:“我真懷疑,雲錦倫怎會養出你這種『性』子的女兒?”
“你慢慢懷疑吧~”
唐意吃飽喝足,拍拍手,從行禮裡找出前幾日在車中縫製的睡袋,用繩索系在兩樹之間,愜意地躺上去『亂』搖。
“這東西倒有趣,你在哪裡買的?”唐笑十分驚奇。
“切!”唐意橫他一眼:“這是唐意牌睡袋,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店!”
這一路上走來,吃喝玩樂花的全是他的銀子,他又不肯跟她AA制。
她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做只睡袋來還他的人情了。
唐意雙手枕在腦後,睜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樹梢上墜着的滿天繁星,兩隻小腿搭在睡袋外,無意識地搖啊搖。
搖得唐笑的一顆心也跟着『亂』了。
“你安逸了,那我呢?”唐笑故做委屈,走過去,溫柔地俯瞰着她,幫她輕輕搖着睡袋。
她的想法倒真是有趣,這玩意不但可以睡人,還能當鞦韆用。
而且,掛在樹上,又可避蟲獸襲擊,用在野外,確實很不錯!
“行禮裡還有一隻,你自己去拿~”唐意一掌拍開他的頭:“去去去,別擋着我欣賞夜景。”
唐笑搖了搖頭,徑自過去拿睡袋。
一不小心,把裝槍的鐵匣子拖了出來,咣噹一聲,掉在地上。
疊好的銀票被夜風一吹,漫天飛舞。
“哎呀,我的銀子!”唐意唬地跳了下來,顛顛地四處撿拾,一邊撿一邊出語威脅:“快幫着撿啊,少了一張,我唯你是問!”
“放心,”唐笑倚着樹幹,看着她追着銀票奔跑,心中頗不是滋味:“丟了多少,我十倍賠給你。”
“德『性』!”唐意撈起最後一張銀票,瞪他一眼:“有錢也不是這樣浪費的好不好?一張一千兩呢,你以爲是草紙啊?”
她一邊罵一邊數,數着數着,愣了:怎會是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