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過了幾天,林茹的二次報復終於再次來襲。
鮮紅醒目的油漆,伴隨着油漆侵略性的刺鼻氣息,正如林茹的性格一樣,囂張跋扈地潑遍了整個公司大門、公共過道,無一不宣示始作俑者的囂張氣息。
最刺眼的,要數玻璃門上畫的鬼畫符似的幾個骷髏油漆圖像,和一個歪歪扭扭的紅色大字:“殺!”
玻璃門也被砸碎,鋼化玻璃化成一地的玻璃碎渣,屋裡四處都是腳印、油漆、打砸的痕跡,爲數不多的幾張辦公桌和電腦都倒在地上,還有四處散落的文件,簡直亂成一團。
同一樓層的幾家公司也到了上班時間,陸陸續續走過鄰家那些公司的員工,各個嗤之以鼻地捂着鼻子加速走過,眼神中滿是嫌棄,三三兩兩地指指點點,吐槽不已。
“這家公司不是纔開業沒多久麼?”
“這油漆潑的,怕是欠債的追上門來要錢了。”
“沒錢開什麼公司啊。”
“這年頭,沒錢還裝大款的多的去了,兜裡裝幾個鋼鏰就敢註冊公司,租個辦公室就敢稱老總,我看這家不是個皮包公司就是個詐騙公司。”
“那麼大個辦公室,辦公桌都沒兩張,不是皮包公司是什麼?”
“這回砸的稀巴爛了,怕是辦不了公了。”
“……”
難聽的話越來越多,刺耳極了。
我是最後一個到公司的。
黃菲與莊妍,還有前臺妹子皆站在門口,等我一到,便圍了過來。
“蘇總。”
“小暖姐,這裡氣味太重,你還有身孕,我們先去樓下說話。”黃菲關心地拉着大家進電梯下樓。
“是啊,大家還是暫時不要進去,我來的時候發現被潑了油漆,已經報過警了,現在警察應該在路上了,等警察來了再開門進去查監控。”說話的是莊妍,行事果然穩重又有條理。
“大家辛苦了。此事多半又因我私人恩怨而起,連累大家了。”
黃菲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次又是那個林茹做的?”
我憂慮地點了點頭:“多半是她。”
黃菲忿忿地錘了一錘子牆:“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地鬧,這種潑婦,就沒有辦法能收拾她了麼?”
我也有些煩惱:“別人用這些不擇手段的下三濫手法,我總不能,也這樣不擇手段地報復回去,那和她這種惡人又有什麼兩樣。前幾次給她的教訓看來還不夠深刻,不狠狠治理她一番,怕她是不能老老實實一陣子了。先等警察來再說,看看有沒有線索留下。”
“嗯。”大家皆點頭,幾個女人一臺戲,圍成一團,開始控訴起林茹的卑鄙與狡黠。
警察很快便趕到了現場。
到底是處理這種事情處理多了,十分有經驗。先是現場留照,後又分頭調出寫字樓的監控與我們辦公室的監控,來排查惡意打砸辦公室的是誰。
好在前幾日就在唐磊的催促下,辦公室裡裡外外都裝了監控,四下早無
死角可言。
搞事的人在破壞辦公室的時候,自是沒有忘記第一時間去破壞監控攝像頭與錄像機。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設計監控路線的時候,我就多了個心眼,把多組攝像頭,分了兩個錄像機來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明處那個錄像機已經被毀壞了,可藏在暗處的那個錄像機,果然被他們忽略了,有一半的攝像頭都在他們破壞攝像頭前,清楚地錄下了至少十幾分鐘的破壞畫面。
再結合寫字樓在電梯出入口的錄像,雖然在電梯口,來人都戴了鴨舌帽,刻意在鏡頭前面隱藏了面容,可與辦公室的攝像頭裡錄下的人,都能大致對上號。
兩邊監控一對,對方來了多少人,是哪些人,都記錄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果然是林茹,帶着幾個混混,晚上來到公司,好一番破壞與打砸。
警察取完證,做完記錄,過來過問我的意思。
負責這次出警的那個大高個警察問我:“這來的人中,有你認識的麼?清楚對方爲啥過來打砸麼?和你是什麼關係?”
“畫面中那個女的我認識,事情肯定是她找人搞出來的,剩下那幫砸東西潑油漆的並不認識,應該是她叫來的人。我和她沒什麼關係,有些私人感情上的恩怨罷了。”我趕緊指認。
“有她的聯繫方式和名字信息麼?”警察隨手做着筆錄。
“有的,有的。”我趕緊應着,“女的叫林茹,我有她的電話和她的家庭住址。如果還需要別的信息我也可以提供。”
“現在這個事情是這樣,這寫字樓你們租的吧?她帶人入室打砸屬於破壞你們公司的私有財產,這是一方面,這公共走道潑油漆屬於破壞公共財產了。你們既然報警了,這事是想私了還是公了?”警察例行公事地詢問。
沒想到這次林茹有這個把柄能落到我的手上,我不禁有些喜出望外。這點法律常識我還是有的,林茹破壞私有財產倒也罷了,破壞公共財產就是可以直接申請拘留扣押了。賠錢,拘留,也許嚴重會坐牢,一個都別想少。
我馬上跟警察誠懇的表示:“警察同志,這家公司也是我和朋友合辦的,就算我不追究,我朋友也肯定要追究的。所以肯定公了,免得合夥人有什麼誤會。而且我和這女人雖然有些私人恩怨,但是絕對沒到要上升到違法搞破壞的程度,無怨無仇的她這樣做,我是必須要討個說法的。”
“也行,這個尊重你們的意願。”警察記錄着,“電話是你打還是我打?”
“我先打吧?”我倒是想看看,林茹如今,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翻出手機找出之前林茹給我打過的通話記錄,回撥了過去,過了許久,電話那邊才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接起了電話。
“喂?”
“林茹,我是蘇小暖。”
“哈哈,蘇小暖啊,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情要求我麼?若是沒什麼事情求我的話,我就先掛了。我可沒閒到要跟賤人打電話嘮嗑的無聊程度。”林茹三句不
提賤人一詞就會詞窮,永遠把賤人賤人的掛在嘴邊。
“無聊?你不無聊?半夜三更帶着一堆人來我的公司又是潑油漆又是砸東西的,這還不夠無聊?”
“嚯嚯。你的那個破公司,被人潑油漆了?還被人給砸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是誰這麼給力,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做的漂亮!哎呀,你可別瞎說,沒事別給你潑髒水,我可沒那個閒功夫找你潑油漆、砸東西。”林茹一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嘴臉,死活不承認是自己乾的。
有些人就這樣,自作聰明,覺得使些小花招小聰明的,就覺得可以瞞天過海,胡作非爲,無視法律的存在。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隱藏的監控早已錄下一切,讓她無法否認。
“是麼?”我呵呵一笑,“等下在警察面前,你最好也能像現在這樣,堅持否認你沒幹這件事。”
“我沒幹我爲何要認。”林茹有些氣急敗壞,“你個賤人,你有證據麼?沒證據可別亂咬人,我林茹,也是你好隨便污衊的?我家的律師,可不是你個棚改區的刁民應付得起的。我勸你不要自不量力。”
我笑得更是輕蔑了:“林茹啊林茹。你家的大律師,還是留着打你爹的賠償官司吧,你家聽說可是有不少質量事故要賠。大律師來給你收拾這個爛攤子,別惹怒了你家長輩,知道你在外面天天干的混賬事。還有忘記說了,這棟樓的安保倒是做的不錯,監控,錄的可是很清楚。你是怎麼潑油漆,又是怎麼砸玻璃,又是如何砸辦公室的,不如回頭你去警局的時候,好好欣賞一下。”
“不可能,你亂說。我明明……”林茹話到一半又收了回去,“蘇小暖,你誆我。我沒做過的事情,幹嘛要去警局。你個神經病,懶得跟你在這瞎扯。”
“誆沒誆你,到了警局你不就知道了麼。”我笑意吟吟,“你若是現在好好跟我說話,或許我心一軟就同意跟你私了,賠個補償也就算了。你若一直這副態度跟我扯些有的沒的,別怪等下在警察面前,我不給你留面子。公了的話,估計你除了掏錢賠償,恐怕拘留坐牢,一個都少不了。”
“你神經病!”林茹死到臨頭,仍不示弱,“有種你就來抓我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什麼證據能來抓我。別說不是我的做的了,就算是我做的,別以爲我不知道,這種事,壓根不會拘留坐牢。你當我是嚇大的?”
人啊,最怕的就是又無知,又無畏。
林茹這種人,就是這樣,仗着家裡慣着,就無法無天,什麼都敢做。
我對着電話淺笑一聲,淡淡對林茹說:“是麼。既然你什麼都不怕,那就等着食你自己闖下的惡果吧。”
“莫名其妙!”林茹狠狠掛了電話。
我滿意地扭頭跟警察輕訴:“警察叔叔,她不配合。”
警察叔叔很不耐煩地揮揮手:“不配合?不配合的多的去了,等下到了警局她就老實了。你不是說知道她家麼?直接帶路吧。”
我狡黠一笑,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