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坐在石椅子上,她雙手被鐐銬拷着,不能夠把手臂搭在石桌,便只能雙手疊着放在大腿上。
她對巴朗國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我和君若言,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敘舊的事情,還是讓我們各自回去吧。”
巴朗國太子道:“喬綰,你覺得,齊佑那個皇帝究竟是喜歡她呢?”說着,巴朗國太子指了指君若言,“還是喜歡你呢?”
喬綰想到了自己和莫瑾泓之間發生的那麼多事情,哪是喜歡或者不喜歡能夠說得清的。
最後她說道:“他最愛的,是他的江山。”
說完以後,喬綰站起身來,臉上沒有什麼笑意,看了君若言一眼以後,就轉過身,想自己回去柴房了。
院子中的一棵大樹後面,聽到了喬綰這一句話的莫瑾泓靜靜的站在那裡望着她,眼眸中是深若海洋的龐大情感。
他因爲不放心這一邊的情況,就使計調開了他門口的兩個守衛,靠着推測和分析,摸索着來到了這一個院落之中。躲在樹後面,他剛好就聽到了喬綰和君若言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
看來,這個巴朗國太子是想借此來知道君若言和自己剛剛在正廳所說東西的真假了。
君若言也聽到喬綰這一句答案,她愣了愣,然後“呵”的一聲,嘲諷的笑道:“喬綰,你不就是不想承認嗎?陛下他更愛我。”
喬綰忍無可忍,她轉過來,對着君若言說:“就算你真的覺得莫瑾泓更愛你,那又怎麼樣?你現在還不是背叛了他,做了很多對齊佑不利的事情,如今還來到了巴朗國,你有什麼資格得到他的愛?”
“你這個賤人!你說什麼?!”君若言憤怒的罵道。
喬綰笑了笑,說:“愛一個人,不應該是盡全力的對他好嗎?不應該是把他的一切放在最前面嗎?只有你付出了,才能夠希冀回報吧?”
君若言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付出?!其實真正賤的人是你!你不就是仗着陛下他喜歡你嗎?纔會這麼有恃無恐的。我辛辛苦苦做了那麼多,都比不上你這個原本在所有人眼中已經死了的人!”
“你……你說的是什麼?”喬綰疑惑的說道。
君若言再也忍不住了,她道:“你假死以後,陛下就命人把凌菡宮給封了,而且不讓人說起你的名字,大家都以爲他這是對你忘情的表現。”
“但是……但是我知道,恰恰相反,這是他愛你的體現……因爲我有看到,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對着月光呢喃你的名字,思念你,還會趁無人時去凌菡宮裡,就是悼念你這個賤人!”
喬綰被君若言的話驚得倒退了兩步,莫瑾泓曾經這樣思念自己?他去凌菡宮,是爲了悼念被誤以爲已經去世了的自己?
而聽到這些的巴朗國太子纔不管莫瑾泓做了些什麼來悼念喬綰,他只關心,君若言說出了,莫瑾泓愛的是喬綰。
這樣一來,不就和她之前在正廳說的完全相反了嗎?
他立刻就問道:“君若言,莫瑾泓愛的是喬綰?你這話和你剛剛說的,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君若言經巴朗國太子這麼一提,她慌了,是啊,自己說的完全反了,這該怎麼辦好?
喬綰原本還在糾結於自己與莫瑾泓之間的事情,猝不及防的聽到巴朗國太子的這一句話,她不禁想道:剛剛說的?難道是君若言剛來到時說的話?
結合了一下她與君若言的交談,喬綰大致推理出來,君若言之前說的,應該是莫瑾泓愛的是君若言,而不是喬綰。
她爲什麼要這樣說?是爲了逞強嗎?但是,如果她真的是爲了逞強而說出來這些話,巴朗國太子也不需要這麼激動這麼當真吧?
在暗處的莫瑾泓也意識到了君若言話語的完全相反,他不得不現身,走了出來,道:“太子殿下。”
巴朗國太子望過去的同時,喬綰也望向了莫瑾泓。
喬綰並沒有見過君斐這個人,但是見到面前的人樣貌與君若言有幾分相似,而且她記得巴朗國太子之前說,和君若言一起來的是她的父親君斐。
那麼面前的人,應該就是君斐了。
巴朗國太子的話也印證了喬綰的猜想,他道:“君斐,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莫瑾泓道:“太子殿下,我見到若言她出來了,有些不放心的,然後就開房門和她一起來了,沒什麼不妥吧?”
這屬於插科打諢的說法,但是也很明顯的讓巴朗國太子知道,君斐會跟着君若言過來是留了一點心眼的。
如果一個來投靠他的人,一點心眼都沒有,巴朗國太子反而會生疑,但像莫瑾泓這樣子掩着藏着自己那點小心眼,就讓他有些別樣的放心。
“你來得也正好,爲什麼君若言現在說的話,和之前正廳之中說的,完全不一樣?”巴朗國太子皺眉道。
莫瑾泓說:“太子殿下,女人的那點心理,雖然小,但是很複雜,咱們在這一方面還真的說不好。但是若言她這樣說齊佑皇帝喜歡的是喬綰,大概也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吧。”
“嗯?”
莫瑾泓繼續說道:“若言她呢,從小就比較自卑,所以她應該是不敢相信堂堂的齊佑皇帝,會那麼愛她,纔會東想西想的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齊佑皇帝莫瑾泓喜歡的還是君若言?”
莫瑾泓點點頭:“這是當然了,若言她說什麼齊佑皇帝喜歡喬綰,也是因爲喬綰剛剛說的話刺激到她了,她纔會口不擇言的。對嗎?若言?”
莫瑾泓說着,看向君若言。
君若言接觸到莫瑾泓的眼神,大腦一下子清醒無比,她點頭說:“對,父親你說得對。我就是有些被刺激到了,說話不經大腦。而且,又不能完全相信陛下愛的是我,纔會亂說的……”
莫瑾泓笑笑,對巴朗國太子說道:“若言這孩子,這一下說錯話,讓太子殿下您費心了。”
巴朗國太子雖然還是不能完全相信莫瑾泓的解釋,但是那提着的心,還是下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