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雲沁雪睜開眼眸,水晶般的瞳孔中,漾着湖面閃動的點點粼光。
一抹朦朧迷亂的豔色,滋然而生,卻有股說不出的靈動誘人。
她似乎是醒了,又似乎在夢中?
楚楚動人的眼神,帶着迷離的光彩,迷迷糊糊地搖着頭,半昏半醒間,口中喃喃自語着什麼?
嘴脣上的血漬,暈染開來,豔紅似火。
她微微側目,水霧氤氳的眼眸,深深地凝視着他,帶着滾燙的熱度,彷彿要將人灼傷。
東陵弈桀的呼吸一窒,心中竟生起一股侷促與緊張感,自覺可笑,這情形,怎麼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
下意識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的熱度,灼傷了他的手心。
果然,她發燒了!
他的心頭掠過一絲慌亂,趕緊起身,往外大叫道:“來人啊,去請大夫!”
守在門外的侍衛,聽到屋內傳來的命令,不敢怠慢,飛速去請大夫。
×××
半夜,靜謐的房內,只聽見兩個人輕淺的呼吸音。
角落的香爐裡,點着讓人凝神靜心的檀香,淡淡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
服下退燒的藥的雲沁雪,依舊是高燒不退,全身發燙,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沁溼。
渾渾噩噩中,她柔軟的小手,不由自主的向前探去,意外摸到一個寬厚的手掌,死死的緊握住,怎麼也不肯鬆手,微啓的脣,傾訴着自己的痛苦:“好痛……”
小腹傳來一陣下墜的絞痛,那麼的深刻,讓她的腳趾都痙攣起來。
她感覺身體下面越來越溼,帶着鐵鏽的腥重味道,溫熱的液體,一點一點地流了出來。
東陵弈桀臉色有些怪異,盯着被緊緊抓住的手,微溼的柔荑,卻是軟香溫玉,柔軟細膩,心神不由一怔,頰處,竟有一絲火燙的感覺蔓延,不禁蹙眉叫道:“雲沁雪!”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個粉色衣裙的少女走了進來。
初蕊手裡端着銅盆,看到東陵弈桀的瞬間,眸中閃過一道憤怒與怨恨之色。
其實,身上的傷,早已經好了!
可是,他卻下令,將她禁錮在紫竹居內,不能離開半步。
這次,若不是小姐病了,身邊沒有個貼心的人照顧,恐怕也不會放她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垂下頭,趕緊走了過去,端着盆躬身道:“奴婢見過王爺!”
東陵弈桀轉過頭來,冷洌的眸光掃向初蕊,冷聲道:“什麼事?”
初蕊微微垂眸,低聲道:“回王爺,奴婢要替小姐擦身!”
東陵弈桀垂下頭,看着自己不得空閒的左手,眉心一蹙,低聲道:“讓我來吧!”
此話一出,大有語不驚人誓不休之勢。
初蕊雙目瞪大,微張着嘴,像是看怪物似的盯着他,一時之間,竟忘了該有的規距。
東陵弈桀被盯着好生惱怒,眸中迸出一道厲光,冷聲道:“那雙眼睛,你是不想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