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昱靈王宮,日月樓
“小雪!對不起,對不起!嚇着你了?沒事吧,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意識到自己的無心之失嚇着了昱靈王妃,昱靈王趕緊隔着被子輕拍她的肩背以示安撫,同時長指一彈,碎成了渣渣的牀柱又悄無聲息地恢復了原樣。
昱靈王妃噤若寒蟬地在被子裡蹭蹭搖頭,這更讓昱靈王內疚了。輕柔緩慢地拉開被子一角,昱靈王舔舔嘴脣尷尬道,“小雪,出來吧,被子裡多悶得慌,對你和孩子都不好的!”
昱靈王妃餘光偷偷觀察着昱靈王的表情,就像是犯了錯誤等着被懲罰的孩子觀察父母臉色一般,確定昱靈王只有關切,絲毫怒氣也不見時,她才一點點把碎髮緊貼的額頭露了出來,然後是紅腫的眼睛,胡蘿蔔似的鼻子,咬出了血的嘴巴,最後當輕顫的下巴也出來後,昱靈王妃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了起來。
昱靈王見嬌妻被這般欺負,還連累到了他自己,壓抑的怒火又蹭地被點燃了。嘴上手上都在溫柔安慰着昱靈王妃,昱靈王的鷹眸中卻是冰火輪現,寒暑交替。
終於昱靈王妃哭得累了,在昱靈王懷裡抽泣着睡着,昱靈王才嘆了口氣將她擱下。給昱靈王妃擦淨了手臉,換下了髒衣,弄乾了牀鋪,掖好了被角,昱靈王總算滿意地退了出去。
靈界,昱靈王宮,八方廳
一進八方廳,昱靈王並未表現出在日月樓時初知真相的狂怒,他如往常一樣霸氣地大步走至几案前落座,語氣平靜地叫來了林章。
林章收到昱靈王授意,讓所有在侍靈差退了出去,而後恭敬地負手一揖,站在堂下,等着昱靈王問話。
昱靈王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問林章,“今日日月樓是誰當差?”
林章掐指算了一算,立刻應道,“爺,是憐姜、憐珂和軫氏三人。”
其實林章心裡已經在打鼓了,昱靈王從不過問昱靈王宮中下人的事,即使服侍不周也只是跟他直接交代。像今日這樣細問的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事跟昱靈王妃有關!這可就嚴重了!可昱靈王妃已經很久沒有露面了啊,雖然之前在昱靈王宮裡她也總是神出鬼沒的,但最近一段時間他們這些下人更是一面也沒見到她過!依着昱靈王對昱靈王妃的態度,這三個出現在日月樓的人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說說軫氏。”昱靈王徐徐地輕問。按孩子們的說法,有個女的自稱她所說的事都是她夫君說的。軫氏的稱呼是林章報過的三個名字中唯一一個已婚的。
“軫氏是上次顏青顏菲的事情之後調到日月樓當差的,之前是在八方廳裡服侍,他夫君就是宮中花園外的巡視,名叫鈞良。”林章說得很簡單,卻句句都道出了昱靈王想知道的重點。
昱靈王心中暗忖,難怪這個軫氏知道不少事,原來是有個在昱靈王宮花園外當差的枕邊人,這鈞良看來也是個壞事的。
“憐姜和憐珂呢?”昱靈王跳過了對軫氏的懲治計劃,又接着面不改色地問林章。
“憐姜和憐珂是同胞姐妹,是服侍日月樓的老人了。日月樓之前一直是兩個人服侍,出了顏青顏菲的事後就增加了一名監管,軫氏就是。”林章恭謹地回答。他說的這些事他之前就已經通過工作日誌的方式呈報給昱靈王妃了,也已經得到了昱靈王妃的批覆,他自是不擔心昱靈王能挑出來不是的。
“日月樓如今的打掃都是幾時進行?”
“還是趁屋裡沒人的時候,只打掃屋外,不許進屋。”林章如實回答着昱靈王的問話,越說他就不自覺地越往上次的事情上聯想。
“嗯,沒事了,下去吧。”昱靈王的反應完全出乎林章的預料,但林章並不認爲是真的沒事了,昱靈王這會兒的放過不過是暴風雨前的醞釀。
靈界,昱靈王宮,日月樓
這天下午,昱靈王妃睡到天快黑才起身,中午只顧着傷心生氣而沒吃上飯,長久的渡劫可把她給餓壞了,更別說是肚子裡的兩個饞蟲了。
昱靈王到時,昱靈王妃正在桌邊毫無形象地大快朵頤,頭髮隨意地披散着,有些粘到了她的嘴角上,她也不在意,身上的衣服還是昱靈王臨走時給她換上的中衣,可見她得是有多餓!
一見昱靈王進門,昱靈王妃匆忙嚥下了嘴裡的食物,緊張地起身立正站好,低頭看着桌邊,等着昱靈王收拾她。
昱靈王憋着笑壓着嘴角慢慢走到昱靈王妃身側,清了清嗓子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啊,嘖嘖嘖,看看這油膩膩的小嘴,哎呀!”
說着昱靈王拉起昱靈王妃嘴邊粘着的幾絲長髮,幫她捋乾淨了放到背後,用帕子給她擦淨了嘴,才落座在她旁邊的位置上。
“這午飯不吃是餓得緊啊!”落座後的昱靈王意有所指地說。
昱靈王妃古靈精怪的個性此時就派上了用場,她一聽昱靈王話裡有話,趕忙拿了雙新筷子圍着桌子殷勤地給他佈菜。
昱靈王自然也不捨得昱靈王妃雙身子忙前忙後,吃得半飽就拉她坐下了。
“不生氣了?”
昱靈王妃被昱靈王問得愈發羞愧,鼻尖都快碰到了胸口,極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小聲哼嚀道,“打你的還疼嗎?”
“疼!能不疼嘛!”昱靈王誇張地高聲喊冤說,“你看看我的臉,再摸摸我的腰,都腫啦!心都讓你打死了,你摸摸,涼得跟冰塊兒似的!”
昱靈王抓着昱靈王妃的手在他臉上身上狠按了幾下,最後帶着她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臉的痛苦折磨。
“對不起,我錯了!我下次一定只動口不動手!”昱靈王妃帶着哭腔舉手比誓撒嬌賣萌,一緊張便有些語無倫次不知所云了,聽了她的保證不光是昱靈王,就連她肚子裡的兩個孩子都崩潰了,但礙於兩人正在化解誤會,孩子們都很識趣地裝睡。
“小雪乖乖,你還敢有下次啊?!”昱靈王激動地搖着昱靈王妃的肩膀,表情浮誇得過分。“我沒記錯的話,這樣的保證你好像已經做過一次了!”
“那你想怎樣?”昱靈王妃面露難色地小聲問昱靈王。她覺得昱靈王是在有意刁難她,她明明都已經誠心悔過了,他還舊事重提。
“不想怎樣,我能把你怎樣,就算想怎樣也是捨不得!”昱靈王摟過昱靈王妃在自己腿上坐好,說得無奈又甜膩。“不過麻煩你下次別打臉成嗎?我身上這麼大地方,你打哪裡不都一樣的嘛!幸好你這次沒用靈力,不然我可就破了相啦!”
昱靈王妃嚴肅地看着昱靈王,鄭重認真地點點頭,記下了他的話,而後問,“那你原諒我了嗎?”
“根本就沒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