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王巨君身傳八法,趙婕妤怨飲茶湯

班殊此言一出,王莽暗呼糟糕!

他剛剛因爲班殊的緣故,一時間興致高漲,竟在不經意間將幾百年後纔出現的行書給寫出來了。

要知道根據書法的正常進化形式而言,是要先隸書,後楷書,再行書的。

而之所以會如此,還都是因爲書寫材料的限制。

隸書和楷書之所以要一板一眼,就是因爲竹簡的限制,使其不能夠揮灑自如,所以,隸書和楷書都是規規矩矩一筆一劃的字體。

但隨着紙張的普及和文化載體的進步,書法家也自然也就在更加舒適自然的紙張之上放飛自我,不再受竹簡之約束,自然而然的也就寫出了更加飄逸美麗的書法作品。

王莽一時之間想不到好的解釋,連忙岔開話題道:“殊兒汝先在亭中稍待,吾去換件乾衣。”

班殊被王莽的聲音打斷思緒,然後看着王莽一身溼漉漉的樣子,也心疼道:“郎君快去。”

王莽看着班殊心疼他的樣子,心中一暖,溫柔道:“吾去去就回。”

言罷,王莽就離開了亭榭去了別院之中的精舍之內。

此刻,僕從們已經爲王莽放好溫水,就待王莽過來洗漱更衣。

看着王莽如此狼狽的樣子,這些僕從們也很是緊張,唯恐王莽出了一點問題。

也萬幸現在的王莽沒有再苛責過他們,但是該守的規矩,他們還是要守的。

否則的話,王莽何以治家?

畢竟,王莽也算是家大業大之人,一味的只知恩賞,而不言責罰。

時間久了,府中必然尊卑失序,亂作一團。

所以,在不過分使用毫無人道的肉刑之後,王莽依然還是會堅持之前王莽留下的家規準則,爲的就是便於管理府中一行事務。

王莽用着僕從準備好的皁角清洗着身體和頭髮,感受着皁角這並不絲滑的感覺,王莽就忍不住心中一嘆,若我會製造肥皂那該多好?

可惜王莽並未沒記住肥皂的製作流程。

所以他現在也只能忍受着皁角這種無比原始的洗漱用品。

待到清洗完畢之後,王莽也終於換上了一身乾爽的新衣。

不過他的頭髮卻沒能那麼的收拾乾透,還是略帶水汽的散披在肩膀之後。

王莽望了一眼一旁銅鏡之中自己現在的造型。

王莽看着自己那頭自然垂下的頭髮,心中暗暗一嘆,“現如今我也算是黑長直的大帥鍋了。”

欣賞完自己現在的造型之後,王莽也從精舍之中出來了。

當王莽再回到亭榭之時,他發現班殊正在一絲不苟的看着他剛纔用行書寫的那首涉江採芙蓉。

班殊很認真的在觀察王莽這份手書的筆跡,這種字體對於班殊而言,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她無比好奇王莽怎麼就寫出如此具有飄逸美感的靈動之字。

這字比起嚴肅板正的隸書,給人的感覺更加舒服自然。

所以,班殊也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想要一窺行書之奧秘。

“如何?可想學習此法?”

王莽悄悄的到了班殊身旁,嘴角帶着笑意看着班殊問道。

班殊聽到王莽的聲音之後,猛然回頭,她看着王莽說道:“郎君願意教妾?”

班殊的眼中閃亮着驚喜的光彩看着王莽,王莽也看着班殊,心裡喜歡到了極致。

王莽伸手拉住班殊的小手,說道:“殊兒想學,吾自當傾囊相授。況且你我二人之間也無須藏私,吾之物便是汝之物,而汝又屬吾獨有!所以,吾對汝絕無私心。”

班殊被王莽這句話撩撥了內心小鹿亂撞,她還從未聽過有人像王莽這般如此直白的愛意表露。

班殊的小臉剎那羞紅,燦若紅霞,透似朱果,甚是美麗,讓人忍不住想要俯身採擷。

但是王莽還是忍住了這股衝動,畢竟二人在這別院之中也算是孤男寡女,若真不加以剋制,真的隨性而爲起來,保不準到了八月婚期之時,班殊就要略顯身姿,到時再傳言班殊七月得甲,那對班殊之後的聲譽影響可就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王莽還是很剋制,很會心疼班殊的。

畢竟在王莽心中班殊就是他認定的王家大婦,是不能讓其受到任何不白傷害的。

王莽努力的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拉住班殊回到案几之前。

王莽對着班殊介紹道:“此書吾謂之行書,乃是脫胎於隸書之後的一種書法。是吾造就新紙之後,偶然隨性所得。比起原本隸書之形態,行書更顯飄逸自然。能在新紙之上更加揮灑自如。”

聽到王莽的介紹之後,班殊的美目之中對王莽的崇拜之色流轉。

有哪位女子不羨慕不自豪自己喜歡的男子多才多藝呢?

畢竟,崇拜強者和仰慕強者,這都是刻在女人骨子裡的基因,就算是呂后武帝這樣的絕世女子也不例外。

所以在面對如此優秀多才的王莽,班殊很難不陷入其中的。

而且,王莽對她還這麼好。

感受到班殊的走神之後,王莽嘴角也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他作勢從班殊身後抱着班殊,然後一把握住班殊的手,說道:“吾來教你運筆。”

班殊被王莽這麼一抱,身體還是會不由自己的緊張僵硬,雖然二人已經摟摟抱抱了很多次。

但像現在這般親密旖旎的擁抱還是非常少的。

尤其是現在還是夏季時節,兩人身上的衣物也都不如冬春時節那麼的厚實,所以,這一抱,使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拉近了不少。

班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來自王莽身上的溫度,而這種溫度能讓班殊迷醉。

王莽握住班殊的小手去執着一旁的毛筆,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被動的牽線木偶一般,任由王莽託着她的手在一張新紙之上比劃行書的筆態。

“吾來教汝永字八法。永字第一法爲點,講究以點爲側,如青鳥翻然側下。第二法爲橫,講究以橫爲勒,如勒馬之用繮。第三法爲豎,講究以豎爲弩,開筆之鋒猶如拉弓射箭。第四法爲鉤,講究以鉤爲趯,如乍起至之高山,長空之新月。第五法爲提,講究以提爲策,如策馬之用便,簡潔有力。第六法爲撇,講究以撇爲掠,如用篦之掠發。第七法爲短撇,講究以短撇爲啄,如禽鳥之啄物。第八法爲捺,講究以捺爲磔,如曲折之水波。”

王莽直接將自己在後世所學到的永字八法剽竊了過來。

這八法還是當年王莽跟着書法老師上書法課時學習到的。

當時聽到老師講永字八法是一代書聖王羲之所創之時,王莽內心激動至極,認爲此法就是書法之真諦,故而也將其背的滾瓜爛熟。

所以,在王莽未穿越之前的平時之中,王莽也會偶然寫上了幾筆,感受一些書法帶來的精神愉悅。

班殊努力着認真的聽完了王莽所言的永字八法,同時自己的手也隨着王莽的拖動,在一張新紙之上也寫出了一個“永”字。

班殊真沒想到王莽所言之行書,竟然還有如此之妙法。

這不禁讓班殊激動莫名,畢竟,她也是位酷愛文學之女子,對於這些文學之上的風雅也是有着天然的嚮往。

所以,當王莽說完永字八法之後,又同時握着她的手以此八法寫出了一個“永”字之後,班殊真的要爲王莽所傾倒了。

這樣的男子怎麼不使人沉淪呢?

班殊的心止不住的怦怦直跳,她的呼吸也忍不住炙熱了起來,再感受着王莽的溫度和王莽的氣息。

一時之間,班殊也變得意亂情迷。

“郎君,妾...郎君...好熱。”

王莽聽到班殊的聲音又感受到班殊的變化之後,王莽一下子就懵掉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被下藥了?

王莽立刻喚了一聲道:“殊兒。”

“妾...辱沒了郎君。”

說着班殊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王莽見此狀況,趕緊又哄道:“殊兒不哭,此乃情之所至,乃天道人倫也。吾亦有如此時候,殊兒莫要這般自責。”

.......

王莽剋制的鬆開班殊,調平心緒,他可不想就這樣抱着班殊打了個冷顫。

若真如此,那就太丟人。

這時候王莽不由又想起了趙飛燕,若是有她在此,今日之茶湯也有可釋放之處矣。

但現在只能自己慢慢調節,平復心緒,不然真的會出事的。

班殊看着王莽如此辛苦的恢復清明,心中也帶幾分不忍。

她反抱着王莽道:“都怪妾不能早日過門服侍郎君,別院之中若有侍妾,郎君也可召喚侍之。”

王莽真沒想班殊竟然如此大度,差點都把王莽給驚呆了,難道這就是古代大貴族的奢靡生活嗎?

怪不得他的那些堂兄弟們在長安城總是那麼肆意妄爲的縱情聲色,原來都是被慣着的呀!

對此王莽表示自己可不能學他們,自己雖然也好色,但一定要重視質而非量。

畢竟現在的身份都已經是大漢頂級貴族了,什麼樣女人得不到?幹嘛要用低賤的姬妾來湊數呢?

所以,王莽給自己定下的心理標準,至少得是有身份,有才名,有氣質的良家才行。

不然自己跟一頭只會配種的種豬有何區別?

王莽努力的調整着心態,最後目光清澈的看着班殊,說道:“不用。吾豈能辜負佳人,與他人纏綿?殊兒小看吾也。”

班殊頓時臉紅不已,同時又欲言又止的咬着嘴脣回道:“郎君之手...很不安分。”

王莽茫然回道:“是耶?”

王莽完全忘了自己的手已經自動導航到了班殊身上的事實。

一揉一握之間,盡顯男兒本色!

班殊也被王莽如此無恥的反應給羞的不敢反駁,唯恐兩人再次點燃剛剛被強行撲滅的浴火。

在菡萏別院之中,王莽和班殊就這般肆意妄爲的欣賞了一天的荷塘美色之後,兩人就懷着意猶未盡之情離開了此處。

回到長安城後,王莽與班殊又忍不住依依惜別良久,這才各自分開回到了府上。

回想起這一天,王莽真後悔自己幹嘛要忍着呢?

可是不忍着又能如何?

古人對名節的看重程度遠超後人,哪怕是對女子相對包容寬鬆的漢朝,也不似後世那般放浪形骸。

所以,有些理智無論如何還是要有的,否則必然會釀成禍端,成爲世人之笑柄。

而且,王莽還是要在大漢繼續前進的,好色之名也就罷了,但是壞人名節的好色之名,王莽還是擔待不起的。

畢竟,人言可畏,人言亦可誅心殺人!

就在王莽靜坐於府中書房,思考自己的人生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家僕聲音。

家僕道:“老爺,隔壁趙府請借老爺之茶。”

王莽聽到門外家僕之言後,明顯一愣。

趙府借茶?

他府上沒茶了嗎?

但隨即王莽就明白過來了,肯定是趙飛燕!

除了她之外,趙臨是絕不會找他來借茶的。

王莽想到趙飛燕後,不禁感到一絲惆悵,這妞怎麼又回趙府省親了?

而且,還這麼膽大妄爲,直接命人來他府上借茶。

萬一這送茶的過程之中出點什麼意外,王莽這輩子就等於是白搭了。

所以,王莽直接回道:“回覆趙君,就言府中無茶。”

家僕聽到王莽的吩咐之後,回了一聲,“喏。”

就在他將要轉身之時,王莽又突然想到自己仗義好施的優良人設。

於是乎,又喊道:“稍等,吾發現書房之中還尚有一盒好茶,待吾親自送予趙君。”

家僕停住動作,繼續低頭侯在書房之外。

王莽在書法之中翻找了一下,還真找到了一盒不知放了多久的茶盒。

王莽端起茶盒輕輕擦拭一下,然後就從書房出來,徑直的去到了趙府之上。

王莽到了趙府門前,一眼就看出了趙府門前的護衛就是宮中侍衛。

但這些侍衛並未阻攔王莽,因爲他們也都知道王莽是誰,畢竟在未央宮中王莽散出去的麟趾金可不在少數。

這些侍衛們或多或少也都被分到過一些,所以,當他們看到拿着禮物蒞臨趙府的王莽,還沒等王莽先開口讓他們通傳趙臨之時。

這些侍衛們就先對王莽行禮了。

“將軍。”

王莽看到守門的侍衛行禮之後,也笑着回道:“汝等不需多禮,今日吾非汝等之長,汝等自應遵守規矩。還請汝等代爲通傳趙君,就言王莽拜見。”

侍衛聽到王莽的話後,立刻又回禮一下,接着就快速的到了趙府之中通傳趙臨,唯恐王莽在府前久等。

可見王莽在宮中侍衛的人緣還是非常不錯的。

果然利用鈔能力交朋友就是靠譜!

很快趙臨就從府中出來相迎。

王莽見到趙臨親迎之後,對其遠遠一拜:“趙君。”

趙臨看到王莽,眼中也盡是歡喜之色。

趙臨道:“將軍快快入府。”

王莽微笑道:“多謝趙君。”

走進趙府之後,趙臨就對着王莽滿是歉意的說道:“吾女任性,只喜將軍之茶,今日回府之後,便就口渴,吾命府上僕從煮茶侍奉,但無一不被斥責而出。”

“吾無奈至極,又想上次將軍屈尊爲吾女護衛,所奉之茶吾女飲之無礙,由此吾只能厚做臉皮,求將軍屈尊爲吾女備茶。”

趙臨非常不好意思的看着王莽,在他看來如此要求也是無禮至極,可是現在的趙飛燕他的家的頂樑柱,所以,爲了哄着這根頂樑柱開心,趙臨也不得不親自出面乞求王莽能夠屈尊奉茶。

王莽頓時笑道:“趙君此言差矣,婕妤貴爲天子之妃,位比列侯。吾身無爵位,又爲中常侍之任,自當有侍奉婕妤之義。”

趙臨聽到王莽之言後,大喜過望,不由對王莽深深一拜。

王莽這次給的面子可實在是太大了,他這次可沒在擔任趙飛燕護衛,但還是那麼謹守職責,尊崇趙飛燕地位。

如此之大面子,豈能不讓趙臨感動?

畢竟,王莽還是王家子弟,雖非王家七侯之後,但身份依然貴重,畢竟當今太后也是王莽的親姑母。

就憑這一點,一般人誰敢小看王莽無爵?

王莽順勢將手中茶盒交給趙府僕從,讓其去爲趙飛燕煮茶。

同時,王莽也不忘與趙臨繼續寒暄聊天。

王莽這謙遜有禮的聊天方式,讓趙臨如沐春風,心情舒暢,感覺極好。

就在兩人相聊甚歡之時,趙府僕從過來稟告,言茶湯已經煮好。

趙臨對王莽一拜,“辛苦將軍。”

王莽回禮道:“趙君見外。”

接着王莽就去了趙府後宅之後,沿途王莽所見之人都是宮中侍衛。

這些人見到王莽之後,也都自覺行禮問好,王莽自然也是微笑以回。

到了趙飛燕的別院之前,王莽見到此行護衛趙飛燕的護衛首領,此人正是由王莽舉薦升官的羽林營軍丞馬況,也是馬援之父!

馬況見到王莽之後,立刻也對着王莽拜道:“拜見將軍。”

王莽看着馬況,笑道:“汝不必多禮。守衛婕妤乃是汝之重任,今日吾非公職,又在休沐,至到此處,已算是爲汝添亂。”

馬況聽到王莽此言之後,也是尷尬不已。

按道理講趙飛燕身份貴重,是不能讓閒雜人等靠近的。

可是,今天的趙飛燕就是這般的刁蠻難纏,馬況對其也是無可奈何。

現在見到王莽屈尊而至,爲他解決問題,馬況心中說不感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畢竟,王莽的身份在哪擺着呢。

馬況再拜道:“卑下豈敢,將軍能屈尊而至,卑下感激不盡。”

王莽也順勢說道:“吾來此也確實爲汝,若非是汝任此次護衛之責,吾斷然是不會親往。”

說完這句之後,王莽接着又問:“汝幼子馬援現在如何?”

王莽還是很關心下屬家庭的,時時不忘詢問馬況幼子馬援的情況。

馬況回道:“卑下幼子健壯,如今都已會直立。”

王莽感慨道:“甚好甚好,家中若有或缺之物,可盡與吾言。吾甚喜馬援,汝可不能虧待孺子。”

馬況感動至極,他還從未遇到像王莽這麼好的人,處處爲他人着想,而且,還不求回報。

馬況回道:“卑下多謝將軍。”

王莽呵呵一笑,同時又伸手試了一下旁邊僕從端着的茶壺外壁溫度,“只顧聊天,茶湯都快涼矣。吾先去爲婕妤奉茶,回頭再聊。”

王莽接過僕從手中的茶壺,端着進了趙飛燕的庭院之內。

馬況在院子門前看着王莽的背影,心中感動不已,多好的領導,事事都爲手下着想,而且,還不辭辛勞,在休沐之日爲手下排憂解難,真是太好了。

王莽此時自然是不知道馬況是如此感動的。

此刻的他只能快快的解決趙飛燕這個麻煩,否則他真的會寢食難安的。

到了閣樓之前的木門處,王莽輕輕敲門道:“婕妤安好,中常侍王莽爲婕妤奉茶。”

早就在閣樓等待到心煩意亂,邪火難熄的趙飛燕,聽到王莽的聲音之後,也不由哼了一道:“還不快快奉上,想渴死吾?”

王莽站在門外聽到趙飛燕這滿是怨氣的聲音,心中哎呀一聲。

哎呀,不深深收拾你一頓,伱都忘了什麼叫做長短!

王莽微微用力,推門而入,而後又小心關上閣樓之門,接着又循着木梯到了趙飛燕的閨閣寢室之中。

當王莽走到木梯盡頭,王莽看一眼閣樓之中屏風之後的身影,說道:“婕妤,吾來奉茶。”

趙飛燕聽到王莽的聲音之後,心中怨氣依然未消。

趙飛燕哼了一聲,任性道:“汝是渴死吾?”

王莽笑着回道:“婕妤此言差矣,吾怎有此心?吾現已爲婕妤備好茶湯。”

趙飛燕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進來吧。”

王莽回道:“喏。”

然後就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湯進到了趙飛燕的閨閣寢室之中。

王莽看着依然是一臉怨氣的趙飛燕,又笑道:“婕妤此是何故也?是誰擾了婕妤興致?”

趙飛燕看着滿臉笑容的王莽,氣道:“這就是汝見吾之態度?”

面對趙飛燕如此詰難之言,王莽不惱不氣,他清楚趙飛燕真實性格就是如此,而非在外表現的那種楚楚動人的我見猶憐之感。

王莽道:“那婕妤要吾怎樣?”

趙飛燕起身過來,直視着王莽的眼睛,又問道:“汝與皇后在北宮孤男寡女七日,做了什麼?”

面對趙飛燕如此質問,王莽眼皮一跳,難道有什麼風言風語?

王莽心中不由一慌。

但是,臉上依然一臉正氣道:“婕妤此言何意?是要污衊吾之清白?”

趙飛燕呵了一聲,“清白?吾之清白不就壞於汝手?”

王莽見趙飛燕又要發瘋翻舊賬,頓時臉色一板道:“婕妤莫要胡言,吾與婕妤清白至極。吾只爲婕妤奉茶數次而已。”

趙飛燕見到王莽生氣的樣子之後,頓時也軟了,她就是想發泄一下自己脾氣,並無他想。

趙飛燕軟語道:“妾只是氣郎君多日不見,別無他意。”

王莽一聽這話,心中的驚慌也頓時放下,本來他還以爲他和小許皇后的秘密被人知曉了。

但聽到趙飛燕這一聲軟語之後,王莽就知道趙飛燕剛剛那一言就是怨恨的氣話。

況且自己和小許皇后也確實沒有什麼,所以,王莽心中也算坦蕩,不然還真說不準自己會不會因爲心虛被趙飛燕詐出來,看出點什麼端倪。

若真如此,那就糟糕透頂了。

王莽嘆息道:“婕妤還是慎言爲好,吾在北宮護衛皇后人所共知,豈能容人污衊?萬一此言被有心之人利用,吾命休矣。”

趙飛燕也知道話不能亂說,她膩聲回道:“妾就是氣郎君久久不至。”

王莽說道:“吾正在休沐之中,又非是婕妤之護衛,豈能說到就到?那吾豈不是曹操乎?”

趙飛燕聽到王莽說到此言之後,心中頓時會錯了意,羞澀回道:“郎君就是曹操。”

王莽聽着趙飛燕的話語,心中也是一樂。

本來王莽還後悔自己剛剛說錯了詞,擔心趙飛燕聽不懂是什麼梗時,沒想到趙飛燕居然如此完美將王莽所言之梗接住了。

這讓王莽心中不禁驚喜。

王莽呵呵一笑,順勢將手中的端着的茶湯放置到了一旁的案几之上,然後挑逗的用一根手指擡着趙飛燕那張傾國傾城的絕世之顏。

“婕妤此言甚是,吾正是曹操!”

趙飛燕被王莽的動作一下子就挑逗了起來。

她看着王莽臉上露出的壞笑,羞澀不堪的喃喃道:“妾...口渴。”

見到趙飛燕如此模樣,王莽再客氣那就太虛僞了,畢竟倆人也不是第一次打配合了。

王莽微笑的說道:“好,吾這就爲婕妤奉茶。”

趙飛燕動情的嗯了一聲,然後就柔若無骨的滑落至王莽腰間。

感受着腰間的絲滑之意,王莽舒服的深吸一口氣,趙飛燕的技巧真是越來越厲害!

過了良久之後。

在王莽的按壓之下,趙飛燕發出一聲嗚嗚之聲,王莽的眼中也恢復了清明之色。

今天的王莽真的是憋壞了。

趙飛燕幽怨的起身,擦着嘴邊的口水,怨道:“郎君斟茶還是太過粗魯,茶湯都溢出來了。”

王莽笑道:“如此才能消解婕妤之渴。”

說罷之後,王莽就俯身端起一旁的茶壺離開。

趙飛燕見狀,立刻阻止。

趙飛燕道:“妾還有他事要與郎君商議。”

王莽看着趙飛燕不解道:“婕妤何事?”

這時候王莽的問題解決了,趙飛燕也止渴了,所以,王莽此刻只想早點離開,免得夜長夢多。

趙飛燕也看出了王莽的離開之意,心中不免也生出一絲嘆息。

但是,趙飛燕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清楚王莽的身份,所以,即便兩人之間有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明白自己不能過界太多,否則真的會萬劫不復!

趙飛燕長話短說,“吾想更進一步,郎君何以助妾?”

王莽聽到趙飛燕之言後,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他沒想到趙飛燕的野心竟然膨脹的如此之快,她才進宮多久?

現在就已經覬覦小許皇后的皇后之位了。

真是令人驚服!

王莽重新審視着這位絕世佳人,他也終於從趙飛燕的眼中看到他以前從未看到過的野心。

王莽心中嘆息一聲。

歷史就是歷史,就算自己已經變了,但他人卻未曾改變過,歷史的發展終究還是會走到將來的那一步的。

要想改變歷史,還是要想法子多改變一些歷史之中的人的選擇和命運,否則歷史的慣性絕非一人之力可以輕易扭轉的。

王莽看着趙飛燕的眼睛,也認真的回道:“婕妤可還曾記得吾與汝在郊外莊園後山之語?”

趙飛燕一聽王莽提及這個,臉色頓時羞紅,瞬間就理解過了王莽的意思,以爲王莽還要爲她斟茶。

趙飛燕頓時忸怩道:“郎君時間太久,恐不能...”

王莽一聽這話就知道趙飛燕會錯意了,並且也把自己在郊外後山上給她說的話忘記了。

王莽看着趙飛燕又提醒道:“衛尉深受天子之寵, 其言更重。”

言罷之後,王莽就端起了茶壺,又對着趙飛燕一拜,“婕妤休息,吾告退。”

王莽直接從趙飛燕的閣樓之中離開,只留下趙飛燕一人在閣樓之中繼續思索王莽之言意思。

王莽離開了趙飛燕的閣樓之後,走到庭院門前將手中端着的茶壺給了一旁的趙家僕人。

馬況看着王莽歸來,立刻也感激拜道:“卑下多謝將軍。”

王莽呵呵一笑道:“無妨,吾正好與趙君相鄰,而汝又曾爲吾之部衆,婕妤又位比列侯,吾又爲中常侍,此等小事不足掛齒。”

馬況被王莽的深明大義感動到極致,他不禁又對王莽抱拳一拜,以示感謝。

王莽這時候也未再久留,畢竟他非此次趙飛燕護衛之人,若長久在此,就真的會招人非議的。

所以,王莽極快的就和馬況結束了談話,又和趙臨做了拜別之後,就離開了趙府,回到了自己府上。

再回到書房之中王莽,此刻已經神清氣爽,邪火盡消。

同時王莽也不由的想起了北宮之中那場暴風雨時,小許皇后渾身溼透後的可憐模樣。

王莽嘆息一聲,“此乃汝之命也,非吾可控。要怪就怪劉驁之心非在你處。這就你是後位不穩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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