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輕步慢調的走開,王莽一時之間卻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這是什麼意思?
王莽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她真的是那個意思?
王莽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但隨即又立刻將腦海之中的邪惡之念驅離。
這種想法可要不得,太危險了,這可是趙臨府上,不是自己的郊外莊園。
若是在這裡出了什麼紕漏,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王莽清醒的搖搖頭,然後一臉正直嚴肅的盡忠職守的守衛在趙飛燕的庭院之中。
趙飛燕走進房屋寢室之後,靜靜站住身形,屏氣凝神靜聽外面動靜。
此刻的她心中也是緊張,似乎好像也很擔心外面會有什麼聲響,但在仔細聽過之後,發現並無動靜之時,趙飛燕的心情不由氣惱。
“哼,無膽之徒!”
趙飛燕暗氣一聲,然後似是故意一般,水袖一甩,負氣而動。
但隨着這一袖甩出,她旁邊案几上的茶具被牽連到了,頓時就隨着一陣袖風被抽到了地上,發出了一陣聲響。
站在外面的王莽,聽到動靜立刻近前問道:“婕妤?發生何事?”
趙飛燕氣道:“無事,莫要煩吾。”
王莽尷尬的摸摸鼻子,然後準備退開。
站在屋內的趙飛燕看着跟她作對的茶具,心中更是氣惱。連這小小茶具都敢這麼挑釁於她,真是過分!
氣惱的趙飛燕忍不住想要再踢一腳那隻跌落在地上的木質漆器茶具,以泄心頭之憤。
但當她剛剛準備踢出之時,她看着這盞空空如也的茶具,頓時又心生一計,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得意之笑。
趙飛燕輕輕彎腰俯身將這盞茶具拾了起來,她看着這隻精緻的漆器茶具,心中的思緒在這一刻不由左右拉扯。
最後,趙飛燕心中的某種思緒在這種拉扯之中,佔到了上峰。
趙飛燕眼中的笑意不覺更濃幾分,趙飛燕款款起身,然後又回步走到自己的寢閣窗前,推開一角,看着正在院中忠心執勤的王莽吩咐道:“吾渴了。”
王莽聽到聲音從身後頭頂傳出,他回頭擡望一眼,看到趙飛燕站在窗前看他。
王莽回拜道:“婕妤稍候,吾即刻吩咐僕人煮茶。”
趙飛燕看着王莽,又說道:“煮好茶後,立刻送上。”
說完啪了一聲就將閣窗關上。
王莽見此狀況不由微微搖頭一笑,然後立刻就到庭院之前,對着守衛在庭院前的侍衛僕從說道:“婕妤口渴,立刻準備茶湯。”
僕從聽到王莽的吩咐之後,趕緊就去準備茶湯了。
此刻坐在院中閣樓塌上的趙飛燕,在使喚了王莽之後,心中無比得意。好像她這次回家省親爲了就是體驗使喚王莽的快樂。
顯然,現在的情況是她已經得逞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趙飛燕臉上的笑意就沒有再消失過一分。
茶湯準備的很快,在王莽剛剛吩咐大約僅有一盞茶的時間,一壺茶湯就已經端了過來。
王莽檢查了一下茶湯情況,然後環顧一圈,指着一位老實本分的丫鬟說道:“汝去爲婕妤奉茶。”
丫鬟吶吶稱喏,然後端着茶湯就到了庭院之中,按照王莽的吩咐去給趙飛燕奉茶。
王莽走在丫鬟前面,到了閣樓之前,輕輕叩門,然後說道:“婕妤,茶已備好。”
趙飛燕慵懶的聲音回道:“端上吧。”
王莽推開閣門,對着丫鬟說道:“去奉茶。”
丫鬟小心翼翼的進到閣樓之中,然後循梯而上,直至趙飛燕寢室。
趙飛燕聽着樓梯處傳來的聲音,臉上的笑意更濃幾分,就在她以爲是王莽親自奉茶之時。
一位老實巴交的丫鬟端着茶湯出現了,趙飛燕臉上頓時一黑。
丫鬟一直低頭看路,也不曾看到趙飛燕的表情變化,在她登上趙飛燕寢室之後,立刻屈膝拜道:“奴婢奉茶。”
趙飛燕面無表情的說道:“端下去,吾要的是涼茶。毛手毛腳的以後不許再踏入吾院中一步。”
丫鬟嚇了臉色慘白,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趙飛燕,連連叩首認錯。
趙飛燕厭惡的看了一眼,厲聲道:“還不下去!”
丫鬟趕緊端着茶湯離開趙飛燕閣樓,在下面等着王莽見到丫鬟這快就出來,正準備問詢婕妤用茶情況之時,丫鬟猛然向王莽一跪請罪道:“奴婢該死,衝撞了婕妤,請將軍恕罪。”
王莽一臉懵逼,這是怎麼回事?
王莽立刻溫聲道:“起來回話,慢慢講,不要害怕。”
丫鬟依然緊張跪地低首回道:“婕妤所需是涼茶,奴婢剛剛入婕妤寢室不小心衝撞了婕妤,婕妤處罰奴婢不許再踏入庭院一步。”
王莽一聽這話,好像也沒啥大不了的,不就是要涼茶嘛。但這個丫鬟的下半句確實有點嚴重了,趙飛燕既然都對這個丫鬟說出了不許踏入庭院一步的處罰,那麼這個丫鬟以後肯定也無法再在趙府立足了。
這對這個可憐的丫鬟而言纔是最嚴重的處罰,身爲奴婢,一旦被主人拋棄,這在古代社會而言不吝是被大廠開除。
奴婢這個工作聽着雖然沒啥人權,但是在古代若是能夠找到一份給大戶人家爲奴爲婢工作,這不吝於就是一份後世之人人人爭奪的大廠offer。
有了這份工作,即便是爲奴爲婢,也不會像那些可憐無辜的貧苦之人那般朝不保夕,食無所依。
而且,還能吃飽穿暖,有屋有牀。而這種條件對於很多貧苦之人而言,那就是成功!
所以,趙飛燕對這個丫鬟的懲罰簡直就是驚天霹靂,砸人飯碗。
王莽嘆息一聲道:“汝先下去,明日之後,若汝真不能再在趙府,可到吾府之上爲婢。”
丫鬟一聽王莽這話頓時喜極而泣,連忙叩拜,感謝王莽的大恩大德。
等到這個丫鬟拜完之後,王莽又說道:“快去按照婕妤要求再備一份涼茶過來。”
丫鬟連忙起身稱喏,就去準備新茶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因爲有了這個丫鬟的前車之鑑,趙府的僕從們皆都不敢主動奉茶,唯恐自己哪裡出錯觸怒了趙飛燕。
王莽見此狀況,也忍不住嘆息道:“將茶湯給吾,吾去爲婕妤奉茶。爾等守好庭院,勿要再使他人驚擾婕妤清淨。”
衆人拜道:“喏。”
王莽最後不得不主動端着茶湯到了趙飛燕的閣樓之前。
王莽先恭敬敲門,“婕妤,茶已備好,請示下。”
“端上。”
聽着趙飛燕這冷然的聲音,王莽就知道這位祖奶奶肯定是要發脾氣的。
但現在王莽又沒法繼續躲開,所以,也只能硬着頭皮進到趙飛燕的閣樓之中,然後順着樓梯走了上去。
在進閣樓二層之前,王莽停住腳步,又道:“婕妤,茶湯安放何處?”
趙飛燕哼了一聲,“爾怎地如此膽怯不敢見吾?”
王莽回道:“婕妤是天子貴人,吾一外臣,不便與婕妤同處一室。”
趙飛燕呵了一聲,“汝之此言,汝可自信?”
王莽沒想到趙飛燕這麼難纏,這裡可是趙臨府上,不是郊外莊園的無人後山。
真要出點什麼問題,那就真的會GG的,不是鬧着玩的。
王莽惘若無聞,繼續道:“吾乃是謹守本分之人。”
這句話,頓時讓趙飛燕笑了。
趙飛燕呵呵笑道:“以你當日在郊外後山所爲,鬼都不信。”
王莽厚着臉皮道:“郊外後山之事乃是曹孟德所爲,與我王巨君何干?”
趙飛燕真是沒想到王莽竟然是這等小人,自己做過的事情,現在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了。
而且,還把鍋甩給了子虛烏有的曹孟德,真是氣煞人也!
趙飛燕不再和王莽這般扯皮,趙飛燕直接攤牌道:“汝進不進來,不進來吾可喊了。”
既然王莽都不講武德了,趙飛燕自然也豁出去了。
聽到趙飛燕此言之後,王莽頓時頭皮炸裂,真是造孽啊!
最後,王莽無奈屈服於趙飛燕的淫威之下,還是端着茶湯進了趙飛燕的寢室之中。
趙飛燕的寢室佈置的很溫馨,女子所用的裝飾之物這裡幾乎全有。
鑑於這也是王莽首次見到年輕女子閨房,王莽忍不住打量了兩眼。
可就是這兩眼也都被趙飛燕盡收眼底。
趙飛燕得意的看着王莽,然後問道:“吾與班殊孰美?”
王莽愣住了,這算是什麼問題?
這問題能回答嗎?
王莽一身正氣道:“婕妤請自重。”
趙飛燕看着王莽這樣反應也不氣惱,她繼續擺弄着自己嬌柔美麗的動作,繼續問道:“班殊可有吾美?”
王莽此刻無比後悔,他真後悔自己幹嘛要親自上來送這壺茶湯了,這不是將自己羊入虎口了嗎?
王莽無奈回道:“婕妤之美天人難比。”
趙飛燕得意一笑,依然繼續追問,“那班殊呢?”
聽到趙飛燕如此得寸進尺,王莽頓時生氣道:“夠了!婕妤不該問。”
趙飛燕看到王莽生意,她的態度頓時也軟化了下來,絲毫不復剛剛的得意和強勢。
趙飛燕撒嬌道:“妾不過就是問一問嘛。郎君莫要生氣。”
王莽聽到趙飛燕這聲“妾”和“郎君”之後,激動的心情一個激靈就出來了。
這真是個要命的妖精呀!
咱們倆的關係有這麼親密嗎?
能這麼稱呼嗎?
王莽真是要被趙飛燕給玩死了。
王莽努力的堅定意志,然後說道:“婕妤莫要這般。這很危險!”
趙飛燕噗嗤一笑,“危險?妾最喜歡就是危險。越危險越喜歡。”
王莽真的要被趙飛燕打敗了,這小妖精的步步緊逼,實在是太過分了。
王莽不由求饒道:“婕妤,不如這樣。吾替曹孟德賠罪,請婕妤高擡貴手放吾一馬。”
趙飛燕看着王莽這樣,她心中更是開心,繼續笑道:“不,郎君在此就是曹孟德,非王巨君也。”
趙飛燕真是妖嬈至極,她這是在玩火!
真當王莽是柳下惠了不成?
三番兩次出言刺激,後果很嚴重的!
王莽沉聲回道:“婕妤,若吾在此真是曹孟德,汝便危矣。”
趙飛燕繼續挑釁道:“如何危險?”
王莽放下手中的茶盤, 徑直的盯着趙飛燕那張傾世之顏,說道:“婕妤後悔還來得及。”
趙飛燕也盯着王莽的眼睛,倔強的回道:“妾不後悔。”
王莽真是要被趙飛燕給點出火了。
這樣的封閉空間,這樣的兩人距離,這樣的挑釁對白,不出點過格的事情,很真對不起這血氣方剛的年紀!
王莽大步一誇,伸出自己有力的臂膀,猛地將趙飛燕一下扯進懷中,看着趙飛燕那雙還帶着驚顫之色的眼睛,王莽說道:“你怕了。”
趙飛燕聽到王莽這話後,立刻調整氣息,繼續盯着王莽的眼睛,堅定的回道:“妾不怕!”
王莽看着趙飛燕漸漸堅定的眼神,他知道趙飛燕是真不怕了。
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她可是劉驁的女人,是天子的女人,在將來也是要做母儀天下的女人,她豈敢這樣放浪?
王莽繼續說道:“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
趙飛燕這真是在玩火,而且還玩的非常過分,處處都能煽到王莽心頭慾火。
如此妖嬈的眼神,加上如此傾世之容顏,再加如此大膽之挑逗,就算是聖人來了也把持不住!
更何況王莽還是一介肉體凡胎,他哪裡能頂得住趙飛燕如此挑逗?
這時候王莽又一次喪失了理智,他不再去管趙飛燕的身份到底如何。
此時此刻的他只想讓趙飛燕知道招惹自己的下場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