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之所以將這些告訴我,那是因爲他想讓我清楚,那正打着我主意的滅門婆,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滅門婆這人,就算是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是這麼的狠毒。對我這個跟她沒有任何親情友情關係的,還殺了她一條五步蛇的小屁孩,當然更是不會手軟的了。
我師父在跟我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很嚴肅,態度很誠懇。他的目的就是想讓我乖乖聽話,放學後立馬回家,別跑去玩,不要給那滅門婆可乘之機。
同時,我師父還告訴我說,要想讓我徹底安全,必須得去滅門婆那裡把我的那顆下門牙給拿回來。只要能拿回那下門牙,滅門婆就收不到我的魂了。也就是說,我必須得跟着師父,再去一次東鬆坡村。
因爲上次我和師父去過一次東鬆坡村,還偷了一隻滅門婆養的小鬼,因此,這一次再去那裡,滅門婆肯定會有所防備。可以很肯定的說,此行肯定會比上一次要兇險得多。
不過,此行就算是再兇險,對於我來說,都是非去不可的。因爲,要是我不去,就算我師父去了,他也無法在很短的時間內找到我那顆下門牙具體在什麼地方。
我師父現在只能確定,我的下門牙在滅門婆的那座老宅子裡面。至於那顆下門牙被滅門婆藏在了老宅子裡的什麼地方,我師父也不清楚。不過我師父告訴我說,只要我跟着他去了,他就能在半個時辰之內,在那老宅子裡找到我的下門牙。
因爲我和師父此去是去偷東西的,因此,去滅門婆的老宅子,當然還是得在農曆初一或者十五那天晚上去。只有那樣,我們才能避開滅門婆,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又過了兩天,便是十五了。那天晚上,師父帶着我再次去了東鬆坡村。
在到達東鬆坡村之後,我發現,這一次的東鬆坡村,與上一次我和師父來時相比,沒有任何的變化。進村以後,在去滅門婆的老宅子的路上,我和師父也沒遇到什麼情況。
很順利的,我和師父便走到了滅門婆那老宅子的大門前。之所以選擇走大門,而不是去上次走過的那側門,是因爲我師父說,側門那裡,上次我們走過,滅門婆肯定會在那裡重點防布。因此,這次要還走那側門,估計會遭遇到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我覺得我師父給的這一番解釋很牽強,可是,既然我師父已經決定了從大門進入,我也是沒有辦法更改他的決定的。其實,在我看來,從哪個門進都一樣。
這老宅子是滅門婆的老巢,她要是有防備,隨便從哪個門進入,都是有防備的。所以,無論是從側門進,還是從大門進,都是一樣的。
就在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師父已經像個賊一樣,小心翼翼地,輕腳輕步地走到了那大門前面。
這時我才發現,這老宅子的大門,居然被一把黑乎乎的大鐵鎖從外鎖着了。這大門被人從外面鎖着,原因只會有一個,那就是滅門婆肯定是出去了。
滅門婆家裡全是一些嚇人的東西,就算是賊,也不敢進去偷。因此,我一直以爲,滅門婆出門是不會鎖門的。可是,現在看來,我錯了,原來滅門婆出門也是要鎖門的。
我師父一看到門上那把大鐵鎖,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輕鬆了許多。
“看來滅門婆不在家,這下就好辦了。”我師父小聲對我說道。
滅門婆不在家,在來東鬆坡村之前,就已經是被預料到了的,所以,這事兒根本就算不得是什麼驚喜。
看着那把黑乎乎的大鐵鎖,我這心裡,立馬就有些忐忑了。從質地上看,那把黑乎乎的大鎖應該是很結實的。我師父又沒有鑰匙,這鎖,他該怎麼把它打開啊?
“這鎖怎麼弄開啊?”我知道我冷不丁地問這麼一句,會很掃我師父的興。
不過,不管我問與不問,這黑乎乎的大鎖都是存在的,要我師父弄不開它,就算滅門婆不在,就算滅門婆沒在屋裡做任何的防備,那我們也進不了這老宅子,拿不回我那下門牙。那樣,我和師父冒險來此,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我師父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從兜裡掏出了一根如線一般細的細鐵絲。在掏出鐵絲之後,我師父輕輕把那細鐵絲插進了鎖眼裡,然後微微動了幾下。
“咔嚓!”
前後不到五秒鐘,那黑乎乎的大鐵鎖居然就被我師父給打開了。
我不得不歎服,我師父開鎖的本事,不比那些常年做賊的人差。就算我師父日後做不成道士了,就去做個賊,那也定然是賊裡面的風流人物啊!
“師父真厲害!就憑師父你這開鎖的本事,要是去做賊,絕對是偷一家有一家。”我說。
這話,我真心是想誇我師父的。不過,因爲我是個小屁孩,說話不會拐彎,所以這話說出來,非但沒有讓我師父體會到那被誇的感覺,還讓他頗有些難堪。
“沒大沒小,就不能不損你師父我啊?”我師父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在瞪了我一眼之後。我師父便嘎吱一下推開了那大門。
“把鞋脫了。”我師父對着我說道。
說完之後,我師父便先把自己腳上的鞋脫了,然後把他的那雙布鞋裝進了他肩上挎的那個灰藍色的布袋裡。
我師父剛一把鞋脫下,我便聞到了一股惡臭,那惡臭,差點兒讓我窒息了過去。我師父的腳臭,那當真可以說是一臭萬里。關鍵是,那臭裡面還帶着酸,那味兒,我估計連喜歡在糞凼裡面飛來飛去的蒼蠅都受不了。
我師父的臭腳,我也就不再多說了。既然我師父讓我把鞋子脫了,那我就只能照做。在我脫下了鞋子之後,我師父把我的鞋子拿了過去,也放進了那個灰藍色的布袋裡。
在放好鞋子之後,我便跟着我師父走進了那大門。
跨進大門,就是一個大堂。那大堂像是堂屋,不過什麼東西都沒有,連根小板凳都沒有,空空的。我師父圍着大堂轉了一圈,然後拿出了一個羅盤。
“過來。”我師父把我叫了過去。
我剛一走到我師父身邊,我師父便拿出了一根銀針,然後拉過我的手,在我的手指頭上紮了一下。扎完之後,我師父把我手指上冒出的血,滴在了羅盤中間那八卦圖案上面。
在滴了血之後,我師父便開始念他的經了。
我師父一開始唸經,他手裡那個羅盤上原本靜止不動的指針突然動了起來。那指針先是飛快地轉着圈,在賺了一陣之後,突然就停住了。
在那指針停住之後,我師父停止了唸經,然後小聲對我說道:“這指針指的方向,就是你下門牙所在的方向。”
除此之外,我師父還告訴我說,他這招叫“滴血尋骨”。
牙齒也能算是人的骨頭,因此,滴血尋骨這方法,是可以用來尋找牙齒的。這其中具體的原理與操作手法,我師父說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也就沒有告訴我。
不過,師父還是告訴了我一個大概,我也因此大致弄明白了一些。那牙齒是我掉落的,因此,牙齒裡面有我的氣息,我剛滴的血液裡面也肯定是有我的氣息的。這兩者氣息都是我的,所以在它們相遇的時候,立馬就會融合在一起。
我師父剛纔做那法,就是讓我的血液裡的氣息飄散出去。而羅盤上那指針對着的方向,就是我血液裡的氣息飄散的方向。剛纔那指針在亂轉,就證明我那血液裡的氣息還在亂飄。當羅盤停了,就表明,我血液裡的氣息已經停止飄蕩,在跟那下門牙的氣息進行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