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尹府,李墨倒也能睡得安心,就跟知道次日,自己就會被賞賜一般。
次日,天剛矇矇亮,李墨便一大早的就起來了。
也虧了身子骨底子好,要不然,頭天夜裡的大雨,還真就得給淋出病來。
這不,那王府尹,便是個例子,要說他這身子骨可真是若啊!
王府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屋子外面候着的管家聽見主子在裡面喚自己,趕緊就進去了,隨後跟着婢女也跟着進去了。
“大人,您醒了。”
王府尹從牀上慢慢坐起身,管家上前攙扶着,婢女端來了一碗藥,管家細心的伺候着。
就這些事平時根本不是他個當管家去料理的,只不過,昨個自家主子出了事,臨就寢前命他連夜帶人去查。
說是連夜去查,哪能查出什麼,王府尹自己其實心裡也明白,只不過是,他多少有些後怕,囑咐了管家一聲。
管家自然明白用意,一邊讓人在城裡再巡一圈,一邊加強了府上的護衛。
坐在那喝着藥的王府尹,用手裡的擦了擦嘴,然後把藥碗遞給了管家,衝他問道:“昨夜查的如何?”
“大人,人昨夜就已經安排下去了,可這人確實沒有找見,不過大人放心,人還會繼續查下去的,且府裡府外上上下下也都加派人手了,保證大人不會再出事了。”
王府尹似乎有些寬了心,微微點頭道:“記住,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再出岔子了。”
說到這,王府尹纔想起了頭天夜裡救了自己的那個給畜生看病的人。
“對了,昨夜幸好有那個畜醫,要不然,這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管家一聽,畜醫!楞了一下,半晌纔想起來,笑言道:“大人說得可是德安大君讓您留下的那個馬醫?”
“正是。”
說完,王府尹端過一旁婢女端來的水,漱着口,然後衝婢女們擺擺手,都給打發下去了。
“說來也是奇怪,昨夜大人說要獨自一人在書房忙政事,不讓小的們跟着伺候,這書房別院纔沒有人伺候,小的們出府尋大人您,也是因着瞧見下了大雨,擔心大人您這邊無法回寢房就寢,這才急忙來瞧,見着書房裡有打鬥痕跡,便追了出去,但那小子是怎麼追出去,大人,您可有什麼印象?”
管家這麼一提,王府尹也有些開始懷疑什麼了。
“你去問問,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大人,小的這就去。”
管家剛轉身,準備離開,便又被王府尹給攔住了。
“等等!”
管家轉了身,回道:“大人還有別的要交代?”
“你讓廚房給他備一碗薑湯去,也好有個由由去探探,畢竟是德安大君看重的人,若是有什麼別的心思,咱們就是處置了,再見德安大君,也能有個交代,可若是沒什麼歪心思,咱們誤會了給弄死了,到時候德安大君管本官要人,本官可就不好交代了。”
管家低了低身子,回道:“大人放心,小的辦事自有分寸。”
王府尹擺了擺手,伸了個懶腰,又躺下了。
隨後,管家去了廚房,讓廚房備了一碗薑湯,他還親自給端了去。
馬棚那,李墨正在閒散的晃悠呢,這聽着有腳步聲走近,趕緊的裝模作樣的開始幹起活來了。
待管家站在了李墨的面前後,他才假裝剛瞧見管家來了。
“呦,是管家來了。”
管家遞上前那碗薑湯,笑眯眯的衝李墨說道:“昨夜你救了大人,有功了,大人擔心你被雨淋得着了風寒,這不,特地讓我給你送來一碗薑湯。”
李墨一看,咧着嘴笑道:“勞煩管家了,怎麼好意思還讓您親自跑一趟腿。”
說完,便接過那碗薑湯,還熱着呢,他故意假裝被燙着的感覺,‘哎呦’一聲,趕緊把碗放置一旁,兩隻手來回的捏住耳朵喊着燙手。
管家見狀一臉嫌棄的模樣,可轉臉又客套的說道:“那行,你擱一會,溫的時候再喝也不遲。”
李墨弓了弓腰,示意着:“謝管家您了。”
管家擺擺手笑道:“唉,沒事沒事,你這人說話倒挺有趣的。”
李墨呵呵一笑,點點頭,轉過身繼續幹着活,那管家瞧見他不理會自己了,又趕忙上前搭茬。
“我瞧着啊,自打你管理這些馬匹後,府上的馬可是越發精神了,德安大君可真是慧眼識英才啊!”
“管家,您可別拿小的打趣,小的未及弱冠,不過志學之年,也就會這些了,旁的那可真是不行嘍。”
“昨夜也虧了你,若不是你及時追了出去,怕是大人要出大事嘍。”
李墨又不傻,一聽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套話,他打從心底裡鄙視管家,可還是裝作懵然不懂的樣子。
轉過身,撓了撓頭,傻笑道:“我也巧了,昨個夜裡臨睡前我瞧見天色有意向,還開始起風了,擔心馬棚裡的馬匹被閃電雷鳴驚着,便去瞧瞧,哪知道回頭,在這府尹府裡帶了這麼多天還是方向感不好,竟走到了別院外去了,就那個時候聽到了書房方向有打鬥的聲音,我瞧着燈火通明,擔心大人出事,便去瞧瞧,結果這一瞧,就瞅見那人扛着一個麻袋就跑,我當時還以爲是盜賊呢!就追了出去。”
“倒也是,記得前幾日,你還連廚房與茅房傻傻分不清楚呢!”
管家嘲笑的說着,可李墨心下苦笑,他那日哪裡是要去茅房的,明明就是先去廚房偷些吃食去的,結果瞧見有人竟然那個點了還在,才故意掉頭換了個方向去了護衛院裡的茅房,還被管家給瞧見了,才硬生生說是自己要找茅房結果迷了路。
“讓管家您看笑話了,慚愧慚愧,我這人天生沒什麼方向感。”
管家似笑非笑,似是聽出了漏洞,又問道:“你這小子竟跑的這般快?還能追上那盜賊?”
“這也算是個看家本事了,在家鄉給馬看病時,免不得遇上一些發了病的烈馬,追的多了,練就了這一身跑的賊快的本事,要不然,昨個我怎麼可能追得上那盜賊啊!”
管家細細回想着,那日陪德安大君與慶慎公主同遊時,大人心愛的馬突然就跟發了瘋狂奔,自己的確是親眼瞧見這小子跑到極快,身體敏捷,才能及時跳上馬背,勒住了馬繮繩。
來來回回一問一答的,管家對李墨倒也沒什麼覺得可疑了。
“我記得你說你叫李墨是嗎??”
“是是,姓李,家裡人沒讀過什麼書,一出生就黑不溜秋的,索性就隨便給起了個名字,後來身邊的人有叫我‘墨子’的,有叫我小墨的,時間久了我也聽慣了,所以,管家您往後管小的叫小墨便得了。”
“呵呵,那好,”
說完,管家笑呵呵的輕輕拍了拍李墨的肩膀,笑道:“你好好在府裡當差,以後有的是機會。”
“恩恩,好,謝謝管家了。”
管家擺擺手,笑滋滋的離開了,這一離開馬棚,自然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的主子彙報情況唄!
此時,王府尹已經起來了,在書房呢!
“大人!”
王府尹聽着管家在外面喚了一聲,然後喊了一聲:“進來吧!”
管家進了屋子後,王府尹一邊低頭看着什麼,一邊衝他問道:“怎麼樣!”
“大人,小的問過了,他答得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這人啊,怎麼說都是憑空冒出來的,那德安大君就是個孩子,什麼也不懂得分辨,他就只是看着那人在他面前救了一匹瘋馬,他覺得好奇罷了,便有些賞識他,課本官也不能攔着,索性就是府上多養一個人罷了。”
“大人,小的這段日子盯緊他。”
“嗯,這樣更好,那會,你走了,本官就在想,就在琢磨這事,怎麼都覺得哪裡不對勁,那馬,從府裡牽出來的時候,本官氣得好好的,怎麼偏偏到了那個地方就出了事。”
說到這,王府尹頓住在那,定下了正在寫字手,擡頭看向管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衝管家說道:“茶寮那,你派幾個人去茶寮那查看一下,看看那有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是,大人,小的這就去辦。”
連着查了好幾日,又盯着李墨好幾日,實在是什麼異樣或是可疑的地方都沒有發現,可王府尹還是不放心把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留在自己的府邸裡。
可這日,又不能打發走,真要是德安大君管自己再要人,自己拿什麼交給德安大君。
若是女人,倒也好說,哪不能弄來一個女人呢!
可這德安大君也是奇怪,偏偏對這麼個給畜生看病的,這麼器重。
剛巧,王府尹琢磨着怎麼才能解決這個難題,這衿川下面的一個村子就出了命案。
他還真是能想辦法,那人命案子能讓一個馬醫去參與?
李墨得了信兒,來到了王府尹的書房,上前低頭示意着。
“大人,您喊小的啊!”
每次跟這個王府尹用這種自稱,李墨心裡就覺得虧得很,可也是沒辦法。
“是啊,有件事要你去辦。”
李墨一聽,這個王府尹有差事叫自己去辦,那感情好啊!看來,有機會更接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