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夫、阿萊塔納、王志衝、莫赫塔季、烏顏、蘇波雷卡斯、瓦爾納、江布爾、達里奧……自從旋風赴任後,這些將領天各一方,從未聚得如此齊整。旋風親自下令,讓他們放下手頭事務,到方面軍行轅集合。
一羣老兄弟再次見面,大家卻沒有喜色。長桌子上擺着一撂參劾文件的副本,提案人都是李永賢在朝中的同黨。參本直指旋風這些嫡系,稱他們無憑無據,濫殺無辜。參本裡的證據包括受害者證言、目擊者證言,詳實確鑿。最後不是要求對該官員撤職,就是希望乾脆法辦。對於旋風,則要追究駕馭不利之罪。 www✿тt kдn✿¢ Ο
李永賢知道一時半會鬥不倒這個勁敵,最好先剪除他的羽翼。旋風把這些文件給部屬們傳閱一遍,大家議論紛紛,羣情激憤。旋風卻不說話,過了半個小時,大家看得差不多,也吼得差不多,他纔開口詢問。
“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他們胡扯,不先殺掉一批無知亂民,死的人會更多。”莫赫塔季拍案而起。
“他們在聖山吃飽喝足,就知道無事生非!”達里奧瞧不上那些頂級官僚。“讓他們親自出面試試。”
幾年前迷魂案還只是個別案例,治安軍就能控制。現在已成燎原之勢,無論官方發佈什麼文告,就是平息不下去,騷亂範圍也已經蔓延到其他三個大陸,一時間,平息民變成爲教會的首要任務。然而解決方案卻沒人研究,各派勢力紛紛藉此機會,指責他人管控不利。
“將軍,他們這就是要整您。沒關係,大不了兄弟們承擔下來。”小圖普說出了問題實質。有他帶頭,接下來親信們紛紛表示支持。然而他們也都有自己的擔心,殺人立威的原則由旋風決定,但只是口頭指示,沒發過正式文件,具體案件卻由他們裁定。帶頭大哥會不會爲了保住權位,把他們中的哪個人賣出去?
聽完衆人表明心跡,旋風示意大家坐下,自己站起來,口述一份答覆,由圖普整理後發送蓋婭城。
“自迷魂案變亂之後,上述各將領所有行動均由本帥下令,其人從無擅權自專。本帥以爲,各部處置措施完全得當,望中樞匆聽偏頗之言。如中樞認定確有不妥,本人一力承擔!”
等到圖普記錄完命令,出去找人發送,一衆將領才醒過味來,老大這是要全力承擔下來。
“將軍,您這是……”
“將軍,這樣危險啊。我願出面抵罪。”
旋風猛地一拍桌子。“抵罪?你們有什麼罪?我又有什麼罪?咱們在地方上解決麻煩,他們在聖城造謠生事,他們纔是本教罪人。這件事就這麼了結!”
阿萊塔納忽然離開桌旁,單膝跪地。“主帥這樣辦事,下屬才能心服,我這輩子跟定您了!”阿萊塔納從前的上司因自己失誤,放跑嫌犯,卻讓部下抵罪,此事他記恨一生,由衷感謝旋風這樣有擔當的主人。
旋風連忙將阿萊塔納拉起來。單膝跪拜曾經是隻有聖尊才能接受的禮儀,他還沒有逾越的資本。旋風心裡明白,這般自信的真正理由他並沒有告訴這些兄弟。教主已經不能視事,眼下就是他和聖山那些庸祿之輩互相較量。既然手握百萬大軍,他爲什麼要示弱。
“諸位,李永賢不顧本教安危大業,唆使同黨背後暗算,我也不必客氣。阿里夫,你給大家講講李永賢乾的好事!”
第三集團軍駐守崇聖大教區,旋風高升後,派阿里夫接手這支部隊,繼續監視李永賢。迷魂大騷亂傳染到崇聖大教區,和其他地方一樣,人們逐漸以血緣劃派,都懷疑周圍有異族人施用巫術,大小械鬥無日不有。李永賢指使漢人官員,處理這類衝突時偏袒本族,想讓外族人呆不下去,把他們擠出大教區。
那些得不到地方官保護的民族只好求庇於護教軍。阿里夫手裡掌握着一堆李氏集團循私偏袒的證據,但沒有上級點頭,他也不便捲入地方衝突。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手下那些漢官都用這個原則斷案。在他們眼裡,我們都是下等人。”
衆人聽到阿里夫列舉的罪證,羣情激憤。忽然又靜下來,把眼光投向座中唯一的漢人王志衝。“兄弟們別這樣看着我,李家人搞這種名堂,不過爲爭權奪勢,哪裡是真正關心漢人。”王志衝立刻表明態度。
“好!”旋風向王志衝一挑大拇指,然後高聲宣佈。“自本教末次聖戰之後,天下歸心,萬族融合。不論是非,僅以族羣定善惡,實有悖教大嫌。本帥決定率軍北上,向李永賢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