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匆匆而過,不管是煉炎的無奈,還是定坤的悲傷,亦或是李湛的洋洋得意,更或是夢瑤琴的謀算。一切的一切,與眼下的魏央無關,卻都是與他有聯。
偌大個巴州城,此時因爲一人,致使各方勢力盤根糾錯,令人感到心中壓抑,似乎一場暴風雨便要降臨。
不過眼下,對於靈徒境的妖者來說,乃是一場天大的喜訊,更是一場從未有過的盛事。在李湛的幫助下,四城大門皆是爲靈徒敞開,更是親自下達蜀王令,告知所有的靈徒境妖者,若是因參加妖師傳法,遭到旁人的打殺,皆會在巴中懸賞通緝。
如此一來,更是令靈徒蜂擁而來,更是助增了魏央這妖師之名。好的一面,魏央的確在巴州,乃是巴中地區聲名鵲起。壞的一面,自然是無數的勢力之主,欲要看他的熱鬧,不知道這魏央何德何能,又有何本事能夠在此,公開收徒傳法,是否能夠定下威名。
城主府前方,李湛早已命人搭建一方高臺,上面綾羅綢緞,展現出一片盛景。高臺之前,一杆通天大旗,上書四的大字:妖師傳法。隨風飄蕩之下,五顏六色匯聚一起,自城外數裡,便可看見這一杆大旗,可謂氣勢十足。
走在高臺之前,魏央眉頭緊皺,不知道李湛爲何如此而爲,爲他打造出如此奢華之象。若說李湛這是爲了幫他?顯然兩人的情誼,尚不可能如此之深。若說有何陰謀?卻也令魏央着實想不通。
畢竟他在此地公開收徒,對於李湛並沒有什麼好處可言?究竟是爲了何事?魏央也不想理會,只打算在此收徒之後,離開這巴州城便是、屆時管他火燒禪天,又有他何妨?
正是心中有所釋懷,魏央直接走上高臺,靜靜的合攏了雙眼,也不理會臺下如何喧鬧,打坐在金色的蒲團之上。單不說魏央修爲如何?便是這般的從容淡定之舉,還真有些高人的味道,令不少勢力之主紛紛眼中一亮,心中暗自點頭。
“師父,已是辰時,是否?”
“敲鐘鳴道,你且坐在我的身旁。”
魏央睜開雙眼,掃了一眼依然喧鬧的臺下,也不理會這些妖者的亂象,直接衝着寒玲點了點頭。
看着寒玲此舉,再見魏央臉上的平靜,遠處的李湛也是微微點頭,嘴角輕輕的一翹,衝着身邊的的智儒道:“不知這小子有何道法可傳?單是這般的沉穩勁,的確令人高看一眼。”
“不錯,王爺,屬下一隻有個疑問,不知王爺爲何?”
“禮結閻王爺,敢渡鬼門關。這小子的背景不強,但是牽連的人太多了,單不說那宇文昭儀,對他便是十分的看重。便是唐王也高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這小子,怎能入得唐王之眼,故此還是送他一程爲妙,莫要影響了萬法大會就是。”
“哦。”
原本智儒還以爲李湛,會藉着此次的由頭,剷除那些妖者,沒想到李湛竟然是賣唐王的面子,對這魏央高看一眼,纔有如此的幫扶,還真是沒有什麼陰謀可言。
“咚”
一聲鐘鳴,響徹四周,衆人不管是靈徒境妖者也好,還是看熱鬧之人,紛紛閉口不言,靜靜的等待魏央啓口。這般的鐘聲,可是大有緣故,乃是向天宣告,開壇傳法之舉,故此心中不敬之徒,也不敢如此喧譁,深恐遭到人道降惡,失去了福緣降身。
“修行之路,一路荊棘,所爲何求?是仙?是魔?是神?是佛?”
魏央啓口一句,便令衆人皺眉,這問題太過簡單了,誰人不知?修行乃是爲了求仙而已,說白了就是延續壽命而爲。
“都不是,乃是人之本性,苟且求生,延續壽命也。”
不等衆人回神,魏央再一次啓口,頓時讓衆人紛紛點頭,這道理說的至臻至純,衆人修行可不就是苟且偷生,以求延命而已?
“如何修行?人修其德,所爲何行?獸納靈氣,只求化形?妖化人身,只爲修行?魔存於心,殺伐無形?若吾來言,萬法歸宗,皆爲一途。妖師一道,不分人,不分妖,不分魔,不分神,不分佛。在於萬法歸宗,只爲一爭,所傳之學不爲人耳,只爲外族諸般生靈。”
‘轟’
無數人紛紛驚詫的看向魏央,便是座下無數的人類,也是眼中帶着驚詫,不知道這妖師何意?難道說他的道法,只能爲人族之外生靈所學?就是不傳人族?荒謬,難道說剛剛大家,聽到這天下最好笑之事?
“請諸位人族爲外族讓座,恕吾之法,與爾等無緣。”
‘嘶’
便是站在遠處高樓的李湛,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魏央真是不知深淺,這不是要把人族全得罪一遍麼?
只怕日後,他想拜入他宗他門?有了今日之事,也會讓他舉步維艱,定會遭到各大宗門所惡。
“哼,荒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倒是要瞧瞧,你的法究竟有何威能?竟然敢說不傳人族,豈不知人族當興,氣運佔全,不爲我人族爲傳,那還有什麼福緣降身?談何宗門傳承?你也不用再次傳道了。”
此言一出,魏央皺眉掃了一眼,見到自遠方而來的定坤,心中哀嘆一聲,也不見得辯解,緩緩的衝着座下衆位生靈道:“若聽便留,若心中不願,可走可去,腳長在爾等腿下,並非是吾施了法術,強留爾等。”
說完之後,魏央閉眼不語,氣的定坤心中暗罵,臉上升起擔憂之色,卻見到不少人族已經起身,直接轉身離去,卻站在遠處觀摩,眼中皆是露出嘲諷之色。
哎,罷了罷了,你就作吧?實在不行,只能束縛你身,與我一同上路了。想到這裡定坤不在啓口,也是冷冷揮袖,轉身走到一角,尋了一處蒲團,靜靜的坐在一旁。
半晌,衆人該去的去,該留的留,至於那些看熱鬧之人,絕對不會注重他的話語,便是聽出一些至臻至理,也是無關緊要,故此魏央也不會把事做絕。
“元氣無號,化生有名,元氣同包,化生異類。同包無象,乃一氣而稱元。異居有形,立萬名而人表。故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徼爲表,妙爲裡。裡乃基也,表乃始也。始可名父,妙可名母,此則道也,名可名也,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道,異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如此玄之又玄的話語,自魏央口中吐出,便如同蒼龍怒吼,萬虎棄嘯之音,轟然落入衆人耳畔。
單單開篇之序,便讓不少人眼中一亮,一些人族修爲高深之人,竟然滿眼都是驚詫,喏喏的不敢開口,打擾此時傳到說法的魏央。
“故又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隨着魏央話音落下,已有龍虎之氣懸於背後,交相輝映威嚴十足,不僅令衆人不敢小視。
這才知道魏央口中之法,絕對是入品宗學,最次也是一門之學,若不然絕對不會出現如此傳道法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