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央遲疑之間,鬱圖欲要開口說話之時,朽木這般的舉動,着實令十二位權位者大爲詫異,即便是天銀也是張了張嘴,對於朽木此舉大爲搖首,原本對於朽木的重視,眼下已經煙消雲散,更是暗暗道了一句:時間真是腐蝕人心的最好毒藥。
“魏央,若是可以,便幫幫他吧。”
見到魏央躲在一旁,玄老微微皺眉,可是見到朽木這般的舉動,臉上升起那樣的祈求,似乎看到了當日的他,心中的憐惜之情,頓時應然而起,開口緩緩道了一句。
魏央?這傢伙叫做魏央?憑藉玄老這一句話,只怕今日出去那些知名的弟子,魏央這兩個字將傳遍整個聖堂,令所有人爲之矚目。
看了一眼玄老,又看了一眼朽木,魏央也知道這事只怕躲不過去了。
“你起來吧,我不會收你爲徒,只當記名弟子吧。”
“謝,老師恩賜。”
朽木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見到魏央一臉的鄭重,倒是把到了嘴邊的話語吞入腹中。
“你可知道何爲龍?”
“龍?不是神獸麼?嗯,他們可以化爲人形。”
在上界也有神龍一族,而朽木領悟的槍術,便是前人仿照龍形所創,朽木的槍術源自先祖,可是並未把神龍放在心中,甚至認爲那些被神靈,當做坐騎的神龍,存有十分不屑之心。
“萬物皆有靈性,豈能無視?你連槍術源自根本所在,都抱有小視之心,又如何能夠領悟真正的槍意?”
“這?”
朽木想要反駁,又不知如何啓口,的確他雖然對於神龍不屑,但是對於槍意的重視,絕對有過半點的小視之心,爲了領悟他的龍形槍術,更是前往神龍一族的族地,窺探神龍之形萬載,難道這還不夠麼?
可是就在朽木欲要開口解釋之時,手持長刀的魏央,已經散發出一股,與之前決然不同的氣勢,這股氣勢令他感到太過熟悉,那是曾經故去爺爺的身上,才能察覺到的槍意,屬於龍形槍術特有的氣息。
“龍形九似,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常人只知龍有九似,源自其形,乃鱗蟲之長,卻不知龍取之九似之魂。”
隨着魏央手中的刀術乍現,如駝之撞,如鹿之挑,如兔之警,如牛之穩,如蛇之敏,如蜃之幻,如鯉之騰,如鷹之利,如虎之剛。
此時的魏央,在衆人眼中,已經徹底演化爲一條神龍,每每的刀術出手,便如同龍之搏擊,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九種動物的致命攻擊,若是身臨其境,處於魏央的攻擊範圍,眼下已經如同朽木一般,沉迷在對方演化刀術的意境,滿眼都是豁然領悟之芒。
“龍背有八十一鱗,乃九九之陽數。其聲如戛銅盤。口旁鬚髯,頷下明珠,喉下逆鱗。龍之逆鱗,觸之則死。”
‘轟’
一聲轟鳴,如同龍嘯九天,似乎魏央演化的這條神龍,被他人觸之逆鱗,故此散發出濃濃的怒火,不斬殺眼前之敵,便絕對不會收手。
即便不是敵人的對手,這條神龍也抱着必死之心,亦要與敵人同歸於盡。哪怕不能同歸於盡,也要狠狠咬下對方一口血肉,就此死去亦是無憾。
上界也好,下界也罷,漫天的神靈皆知觸怒神龍,那是最爲愚蠢的事情,你可以斬殺一條神龍,卻不能侮辱一條神龍。
對於每一條神龍來言,他們把逆鱗視爲龍族的榮耀,整個龍族的榮耀,就是他們的底線。侮辱整個龍族的榮耀,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靈,也絕對會遭到他們的報復,而且這種報復絕對不會隔夜,因爲龍族從來都沒有隔夜仇,能夠成爲隔夜仇的仇,也不叫仇恨了。
龍之逆鱗便如同一個民族的勳章,代表整個名族的尊嚴,對一個國家而言,全民族的尊嚴,不是任何人,可以詆譭的底線。碰了,那便要自食其果,辱人者必將自取其辱。
正如魏央所在的國度,那是充滿包容、仁慈,甚至可以說是以和爲善的國度。而當一個羣體、一個國家,碰觸到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底線,涉及到全民族的尊嚴,做爲龍的子孫,從來不會講什麼和善。
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龍的國度雖乃禮儀大邦,但是我們知道什麼時候,該去禮待,什麼時候,該用刀槍去斬殺,那些敢於侵犯我們國家尊嚴、民族尊嚴的惡狼。
我們可以包容五十六個民族,因爲他們是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可以幫助全天候戰略合作伙伴,因爲他們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可以讓利於鄰邦,因爲他們是我們的近鄰。
可是我們唯獨不能容忍,任何敢於挑戰我們底線的敵人,因爲他們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對於這樣的白眼狼,便要狠狠的捶打,便要狠狠的刺入他的心臟,那才能讓整個狼羣,牢牢的記住什麼可爲,什麼不可爲?
“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
神龍的尊嚴,只要不被他人觸碰,那絕對是與人爲善,甚至允許各族生靈,加入整個龍族之中,正是因爲這種包容的精神,才使得龍族其下種族林立,甚至有些生靈,根本沒有龍族的血脈,也會以龍族自稱。
隨着魏央說完之後,此時演化的神龍,絲毫沒有任何的凌冽的殺氣,如同笑面待人的老友,包容着旁人錯誤的親人,更是隱藏與鬧市中的高人。似乎世界運行的軌跡,對他們並沒有任何的影響,生死對於他們也是度之身外。
“老師,我懂了。”
就在魏央收刀而立,靜靜的看着朽木之時,朽木躬身向魏央行了一禮,已經領悟了魏央的教誨。
站在寶座前方的十二位權位者,雖然看到了魏央施展的刀術,也明白其中的精粹,但是並沒有任何的領悟。就如同那些外國人,不能領悟我們華夏文化歷史一般,一切都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