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晚,你多大了?”
“出生日期2007年10月2日,目前18週歲,即將19週歲,預測能活到100歲。”
班主任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上下認真打量了江絮晚一眼,最後只能嘆氣。
“江絮晚,你已經十八歲了,連這點基本的時間觀念都沒有嗎?”
“你家離學校遠我知道,但是今天畢竟是高三第一天,你好歹給自己一點積極向上的動力啊!”
“老師,請問我今天準時到了就能保送清華北大嗎?”
“什,什麼?!”
班裡所有人的目光早就聚焦到了這邊,班主任話音未落,安靜的班級裡面突然傳來一陣笑聲。
“誰笑的?”
若是在往常這種時候江絮晚打打馬虎眼也就過去了。
因爲她成績優秀,所以這些小毛病其實班主任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這一次,這不怕死的笑聲已經成功惹怒了班主任成方國。
“我再問一遍,誰笑的?”
成方國走進教室,站在講臺邊上嚴色望着班裡的人,隨後衝門外的江絮晚說道:
“江絮晚你坐到你的位置上去。”
江絮晚正要往位置上走,便看到了格外引人注意的一個男生——
他沒有穿校服,坐在清一色的白色襯衫堆裡格外扎眼。
但更多的應該是因爲他嘴角壓不下去的笑意。
他站了起來,將放在江絮晚臉上的目光挪到了班主任成方國的身上。
“報告成老師,剛纔是我在笑。”
“衛戈!”
“校服不穿就算了,還擾亂課堂秩序!你給我站到走廊上去!”
原來他叫衛戈……
衛戈臉上的笑意不減分毫。
只見他直直地朝江絮晚走去,最後靠近她說了一句。
“你欠我個人情。”
說完與江絮晚擦身,步調懶散地站到了走廊上去。
“你還站這裡幹嘛?想和衛戈一起站走廊?”
成方國此話一出瞬間掀起了班級裡面少年們的笑聲。
“我站。”
江絮晚沒多說一個字,直接走出去站到了衛戈身邊。
面向饒有興味的衛戈,江絮晚淺淺道來。
“不管欠你什麼,我還上。”
那時候江絮晚以爲陪衛戈站一次走廊就能夠抵消一份所謂的情意。
實際上,她欠衛戈的,永遠都算不清。
成方國見早讀課就要結束,從講臺前的凳子上起身走出教室。
路過衛戈和江絮晚,發現江絮晚蹲在那,趴在膝蓋上算數學題。
再看衛戈,則是吊兒郎當地靠在牆上,閉着眼睛曬太陽。
他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衛戈身旁的牆壁,將他吵醒。
“學學人家。”
“學什麼?學她遲到?”
“衛戈!”
方成國看他這幅態度便氣不打一處來。
“你自己早些有覺悟吧。”
方成國撂下話揉着眉心朝辦公室走去。
衛戈則是伸出手,彎腰碰了碰江絮晚的腦袋。
江絮晚正快要將一道數學題解出答案了,被衛戈這一碰有些着急。
擡起頭焦急地等待衛戈想說什麼。
“幹嘛?”
“我……”
衛戈看着這樣形表於色的江絮晚,心裡更是動搖起來。
想要脫口而出的調侃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不再笑了,固執地偏過頭看向不斷升高的太陽。
“沒什麼。”
“真的是,浪費我時間。”
江絮晚格外不開心地低下頭讓自己再一次陷入習題中,卻忽略了少年陽光下有些難言的陰鬱。
年少時的生活簡單,卻又那麼複雜。
你總會不小心忽略,更甚是丟掉些珍貴無比的東西。
“你18歲?”
江絮晚算着最後一道題目,將最後一道公式寫下後利落地收起筆和草稿紙。
伸了個懶腰之後站起身,擡頭看向衛戈。
“嗯。”
江絮晚默認了衛戈的提問,她知道衛戈是在明知故問。
不然自己站在教室門口對班主任玩文字遊戲時,衛戈也就不會笑了。
“這名字倒還像模像樣。”
衛戈似笑非笑地望着江絮晚,眉頭皺着卻又有些揚起的弧度——
這種神色帶給人一種奇妙的觀感,彷彿冬日院子裡,落在紅薯幹上的陽光,暖暖的,蘇蘇的。
或許這就是面前這個男生的性格?
江絮晚又一次忍不住在心裡面勾勒衛戈的形象。
痞子。
翻找了所有適合形容衛戈的詞語,發現只有這兩個字才配得上他。
那種從內到外張揚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