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是你?”方辰碩的大腦似乎一瞬間短路,憤怒值怒增。
夕陽不知爲什麼,只剩下悲涼的感覺,沒有溫度,那個人的身影映在裂變的大地上,天邊的血色殘陽映照不願帶走它剩下的幾抹餘暉。
真安靜啊,這片大地上,好似除了他們兩個,就再沒有第三個活着的生物。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玩笑嗎?
“哥,你覺得這世上,除了人類,動物,昆蟲外,還會有其他東西嗎?”那個人的聲音冰冷刺骨。
方辰碩擡頭注視着夕陽下的那個少年。
“哥,如果有天我要殺你,你該怎麼辦?”
這些話在耳邊無限重複,之前在什麼地方曾經聽到過。
“古代,狗孃養的!”方辰碩對天大吼,把自己弄昏可以接受,給自己灌輸神學思想也可以接受,沒經過同意把自己帶來考試這也沒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親弟弟?
方辰碩有些害怕,他向後退,想要逃跑,可他能逃到哪裡去?太多的疑問在他腦海裡……
方辰夭爲什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嗎?難道爲了找自己纔來到了這?
“辰夭……你……”話沒說完,方辰夭從背後抽出了一把刃向自己走來。
“喂!辰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快把刀放下,我知道擅自來這裡對你很不公平,但事情太突然了,抱歉,只給你留下了一封信。”方辰碩的聲音開始顫抖,他怕了,因爲在這裡,必須殺死對方或者被對方殺死……
“古代!畜生!快結束考試!”他不斷向後退,但方辰夭沒有停下的意思。對了,他說過,堅持足夠三十分鐘沒傷亡,一樣可以結束考試,他現在一分鐘都不想在待在這裡。
對,只要能……
瞳孔收縮,方辰碩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斷了,耳朵開始出現了耳鳴,他低頭,弟弟撲入了自己的懷裡,他的秀髮緊貼着方辰碩的臉龐,他看不見方辰夭的神情,視線變得模糊,只看見弟弟的手沾滿了血,雙手緊握的刃捅進了自己的腹中。
“咳……”一瞬間的劇痛令方辰碩吐血,血濺在了辰夭的身上,臉上。方辰夭擡頭,那俊俏的臉上沾上了血,顯的如此鬼魅。
這還是自己的弟弟方辰夭嗎?拿着刀毫不猶豫的捅向自己,還有,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方辰夭是如何接近自己的,只在那一瞬間……這種速度,天方夜譚。
方辰碩把一隻手搭在辰夭的肩上……他好累,累的想要休息,他想合上眼。
“哥。”方辰夭附在他的耳邊輕聲叫他。“如果有天我要殺你,你要做的,就是在我殺你之前,殺了我。”
“呼……呵。”方辰碩輕笑。“爲什麼?”
“嗯?爲什麼?哈哈,哥,你的問題好可愛啊,因爲你不殺我,就會被我殺死。”
“我問的,你爲什麼一定要殺我。”說完方辰碩的手握住了捅在自己腹中的刀刃。
視線變成灰色了,只有血色是那麼刺眼,方辰夭的回答,他已經聽不清了,像蒼蠅一樣翁的好心煩,身體好重,好像在向下沉,這是要死了嗎?他緩緩的閉上眼,等待着死亡,沒想到最後竟然死在了這裡,死在了自己最愛的弟弟手裡。
古代一人在監視儀上看着現場發生的一切,扶額。辰碩,看來你的弟弟果然是你的軟肋。古代起身,準備離開,卻發現……還未結束。
方辰碩沒有倒下去,並不像在硬撐,他的雙眸撐開,瞳孔一點點過渡成了黑色,瞳仁收縮成了針狀,呈月黃色,這是……獸眸!?但方辰碩本人好像還未發覺。
自己沒死嗎?爲什麼感覺不到疼痛了,還是說自己已經死了。
眼前的方辰夭讓他否認了自己已死的觀點。
爲什麼視線變成了灰色,一切都是灰色,只有血那麼刺眼。
“呵。”自己笑了,對,剛剛自己笑了,但爲什麼笑?爲什麼不由自主?方辰碩大腦昏沉沉,但是,現在的狀態,是從沒有過的興奮。
“哈……哈哈哈哈……”方辰碩開始對天大笑,笑的開心,笑的邪惡。身體開始大幅度顫抖。
古代皺眉,他死盯着屏幕,死盯着方辰碩的一舉一動:“辰碩,你到底在幹什麼?”
“爲什麼要笑呢?”方辰夭皺眉問到,他顯然很不理解方辰碩的舉動。
方辰碩從嘴中吐出一口黑血,血順着嘴角下滑,但笑聲沒有停止,甚至更加誇張。“爲什麼?你問我爲什麼笑?”
“因爲……”方辰碩把插在自己腹中的刀刃拔了出來,捅向方辰夭。
“呃……”方辰夭看着沒入自己腹中的刀刃,皺眉,冷汗順着臉龐流下,剛剛那種感覺,他看到了方辰碩拔出刀刃時的神情,沒有一絲猶豫,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感情流露,只有殺戮,爲什麼?只在那一瞬間,事情好像變了,結局也改變了,發生了什麼?
血浸透了衣衫,滴在大地,乾涸的土地與血水融合顯的詭異,方辰碩隱隱做笑。方辰夭低頭,把手放在了方辰碩的秀髮上,撫摸着,嘴角微笑,那麼暖,卻那麼悲。“哥,爲什麼?我難道不是你一直想要保護的親弟弟嗎?”最後一抹夕陽掠過兩人的臉龐,辰夭低頭看着自己如同發瘋一樣的哥哥,眸中充滿了憐惜。
辰碩,到底發生了什麼?古代根本就是一頭霧水,方辰碩這一系列的動作如同野獸,冷汗早已倒掛在他的鼻尖,剛剛那種笑聲……讓古代心生畏懼,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事情哪裡有些差錯,好像現在,在方辰碩心裡,不存在感情這種東西,他根本沒有猶豫,這不是方辰碩。
方辰碩握着刀刃在方辰夭的腹中旋轉,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血大量的砸落,方辰夭眉目緊鎖,突然扣緊了方辰碩的頭:“哥……”
刀刃拔出,毫無徵兆的再次插進方辰夭的鎖骨。一腳甩向方辰夭的頭部,在地上劃出去了一段距離。
“呵……嘶……”方辰碩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指甲變的銳利,皮膚有些粗糙,頭髮也變長了許多。這種徵兆……獸化?古代後退,椅子倒在了地上,他渾身都開始了顫抖,怎麼會獸化呢?基因含量不過在百分之三十左右,不對,他不情願的看向儀器上的監測儀,考試時的一切變化都會被記錄在監測儀上,現在的儀表盤上顯示的基因含量在百分之四十四。基因含量還會改變嗎?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因爲目前的科技解釋不透,方辰碩,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突然畫面上的方辰碩有了異常的舉動。他擡頭看着十字碑一動不動,像是看着許久未謀面的朋友,之間有種無言的默契。猛然方辰碩雙手抱頭,跪在了地上。
“嘶……呃……”大腦的突然劇痛讓他發狂……
一瞬間的畫面在腦海閃過,他看到十字碑上有一個人,一人被困在了十字碑上,但眼神中平靜似水,好像看破了一切,看破了輸贏,渾身無數的傷疤在起伏,他的視線目視着前方,那是用血和屍體堆積起來的榮耀。
大地在顫,地平線上隱約出現了多如沙海的士兵,那些甲冑士兵舉起冰冷的長矛。
“逃……你一定可以掙脫那個鎖鏈,快逃!你爲什麼不逃!”方辰碩發狂對着十字碑上的人嘶喊。
“吼!!!!!”那一聲咆哮,震碎了天,那種永不熄滅的榮譽,好像在向所有人訴說:“我的誕生就是用來咆哮世間!”
方辰碩倒下了。昏了過去,身體和大腦的疲憊已經超出了負荷。身體恢復了原樣,在那一片大地上沉穩的呼吸,就像睡着了。
古代看着畫面長出了一口氣,按下了滿分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