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離開後不久,警車和救護車很快的趕到了金三角大酒店。
衆人把大門圍的水泄不通,指指點點,看着地上哀嚎打滾,奄奄一息的混混們,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幫忙。
一名中年男人撥開人羣走上前去,正容亢色,雖已年過半百,但依舊體格健壯,筆挺的警服如同堅硬的鎧甲,大家對他肩膀上綴釘一枚四角星花的警銜議論紛紛,這可是三級警監標誌,也就是說當地的警察局局長,沒想到這種事竟然觸動了公安系統一把手。
又有幾名年輕幹警拉起了警戒線,以防不相干人員破壞現場。
“馬局,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受傷人員送去治療,他們的情況不是很樂觀。”一名警察向局長彙報。
馬局長全名馬瑞豐,是一位以國家利益、人民安全視爲第一要務,胸懷大志,正義凜然之士,在他的管理下,這座城市從來沒有出現過大型危險案件,在剛剛接到報警電話,竟然說金三角酒店發生了恐怖襲擊,所以才親自到達現場。
他明白,金三角酒店是本市屈指可數的五星級酒店,爲當地的經濟效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也屬於這座城市的臉面,是市領導十分看重的明星企業,可卻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出了這麼一件事,必須明察。
劍眉下一雙厭世眼掃視着地上哀嚎的人羣,滿體紋身,髮色不一,他從鼻子擤出一股熱氣。
很快所有受傷的人都被救護人員擡上了擔架,送往醫院接受治療,這其中也包括已經失去意識,七竅出血的熊經理,看起來十分慘狀。
“小李,你去把這裡的監控調出來。”馬局長看向角落裡比較隱蔽的攝像頭,正好對着案發現場。
“收到。”被下達任務的李警官帶隊走進金三角大酒店的大堂。
這時一輛黑色邁巴赫停靠在了路邊,未等司機上前開門,後排的中年男人就先行下車,張皇失措的朝酒店跑去,隨後從另一側,一條肌膚雪白的大腿伸了出來,腳穿Wizard of Oz的紅寶石高跟鞋,輕踩地面下了車,身着一襲Oscar de la Renta的連衣裙,腕勾CHANEL永遠的鑽石,全身上下的行頭幾乎接近了一千萬元,盡顯高貴優雅之態。
“怎麼會這樣呢?”中年男人此時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形象和美豔嬌妻,他顯然沒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當然,這是任誰都無法想到的事情,好端端的營業,怎麼會發生人爲爆炸呢?他着急的來回踱步……
“你是這家酒店的老闆?”馬局長開口問到。
“呃……是,請問您是?”
“我是本市的公安局局長,馬瑞豐。”馬局長的語氣沉穩不拘,並沒有因爲眼前男人的過億身價而有所顧忌。
“你好,馬局長,我叫許行。”男人上前雙手握住馬瑞豐的手。
“不要着急,好在酒店樓身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我們會明察給你一個說法。”
“謝謝你,馬局長。”許行雖然嘴上這樣說到,但心裡的着急還是從面容上顯現了出來,冷汗不斷的從額頭劃過,似乎心裡在忌憚些什麼,細微的表情被馬瑞豐盡收眼底。
“馬局長!”李警官在酒店大堂處喊道:“這些攝像帶需要您親自過目。”
馬瑞豐擺了擺手,看向許行:“許老闆,我們一起吧。”
“行,您先請。”
兩人一同走進了大堂,嬌妻一言不發,緊跟其後,路人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放在許行夫人的身體上,一刻也沒有離開。
“這開一個酒店到底能賺多少錢啊?找這麼漂亮的老婆?”
“唉,你傻啊,像這樣一個城市的領軍人物做的生意可都多了去了,說不定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呢。”
“我聽說,這家酒店的老闆新找了一位六姨太,堪稱人間尤物,指不定就是她。”
“我覺得啊,這麼漂亮的女人一定只是圖錢,等男人沒錢了,感情也就散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有些提前趕到的記者拿出相機拍照卻被保鏢們攔了下來,但還是有一些漏網之魚拿着隱形攝影機偷偷錄像。
金三角酒店 錄像房內
“馬局,你看,這個人應該就是罪魁禍首。”李警官指着視頻上的方辰碩。
馬瑞豐仔細的端詳着事情的經過,事初是三男一女從自助餐館內走出,被二三十人手持鐵棍堵住了去路,人羣中站出一位身材肥膩的人與其談判。
看到熊經理出面的時候,許行回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後的嬌豔女人。
“怎麼?這個人是誰?”
“唉,不好意思,這個人是我們這裡的高級經理,也是自助餐館的店長。”許行面對馬局的質問,只好無奈的全盤托出。
“不過,不久前他已經被開除了,和酒店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許行老江湖,靈機一動就想到了這個辦法,這樣說的話,熊經理的所有行爲就不歸酒店負責,無非只是做一份假合同罷了。
“這個晚點我們會覈實。”馬局長又指着視頻中的方辰碩。“這個人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許行仔細端詳着,又斬釘截鐵的說道:“確定不認識。”
李警官站出來爲大家解釋,“視頻中的事發經過應該是酒店的前高級經理有目的性的帶人圍堵這四名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談判破裂後發生大型鬥毆事件,四名青年中的其中一位,身上可能攜帶具有較強殺傷力的非法火藥類物品,才導致了全體人員不同程度的燒傷和建築損壞。”
“這四位青年目前在哪裡?”
“爆炸過後,攝像頭受損,後面的畫面十分模糊,聽路人反映,其中一位青年扛抱着一名女孩和一位胖子朝東南方向逃跑,剩下的一位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正在接受我們同事的安撫和盤問。”
“嗯。”馬局輕哼,目光卻一直在視頻上,不斷的點擊重複播放,在畫面中,雖然看不清楚嫌疑人是否攜帶非法火藥,但是從最開始發生打鬥時,他一人面對二三十個手持武器的人,明顯佔據上風,甚至可以說是單方面碾壓,這對年齡在二十左右的青年來說,無疑是不現實的,並且可以清楚的看到,手無寸鐵的他僅僅用拳頭就可以把鐵器扭曲折斷。
事有蹊蹺。
爆炸的前一刻,沒有看到嫌疑人拿出明火點燃炸藥,他只是揮動着雙手,周圍的花草樹木和所有人的衣服就像在大風中搖曳一般,簡直可以說是戲法。
“小李,這份視頻你拷貝一下,然後派人去調出嫌疑人逃跑路線上的所有攝像,追查落腳點。”
“是!”
“許老闆,畫面中的人,你還有認識的嗎?或者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馬局長回頭看着欲言又止的許行,更加的確定他一定還知道些什麼。
但見他沒有要說的打算,馬局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沒關係,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隨時打給我,這個案件由我親自負責。”
“是……謝謝。”許行接過名片,目送馬局長離開,其實剛剛在看視頻的時候他就認出了畫面中的顧爾悅,她父親所借的高利貸,正是由他所經營的,並且也是他的人,威脅顧爾悅來到這裡打工還債,因爲擔心自己的生意會被查封,所以就沒有說出口。
美豔嬌妻這時挽着許行的胳臂說到,“親愛的,如果那個男人知道了這件事,你說我們會不會……”
“閉嘴,馬局長還沒走遠。”許行掩聲呵斥。“有外人在的時候,不要提到他。”
“是,對不起。”女人看到怒不可遏的許行,被嚇得有些失色。
“這件事感覺會很麻煩,警局的局長竟然會親自上陣,這就是你那好弟弟惹出來的禍,這次沒那麼容易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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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消消氣,親愛的,等我回去好好伺候你。”女人趴在許行的耳旁,輕聲吹氣,手也自覺的朝腹下摸去。
“那要看看你有什麼功夫了。”許行嘴角勾出的弧度邪魅且淫樂,同時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則電話:“喂,幫我處理點事情。”
此時,方辰碩三人已經回到了羣峰小區的家中,一路上雖然躲避着人羣,但還是被不少人指點。
扛抱着兩人並且全程衝刺對方辰碩來說,只是有些微喘。
他也不顧血跡弄的到處都是,趕忙把徐海扶躺在沙發上,急忙的從廁所拿出一卷紙要幫他止血。
“別費勁了,我沒事。”徐海緩慢坐了起來,剛剛的血洞已經長出了一種如同龍鱗一般的物質,阻止了血的流失。
“我去,胖子,你到底是個啥東西?你不會是不死之身吧?”方辰碩回想到,好像在和杜爾迦一戰中,徐海也受了致命傷,當時自己以爲他已經不行了,可直到最後他都生龍活虎的。
“我血統評定是龍裔,聽馬克羅教練說,龍裔雖非常稀有,但也不是沒有,‘城池’中就有一位,龍裔的身體裡存在着‘龍骸’,只要那個東西不被破壞,我就不會死。”
“‘龍骸’?這也太神奇了吧,那個東西長什麼樣?”
“我也不太清楚,它可能附在某個器官上,也可能流淌在血液裡,亦或是以細胞的形式存在,我聽馬克羅教練說過,它甚至可以掩活在意識之中,總之‘龍骸’可以以任何形式存在,這樣說你聽得懂嗎?”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你還有細胞活着,你就可以無限復生?”
“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你這也太強了。”方辰碩感慨,目不轉睛的看着徐海的傷口,甚至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就算不死,我也是會疼的好吧,別亂來。”
“你們……”顧爾悅顫抖的聲音從身後傳出,這讓兩人心跳驟跳,愣在了原地,他們竟然把顧爾悅的存在給忽視掉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她大叫起來,甚至開始有些害怕,說到底她和方辰碩也沒有太多交情,只是同學而已,甚至可以說根本不瞭解,現在徐海滿身血洞的坐在沙發上,並且兩人說着根本聽不懂的話題,讓她從內心深處由升恐懼。
“呃呃,那個,爾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方辰碩急忙站了起來朝她走去。
“你別過來!”顧爾悅拿起身旁的抱枕揮舞着。
“好好,我不過去,我就在這裡說。”
“我真是找錯人了!我只是想讓你幫忙找人而已,沒想到你竟然隨身帶着炸藥,現在事情搞大了,別說還錢了,我們都面臨着刑事問題。”顧爾悅的聲音中帶着絕望,淚水打溼了蝶翅般的睫毛,不由自主的滴落了出來,掛在嬌嫩的下巴,一雙無助的眼睛失去了該有的光澤。
這時的方辰碩才發現,剛剛的衝擊由於打碎了玻璃,割傷了顧爾悅的肩膀。
“你這裡需要包紮。”
“你別過來!”
“你先冷靜下來,你說炸藥?什麼炸藥?”方辰碩有些心疼,她完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盯死着自己。
“你別裝了,你從以前就臭名昭著,但我沒想到你這麼沒底線,不是炸藥那個爆炸是怎麼回事?”
“爆炸……你是說這個?”方辰碩似乎理解了顧爾悅嘴中所說的炸藥,他單手指向桌子上的玻璃杯。
“砰——”
杯身毫無預兆的碎裂成渣。
顧爾悅本就雙瞳剪水,這下更是瞪得猶如銅鈴,啞口無言之際,懷中的抱枕滑落在一旁。
天方夜譚。
“你……你到底……”她幾番都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嚇到你了,不好意思。”方辰碩尷尬的撓了撓頭。“這個回頭在解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而且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努力辦好。”
“你……”顧爾悅看着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知道方辰碩不是什麼好人,但每次和自己說話時,聲音都很溫柔,像是陽光照在了水裡。
而身後的徐海神情扭曲,面部肌肉僵硬如石,由於整個身體發力,導致傷口的血還在往外滲。
“你可真他孃的氣死我了。”雖然這是他的內心獨白,可極端的羨慕早已讓他面目全非,“打都是老子在挨,傷也都是老子在受,妹爲什麼都是你一個人在撩?!”
他默不作聲,牙咬的咯吱作響,凶煞的面相堪比鍾馗,一點一點的接近方辰碩。
這時顧爾悅察覺到了方身後的徐海,看到他恐怖至極,鐵青的臉色,瞬間毛骨悚然。
整個房間都被她那刺耳的尖叫所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