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地盯着蛋殼,身體越來越冷,猛然猙獰的衝向了行李,拿出了裡邊的一卷白紙,鋪在地上。這卷白紙是標有十二骷髏藏寶處的地圖複製版。至於原版地圖和那六具骷髏一起存放到了銀行當中。
北斗第五星爲廉貞星,化氣爲囚星,爲官祿主,喜入官祿宮,在身命,爲次桃花。此星較爲奇特,男命犯廉貞時多吉,女則正好相反。但這一切都不重要,我關心的是這幅地圖上的北斗第五顆星,究竟在華夏大陸的哪個方位。
我拿出放大鏡,跪在地上,仔細觀察起來。地圖上北斗第五星的位置,在華夏大陸的北部邊疆,由東北向西南斜伸,呈狹長形,跨越三北(華北、西北、東北),靠近京津。
古時的地形和現在有相當大的差別,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這是內蒙古方位,這也就是說......
我緊握地圖的雙手開始顫抖,我突然有一種想要仰天痛罵的衝動。我以爲只要我退出不再冒險,就可以忘掉從前的一切,過正常人的生活。可沒想到冥冥之中一切早就註定,我始終沒能逃脫命運的束縛,我不甘心,我不服氣。
我記得去道家仙宮之前,我曾問過羅將軍,憑國家的強大實力,什麼人才沒有啊,幹嘛非要讓我們幾個菜鳥跟着瞎參合?
羅將軍告訴我,但凡天材地寶,有緣者居之,我很有可能就是命中註定會聚齊十二骷髏的那個人。當時我壓根沒有在意他的話,可現在我終於明白,不是我在尋找十二骷髏,而是它們選中了我啊.....
狗剩滿頭問號的疑惑道:“老大,你怎麼了,沒事吧?你和蛋殼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道:“沒什麼,一些小事而已,可能是巧合吧。”
好奇害死貓。知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我不想讓狗剩和蛋殼知道太多,那會害了他們。或許現在的我是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雜種,但我不是狗雜種。我有我的尊嚴,我的底線。
從楚靈王墳墓開始,我就變成了存活於法律之外,見不得光的人。殺人的事我可以一力承擔。保住狗剩和蛋殼沒事,但讓他兩知道太多,那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掏出厚厚的一沓鈔票塞給蛋殼道:“我走後,用這些錢找個人好好照顧你外婆,別讓她吃苦,現在把骷髏頭給我。”
蛋殼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凡人對於神秘的靈異事件,總是有一種特殊的敬畏。他接過錢,帶着我走出地窖,來到了王老太房子的大廳中。
我這還是第一次進入王老太的住處,我的直覺告訴我,王老太肯定能夠解答我心中的許多疑問。可惜她瘋了。不然......
我嘆了口氣,看來我還是逃不脫以前的生活。即使兄弟們全死光了,即使我毅然決定金盆洗手。可我那顆不安分的心,並沒有變得老實一些。而是隱藏在暗中,蠢蠢欲動。當我知道自己無法逃脫命運束縛的時候,我雖然有些不服氣,但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有些興奮。
我知道我的想法讓人難以理解,像是精神分裂。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同時有兩種思想呢。但這就是人,複雜而又矛盾的動物。猶如那些結了婚的男人,明明知道背叛老婆是不道德的,可看到美女,還是忍不住的會兩眼放光,想入非非。
王老太的住處有點髒亂,桌子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好久沒打掃了。我語重心長的對蛋殼說道:“蛋殼,我們雖然是壞人,但我們還是人。百德孝爲先,你要好好孝敬你的外婆。不要再讓她受苦。”
蛋殼紅着臉點了點頭,顯然有些羞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年輕人輕狂一點沒什麼,但不能做讓自己日後後悔終生、無法彌補的事,這是基本原則。
蛋殼和狗剩移開了桌子,把桌子底下的地磚撬開,裡邊有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子。蛋殼拿出盒子,找了把螺絲刀伸進鎖環裡用力一掘,小手指粗細的鎖環應聲開啓。蛋殼打開盒蓋子,拿出了裡面用毛皮包裹的骷髏頭。
這是一個紫色的骷髏頭,我撫摸着它,傾聽着它的呼喚,就像是母親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兒子。沒錯,不管我多麼的不願承認,我確實和十二骷髏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聯繫。或許我真是命中註定聚齊十二骷髏的那個人吧。
小馬臨死前,曾給我詳細的介紹了十二骷髏的顏色和來歷。若我記得沒錯,紫色骷髏是紫薇骷髏,傳說中太上老君坐化昇天後,遺體煉製的寶物。
我把骷髏頭放入懷裡,叮囑蛋殼和狗剩兩人,今天發生的一切誰都不能說,即使自己最親的人都不可以提起,否則有殺身之禍。
蛋殼和狗剩點了點頭,但我看出狗剩眼裡明顯有不以爲意的目光,這讓我很是擔心。事關生死,爲了這骷髏頭,那些人什麼都能做得出,到時候不但我們三個會出事,王老太也別想獨善其身。
蛋殼拿出骷髏頭後,把鐵盒子隨手丟在桌子上。這時我發現,鐵盒子裡有一本厚厚的相冊,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隨手拿起這本相冊,擦了擦上面的灰塵,翻開相冊仔細看起來。
相冊上是王老太和夫君年輕時拍的照片。蛋殼曾和我說王老太年輕時是美女,我還有點不太相信,可看了照片我才知道,王老太年輕時確實很美。只是她的夫君差了些,又黑又瘦,個子矮矮的,真不知王老太到底看上他哪一點。
我嘆了口氣,歲月真是一把手術刀,崩管你年輕時多風華絕代,老了都是一樣的難看,誰也逃不過。
相冊有點厚,我大體翻了下,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可王老太的身份,我已基本可以確定,絕不是那些混飯吃的巫婆,而是那種有大神通,真正能通靈的高人。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經歷過什麼,竟然會讓自己的老公被嚇死,自己也瘋掉。但我相信,她絕不會無緣無故把一本相冊和骷髏頭藏在一起。
我拿着相冊和狗剩、蛋殼兩人回到了地窖,繼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酒足飯飽後,我躺在地窖中擺放的一張牀上,沉沉睡去。
天色漸漸變暗,黑夜驅走了光明,我突然一個激靈從牀上半座了起來。我揉了揉頭痛欲裂的頭部,無奈的長出了一口氣。自從我遭到通緝以來,我總是擔心自己一覺醒來就成爲了階下囚,搞得每次甦醒都有些恐慌,一驚一乍的。
煙霧繚繞,我點上一根菸,狠狠吸了幾口。左右無事,我也睡不着了,於是打開電燈,繼續翻閱王老太的那本相冊。
再次仔細翻閱了一遍相冊後,我皺了皺眉頭,捏了捏線釘的相冊封套,猛然掏出匕首,把封套割碎,果然發現了玄機。
封套內藏着一張相片,這張相片我非常熟悉,赫然竟是那張我曾祖父的照片。但王老太怎麼會有我曾祖父的照片?
我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我仔細翻弄着相片,猛然發現,相片背面有字。我忙把相片拿到燈下,仔細觀察這些字跡。
這是五個人的簽名,字跡已經有些發黃,顯然經歷了許久的年月。由於五個名字都是用繁體字寫得,所以我看的比較吃力。
第一個簽名是沈玉寒,字跡有些雋秀,是我外祖父寫得。第二個簽名是唐戰天,筆跡剛勁有力。第三個簽名是王大牙,筆跡有些歪歪扭扭的。第四個是高錘子,筆跡潦草不堪。第五個簽名是牛不二,筆跡是標準的小楷,顯然下過不少功夫練字。
我看着這五個名字,突然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王二麻子曾和我講過一個笑話,說從前的窮人多喜歡給孩子起賤名,什麼大毛、二毛、小花、狗子,五花八門,常常笑死人。他的曾祖父由於一出生牙就太大,嚇了他曾曾祖父一跳,於是乾脆給他起名叫王大牙。
高胖子聽了這個笑話後,忙跟着起鬨說道,這算什麼,我曾祖父更牛逼,因爲頭長得大,和個錘子一樣,一出生我曾曾祖父就給他起了個名字叫高鐵錘。
當時我聽了他兩的笑話,並沒在意,只是大家起鬨扯蛋聊聊天,可我沒想到.....爪子龍姓唐,牛鐵板自然姓牛,這說明什麼?
倘若這張照片是我們五人的曾祖父合照......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有些不敢想下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