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口煙,理了理有些雜亂淡忘的記憶,組織了一下語言,簡單詳細的把在楚靈王墳墓中發生的事清楚講了一遍。
許老早就發覺老張有點不對勁,現在從我這得到了證實,頓時嚇得面色變得慘白,驚慌失措的從地上站起道:“不行,我要立刻建議喬參謀取消這次行動,我要馬上趕回北京,不然要出大事了。”
我拉住許老的胳膊道:“許老,您先別慌,事情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我想現在整個北京市到處都藏有怪物。您現在去抓老張,只會打草驚蛇。”
許老一個冷戰,哭喪着臉道:“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看着他不停的吞噬人類、融入人類?那樣不出十年,整個世界的人類都會滅絕。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把老張送精神病院。”
我給許老點上一根菸,讓他吸了兩口,平復一下自己激動地心情。車到山前必有路,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啊。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早在許老告訴我老張下落的時候,我的心裡就有對策了。
說實話,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實在不該告訴許老這件事的,因爲我現在的處境頗爲不妙,我剛殺了樑文博,若現在馬上返回,後果不堪設想。可若繼續探險,那我就有辦法讓所有知情的人都閉嘴,死人可是不會說話的。
但我不能坐視老百姓受苦,國家的天災人禍不能每次都讓老百姓買單。我既然敢把楚靈王墳墓的經歷講出,就有辦法讓許老用不着離開這裡。
我抽了口煙,不慌不忙的說道:“許老您想想看,您現在風風火火的帶着一羣人,去把精神病院的人都抓起來,先不說民衆會有什麼反應,您知道它們已經繁衍出多少後代了嗎?您又知道有多少人給吞噬了嗎?”
許老搖了搖頭,我接着說道:“若我猜的不錯,精神病院附近的居民,大部分都不是人了。而這些人又會吞噬其它的人類。您這樣打草驚蛇。那躲在北京市裡的其餘怪物怎麼辦?您又如何保證它們不會離開北京市?”
許老再次搖了搖頭,額頭鼻尖都冒出冷汗了。我見說得話收到了預想中的效果,繼續火上澆油道:“除惡要徹底,不然只要您放過了一個怪物,那不出一個月,它們就又會死灰復燃,而且變得更加強大和隱秘。到時您怎麼找到它們,難道封鎖全北京市,挨個人盤查?那非引起國際恐慌不成。”
我連番的恐嚇猶如一道驚雷般劈中了許老,讓突聞驚變、陷入混亂的他瞬間恢復了清醒,他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眼神複雜的盯着我道:“後生可畏。沒想到我活了大半輩子,還不如一個年輕人看的透徹。”
許老說完嘆了口氣,我忙道:“許老您自謙了,您一輩子都把精力放在考古學上,不像我們這種俗人,只能靠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手段混飯吃。”
許老擺了擺手道:“你不用安慰我,自家事自己知道,我若年輕時就有你這般本領。就不會讓人排擠到打一輩子工了。說吧。你有什麼想法,我知道你肯定早有對策了。”
我輕嘆一口氣。心裡明白許老說得沒錯。像他這種只懂得考古,不會拉攏上級、收買下級、打壓同級的好人,在華夏國肯定吃不開。我緩緩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許老大可不必如此擔心。事已至此,唯一的方式就是斬盡殺絕,但不能明殺,更不能打草驚蛇。據我所知,這些怪物有一個生活習慣就是扎堆,它們會定期的聚集在一起,只要掌握了它們的行動規律,就可以把它們一網打盡,化解這次災難。”
許老點了點頭,立刻明白應該怎麼做了。許多事我們只能紙上談兵,壓根沒法實施。可國家部門施行起來卻非常簡單,就像許多受了冤屈的老百姓天天上訪,遭上十年罪,其實人家一句話就給你解決了,但就是不給你辦,沒把你關起來就不錯了。
許老立刻安排龍組的人聯繫了喬參謀,把事情的經過大體講了一遍,着重陳述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喬參謀馬上驚恐地一邊向鄧將軍彙報,一邊秘密調遣特種部隊和龍組成員,開始對精神病院以及周邊地區進行監視。剩下的事就不用我們操心了,堂堂五千年大鍋,一旦運轉開來,那就算外星人進攻華夏,都未必能佔到便宜。
處理完老張的事情,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我和許老商量了一下,這次的任務一半時也完不成,急也沒用。還是注意點安全,隨時保持最佳的體力,小心一些較好。
許老點了點頭,同意我的想法,這又不是急行軍,用不着搞得那麼誇張。我們一羣人找了一塊空曠的地方就地而坐,拿出上好的木炭和煤油,以及用來做飯的鐵鍋和圓勺。
有組織就是好,想我們以前,哪裡會這麼享受,撐死隨便找個火把劈兩下,挖上兩勺燈油或撒點汽油,那味道要多難聞就多難聞,哪裡有炭火燒出來的飯菜可口。
高胖子從行李中拿出一袋牛肉粉,這種牛肉粉是我們學習蒙古人的軍糧製作方法,採用現代工藝加工而成。這麼一小袋子就是一整頭牛身上的嫩肉,不但可以有效補充我們體內的蛋白質和熱量,味道還非常不錯。實乃居家遠行,盜墓探險的必備良品。
高胖子把鐵鍋加滿水,往鍋裡灑了兩大勺牛肉粉。又放了些鹽巴、幹紫菜,切了兩方火腿丟進去,煮了滿滿一大鍋牛肉湯。我們每人盛了一碗湯,就着壓縮餅乾,胡亂吃了個八分飽。
行軍途中,若不準備長時間停下休息,不能吃的太飽,這是基本常識。吃太飽的人不適合馬上做劇烈運動,只能悠閒地散散步,我們可不是來這裡散步旅遊的。
吃完了午餐,我們休息了大約十分鐘,繼續上路。經過了老張這段小插曲,我和許老的關係近了不少,連帶着整個龍組的成員,都不在對我們怒目而視。但我知道,一旦任務完成,他們不會因爲在古墓中的友情而閉上嘴巴改口,說樑文博死於怪物之手。我想要活下去,就要讓他們死在這。一個生命的延續,要靠無數生命的犧牲才能做到,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地勢有點偏,呈傾斜角度,一直往下延伸,像是在下坡。我們順着腳下這條泥濘的羊腸小路,不斷向地底延伸,大約走了一千米左右,猛然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
許老立刻讓兩名龍組成員前去探查一番,而我們則跟在後面繼續向前走。大約過了一袋煙的功夫,兩名龍組成員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告訴前方有一條頗爲雄壯的地下暗河。我下意識的看了許老一眼,心裡充滿了由衷的敬佩。這老傢伙果然有兩把刷子,能憑腳下的泥土就分析出前方有地下暗河,還真不是蓋的。
但我更敬佩鄧將軍那些挺着大肚子的領導,竟然早就料到了這種突發狀況,提前讓我們帶了四艘充氣橡皮艇和兩個潛水瓶,看來手底下人才多,庸才也能搖身一變成智者戰略家了。
我們共有二十九個人,樑文博死了,還剩下二十八個。而橡皮艇有四艘,這也就是說我們要七個人座一艘橡皮艇,正常的橡皮艇可拉不了那麼多人。不過,我們攜帶的橡皮艇屬於特製的軍用品,每艘橡皮艇的標準乘坐人數爲八人,這讓我們放心不少。
我信心滿志的來到地下河道旁,剛準備來一段神奇的水上冒險。下意識的擡頭瞧了一眼面前波濤洶涌的河道後,頓時宛如木頭般愣在那裡,目瞪口呆、汗毛都嚇得炸立起來了。
尼妹的,這叫頗爲雄偉?這叫恐怖至極纔對。我用力嚥了一口吐沫,有一種想要掐死那兩名龍組成員的衝動,遇人不淑,這兩位語言表達組織能力也太差了吧,小學畢業了沒啊就當龍組成員。咱們國家能不能提高下專業人才的普及文化,好歹也來個高中畢業啊。
我無語的嘆了口氣,頗爲無奈。這條地下暗河,寬足有上百米,長度一眼望不到頭,水流急促洶涌,不知道流向哪裡。我掃了一眼那軟綿綿褶皺、尚未充氣的橡皮艇,有一種想要罵人的衝動。這尼瑪應該開艘戰艦過來纔對,幾艘破橡皮艇頂毛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