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來到了神像後面那扇有些嬌小的青銅門前。這扇青銅門腐蝕的非常嚴重,許多地方都鏽跡斑斑,搖搖欲墜,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抹了一點鏽跡,發現入口處有點溼。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青銅門裡邊有什麼東東,怎麼會這麼溼,難道說裡邊有個地下河道。那敢情好,正好補充下水源,說不定還能抓兩條魚吃。我可是經驗豐富,知道但凡這種地下世界的河道,多水產豐富,而且裡邊的生物從未見過人類,極其蠢笨,一抓一個準,沒有任何難度?”“?。
當然,若是遇上水怪啥的,我們就要跑路了。雖然我自認水性不錯,但在水底和怪物搏鬥,那我肯定是腦子被驢踢了。
一道道詭異的印度教符籙貼在青銅門上,讓我忍不住的一陣蛋疼,這印度教到底是個啥玩意嘛。明明名字叫印度教,又稱新婆羅門教,偏偏裝扮和佛教一模一樣,教內全是和尚。好吧,就當它和佛教雷同,可又鑽出類似道家的符籙,還一天到晚的購買一大批美女當聖女,晚上摟着睡覺,感覺和邪教差不多。
我們一槍托砸開門上掛着的青銅鎖,撕掉符籙,一把拉開了這扇青銅門。刺骨的寒冷迎面撲來,瞬間讓我們墜入冰窟、渾身顫抖。我詫異的望了小易同志一眼,發覺他也在看我。
小易的眼神中同樣充滿了驚異,這讓我有一種不太非常不好的感覺。我給小曹使了個眼色,小曹撇了撇嘴。像是在說爲什麼總是他。然後頗不情願的第一個鑽進了門裡。
槍打出頭鳥。通常帶頭的都沒好下場。不過我們五人當中就屬小曹功夫好,他不走最前面難不成讓我上啊,我又不是爪子龍。我要有爪子龍那本事,面對巨蟒的時候還用的着那麼狼狽,早就把那條破蛇宰了下酒了。
青銅門後是一條蜿蜒的羊腸小道,這條小道的路面有點窄,高度也有點低。這致使我們不得不一直弓着腰,排着隊向前走。大約走了二十多米。溫度變得更低,兩邊的牆壁上開始出現冰晶,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感覺雙腳有一股寒氣向上涌來,小腿有點麻木。
騷牙仔驚恐地睜大眼睛道:“格老子的,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這麼冷,想凍死老子啊。”
我轉過頭,擡腳做了一個踢人的動作,嚇的騷牙仔忙往後躲。我兇巴巴的對他小聲吼道:“尼妹的。小聲點,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來了是吧。”
騷牙仔撅着嘴。頗爲不滿道:“格老子的,這有啥子人嘛,莫名其妙,幹嘛搞得一驚一乍的。”
我恨鐵不成鋼道:“你丫的智商簡直和小曹一個檔次,就因爲這沒人才更可怕,你猜會不會有什麼髒東西知道你來了?”
騷牙仔眨了眨眼睛,隨即想到了許多不好的事情,像撒了氣的皮球般立馬歇菜。他的膽子不大,事實上遇到那些東西就沒人膽子能大。但勇者和懦夫的唯一區別,就是大家都怕的要命,可當死亡降臨的時候,勇者會克服恐懼,拼死反抗,懦者卻害怕到不敢反抗,就這麼點區別。
小曹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顯然對我侮辱他的智商頗爲不滿。我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氣的小曹直磨牙,恨不得咬我一口。
大約又向前走了二十米左右,我們來到了一處寒氣逼人、滴水成冰,表層覆蓋着厚厚冰層的巨大山體天然洞穴中。
這個山體洞穴空曠無比,沒有任何物品裝飾品,也沒有任何神像。而在山洞四周的牆壁上,挖有一排排窗戶大小,剛好容納一個人盤腿而做的臥槽。透過晶瑩的冰層,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臥槽裡盤坐着一個老僧。
我皺着眉頭,剎那間想到了許多問題。首先廣場中爲什麼會那麼冷,這個問題解決了,因爲它守着一個巨大的冰窟。古代人的智慧不同凡響,比現代人更懂得利用大自然創造便利條件。大戶人家都有地窖,夏天可以取出冰塊降溫,那效果和冰庫差不多。
不過,這裡竟然會有這麼多僧侶,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走上前靠近一些觀看,發現這些僧侶的死狀極其悲慘,四肢明顯有扭曲的跡象。若我猜的不錯,他們是死後被人強行擺成這個姿勢冷凍在這。
這也就是說,我的分析沒錯,在遙遠的兩千年前,新婆羅門教確實曾派大量僧侶進入到此地,只是這些僧侶大部分都死了,少數僥倖活下來的僧侶逃了回去,把此地封印,命令教內信徒永生永世都不得開啓封印再次進入,而現在,這個封印被我們毀掉了。
我嘗試把這冰層弄開,研究下里邊死者的死因,但冰層太厚,而且堅硬如盾牌,以至於我費了半天事都無法將其擊碎。
我煩躁的皺了皺眉頭道:“大爺的,印度教又不是佛門的分支,怎麼會有這麼多禿驢,搞得和佛教那麼雷同,簡直有病,乾脆合併成一個教得了。”
小易鄙視的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說你這土老帽,真沒文化。我倒是不介意,任由他鄙視。我又不是宗教學者,懂的話那是自學成才,好學的好孩子,不懂也在情理之中。
小易緩緩說道:“上古婆羅門教,其實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教派詞彙,而是數個教派的聯盟總稱,擁有上千供奉的神邸,令人都不知道該信哪個神。直到兩千五百年前,佛教的大肆興起,致使婆羅門教跌入到最低谷,大批的信徒離開,婆羅門教面臨土崩瓦解的尷尬局面。這時婆羅門教出了一位不世出的大智慧者,他用自己的無上影響力,硬是對婆羅門教進行了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革。”
“首先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一大堆神邸全部拋棄。只留下了三大神。也就是創造之神梵天、保護之神毗溼奴、毀滅之神溼婆。並吸取了佛教的經驗。按照佛教的模式,把它簡化成了一個只信奉三大神的統一教派。雖然這個教派許多地方有點不倫不類,如明明不能吃肉,卻胡吃海喝,明明不能碰女人,卻大家一起玩聖女,夜夜笙歌。但它總體而言,至少在表面上和佛教一致。所以僧侶佛祖不單是佛教纔有的產物。印度教一樣有。”
我皺了皺眉頭,感覺有點迷糊,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大體意思總算聽明白了,古時華夏大地的峨眉派有尼姑,青城派有道士,許多門派嚴格上來講,都能和佛教道教扯上千絲萬縷的關係,可這些教派其實本身根本就不是佛教和道教,只是偷去了佛道的模式,久而久之就成爲了分支。被統一歸納到了道教和佛教的體系中,僅此而已。這就像我現在要是穿越到千年前。找個山立個山頭,成立個盲流教,規定教內弟子必須剃光頭、穿上袈裟,那千年後的今天,我的盲流教也就成爲了佛教的分支機構,就這麼簡單。
只是婆羅門教畢竟是個大教,即使模仿了佛教,卻並沒有歸納到佛教的體系當中。不但沒有,反而仗着他在印度上萬年的資歷,一舉成爲了力壓佛教,僅次於基督教和伊斯蘭的世界第三大宗教。由於當中繞的圈圈太多,連外國的宗教專家研究印度教都能研究到吐血,無奈的對人宣佈搞不懂這個教派的含義,更別說我這個普通人了。
我和小易在這討論個沒完,騷牙仔欲哭無淚道:“你兩能消停會不,真變態,這種環境下你兩還有心情聊天呢?”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騷牙仔爲什麼這麼說,隨即反應了過來。這裡又不是廣場,沒什麼燈飾,就算有估計也凍成冰棍點不亮了。我們唯一能照亮的就是手裡的電筒,試想在一個漆黑不見光,牆體中全是死人的寒冷冰窟中,我們拿着手電,藉着微弱的光芒,看着冰庫裡猙獰的死人臉,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說不變態都沒人信。
不過,我這人一向是無理攪三分,哪裡會承認自己不好。我蔑視的瞪了騷牙仔一眼道:“尼妹的,膽子和老鼠一樣,再這麼沒用,我一槍崩了你,免得帶着還是累贅。”
騷牙仔嚇得面色鉅變,忙陪着笑臉,掏出煙給我點燃了一根。微弱的火焰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他討好的巴結到:“沈哥生什麼氣嗎,這點小陣勢我怎麼會怕,我剛纔開玩笑的。”
騷牙仔的話尚未說完,笑容突然凝結在臉上,他驚恐地指着我背後不遠處的冰層說道:“剛纔我看到那冰層裡的人對我眨了眨眼睛。”
我惱怒道:“去你大爺的,當我和你那麼沒用呢,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騷牙仔哭喪着臉道:“格老子的,誰開玩笑誰是龜兒子,老子真的看到了。”
我不屑的冷哼一聲,心想騷牙仔這丫演技還是這麼的好,從小就喜歡玩這套,死性不改,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嚇唬人。這鬼地方冷的能把人凍僵,別說死人了,就是活人呆在這,不出一天也準變成冰雕。
可一直病怏怏久未說話的小妖突然插口道:“我也看見了。”
我的面色瞬間變了,小妖雖然不男不女,在某方面取向有嚴重的問題,但有勇氣承認自己想做女人的男性,本身就非常勇敢,這種人通常情況下都不會違心撒謊,開一些無聊的玩笑。
我緩緩的轉過頭,盯着不遠處的冰層,舉着手電筒一步步走了過去。小曹面色緊張的舉着槍呆在我身邊,小易則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張符來,跟在我背後。緊張的氣氛蔓延,我的心剎那間提到了嗓子眼,呼吸加重,瞳孔不停抽搐。
不過,我小心翼翼的來到冰層前,透過冰層往裡邊一瞧,裡邊只有一個面容嚴肅的大和尚端坐在那裡,他的體型稍微有點胖,緊閉的雙眼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哪裡像是有異常。但小心駛得萬年船,我相信小妖不會撒謊,於是耐着性子又觀察了半天。
刺骨的寒冷侵襲着我的體膚,讓我凍得呼吸都困難,觀察了一陣後,我忍不住的回頭罵道:“尼妹的,你們兩是不是眼花了,這就是一普通的和尚,哪裡有什麼奇特之處。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在浪費時間,我們沒準就會凍成冰雕,一起死在這。”
我的話剛落,就看到所有人的面色都變得慘白,他們驚恐地望向我背後,牙齒都打顫。冰層碎裂的聲音響起,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槍,緩緩轉過了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