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團越來越多,讓我有些應接不暇。可我沒有時間去思考,留鬍子的瘦削將領,見另一個我倒在血泊中,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他衝上前去上下其手,搜了半天,也沒搜到想要的東西。這更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另一個我到底藏了什麼?
瘦削將領有些不甘心的朝屬下吼道:“四處搜一下,第一個找到聖物的升校尉,賞黃金千兩”。
“喳”,自古金錢權利即是凡人追求的目標,這些士兵聽到千兩黃金,雙眼頓時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我躲在遠處的黑暗中,心裡一個哆嗦,頓感不妙。我雖然暫時沒有危險,可他們拿着火把,只要離我稍微近些,肯定能看到我的影像,到時我打又打不過,不打那更慘。總不能讓我要告訴他們我穿越過來的,你們不能抓我,那我還不被當妖怪活活燒死啊。我握着匕首,顧不得再去研究另一個我藏了什麼,緩緩向石門處靠近。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趁那些士兵還沒有發現我的蹤跡,一個箭步竄出,衝向了石門。一名離我最近的士兵見我突然衝出,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舉着長戟就朝我身上刺來。我一個趔趄,險險躲過了長戟,回頭衝他呲了呲牙齒,笑了笑。他看了看遠處倒在血泊中的另一個我,又朝我看了看,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哆嗦着嘴手臂不停顫抖。我趁機一頭鑽入了石門,回到了自己的時空位面。
好奇害死貓,若不是我反應迅速,估計就要命喪黃泉人間蒸發了。我長舒了一口氣,尋思着是不是再次踏入空間裂縫。可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無論我怎麼穿越,都不可能回到準確的時間。
按第二派系的時空理論,我不可能穿梭到未來,只能穿梭到過去。我陷入古墓中已經一天了。那也就是說,除非我能穿梭到昨天。不然就會出現極其麻煩的問題,我很有可能會遇上另一個空間位面的自己,那樣的話麻煩可就大了,我很有可能要動手把另一個自己殺死取代纔可以。可殺死另一個無辜的自己,這也實在太彆扭了,感覺怪怪的。
我抓了一把菸絲,塞在嘴中大嚼了一番。苦澀的味道,讓我的頭腦恢復了一絲清醒。想要讓一切恢復正常,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這個時空裂縫毀掉,因爲我無法確定每個空間位面的時間段,盲目穿梭的結果我付不起。可怎麼把這個時空裂縫毀掉?
我皺着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方案來。要是我有炸藥,我可以把這扇石門炸掉,說不定時空裂縫就炸沒了。可我沒炸藥,連個槍子都沒有。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會傳說中的絕世武功,只能無奈的望着石門嘆氣。
良久後,我再次站起,走入了時空裂縫。形勢比人強,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活活困死,要麼賭一把運氣,我不想死,所以只能賭一把。或許老天決定給我一次活下去的機會,這次我的運氣不錯,遠遠地我就看到了那口生鏽腐蝕的青銅巨鼎,和那些可憐的婦孺、士兵屍骸。他們的屍體,早都化成了黃土一胚,還剩下了幾片碎骨。讓我覺得奇妙的是,通過他們僅留下的碎骨,我可以依稀發現當初我和他們搏鬥時的痕跡,這些人都是我殺的,是我穿梭時空殺死的。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像是時空殺手。
我看了下手錶,手錶顯示的時間日期仍未改變,我無法確定現在的時空位面是什麼時間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一切全看運氣。要是我不幸穿梭到了一年前,那我只能等到另一個我到北京後,將其殺死替代,這是唯一的方法。
我大踏步的向廣場盡頭走去,剛走了幾步突然想起另一個時空位面的我臨死前埋的東西,頓時停住了腳步。我冷冷的走到土坑旁,顧不得地有些髒,蹲下身伸出雙手就挖了起來。
氣氛有些詭異,陣陣陰風吹着我的脖子,讓我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寒冷。我下意識的裹了裹上衣,慢慢挖出一個已經腐爛到極點的皮囊。我拿起皮囊,剝掉了腐爛的部分,露出了皮囊中包裹的物品。
這是一具黃色的無頭骷髏,摸上去有一股暖暖的感覺。和我懷中的兩具骷髏一樣,它的材質同樣不知爲何打造。我頓時有些驚訝,無頭骷髏的價值我早猜到,可我沒猜到的是這種骷髏竟然遠遠不止兩個,我懷中的兩具骷髏爲白色和紅色,這具骷髏爲黃色,那會不會再出現其它的骷髏?常見的顏色有十二種,若每一種顏色都代表一具骷髏,那是不是會有十二個骷髏?
我的腦子一團亂麻,不知道怎麼回事。真相總是埋沒在歷史的長河當中,我自認不是歷史學家,一時半會也搞不明白這骷髏到底是啥玩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左右着事情的發展。我不喜歡這種被人操縱的感覺,但卻毫無辦法。我只能堅持走下去,不顧一切的走下去,我相信路盡頭總會有陽光的。
我揪着衣服把這具骷髏擦乾淨,和胸口另兩具骷髏放在一起,大步向廣場外走去。翻過一座高山會看到什麼風景?我經常問自己這個問題,答案是不知道。我打開石門走出廣場,瞬間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一絲亮光。無奈下,我只能先返回廣場,在廣場中找了兩把腐蝕尚不算嚴重的青銅劍,撕下幾塊布條,在青銅油燈裡抹了兩把燈油,做了兩個簡易的火把。
油脂吱吱啦啦的燃燒,發出了淡淡的香氣。我聞着油脂的香氣,心情平靜了不少。微弱的火光,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溫暖。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所到之處黑暗紛紛躲避,還大地一片光明。可腳下,刺耳的骨骼斷裂聲突然響起。我皺了皺眉頭,低下腦袋仔細一看,發現地面上散落了一些泛黑的白骨。
這些白骨呈青黑色,表面異常光滑,散發着一層淡淡的青芒。我懷疑這些骨頭被毒液泡過,都含有劇毒,所以才能數千年保持原狀,沒有化成黃土一胚。可這些人骨爲什麼要被毒液侵泡呢?
凡事都有因緣,我相信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我手中的火把光芒有限,只能照到附近範圍,無法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藉着微弱的火光順着牆壁轉了一圈,找到了牆壁上懸掛的巨大青銅油燈。油燈點燃後,四周的光線變得明亮起來。我定睛一看,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面積寬廣的石屋,屋子裡的擺設很簡單,中央處有一個巨大的銅爐,像是煉丹用的。而在銅爐旁則是一個水池,這個池子裡的水應該是活水,水質清澈。若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洗丹池。
在石室最上方,有一張巨大的石牀和兩張單人石牀,讓我感到震驚的是,石牀兩頭的位置,都有銅製的環扣鏈鎖,像是用來鎖住人得手腕腳腕。這個發現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恐怖感。石牀的旁邊,有一個石臺,臺子上擺滿了一些精巧的刀具、斧子、銅針。我一陣毛骨悚然,心裡隱約已經猜到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生老病死,乃是人間常情。可古人愚昧,總是妄想長生,自秦始皇一統六合以來,研製長生不老藥的工作就沒有停歇過。不過,古夜郎國的研究方向顯然有些前衛血腥,都懂得解剖人體,做人體試驗了。
我嘆了口氣,準備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可我無意中回頭望了一眼,突然發現,看似雜亂無章到處堆積的皚皚白骨,實則放的極有規律。它們組成了一個人得上半身,這個人長得極其雄偉,兩堆骷髏頭組成了他的眼睛,一堆小手臂骨組成了他的鼻子,一些大小相近的小腿骨組成了他的嘴巴。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塗鴉文化?沒想到古人也有這種愛好,這實在是太惡趣味了。
不過,這些白骨都有些細短,不像是成年人的骨頭。我雖然沒有學過醫,可大人和小孩的骨頭還能分辨出。我懷疑這裡試驗的對象,八成可能都是七八歲的童子。
古人對於童子有一種特殊的愛好,尤其道家更是把童子當成了寶貝。什麼童子尿辟邪。童子未受污穢之氣,天眼尚未關閉。傳說中,道家對於童子的小雞雞還有特殊的愛好,道家的長生不老藥,經常用一百條童子的小雞雞作爲主材料煉製。這實在有些太殘忍,有傷天和,所以妖道一說並非無中生有。
我抽搐着嘴巴,走近石屋中央處的巨大煉丹爐,仔細觀察起來。煉丹爐上面鐫刻了太極八卦的圖案。這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這裡負責煉製丹藥的人,很可能是道家子弟。而那些石牀,則是用來綁住童子,切下小雞雞用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些惶恐,古人的殘忍愚昧,再一次讓我渾身發涼,不知所措。可讓我眼珠子差點蹦出來的是,煉丹爐內竟有一個石盒,打開石盒後,兩顆一金一銀,拳頭般大小,散發着奪目光芒的丹藥出現在我眼前。這讓我的心臟加速,手部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我不知道爲什麼有兩顆丹藥會留在這裡,可這兩顆丹藥的作用,已經揮之慾出。這就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古人愚昧不假,可經過一系列的詭異事件,我開始相信這個世上有鬼神一說。既然鬼神都存在,那長生不老藥的存在亦非什麼稀奇事。我舔了舔嘴脣,用力的嚥了一口口水,毫不猶豫的把這兩顆丹藥拿在了手中觀察起來。
淡淡的血香撲鼻,讓我有一種想要一口吞下的慾望。不過,貪慾是人類毀滅的最佳捷徑,我可不想因爲一時貪吃,莫名其妙的活活毒死,古人的長生不老藥可是常常含鉗有毒的。我把丹藥舉到眼前仔細一瞧,發現這兩顆丹藥的表面異常光滑。而我左手的金丹入手處一片溫熱,右手的銀丹入手處則發涼。我把兩顆丹藥重新放回石盒,小心翼翼的把盒子蓋上。脫下一件上衣把石盒包裹好,背在了背上。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剛背上石盒準備離開,轟然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兩扇巨大厚重的鋼柵欄從天而降,封住了我前進和後退的去路。石屋兩頭的石門都被剛柵欄封死,我已經沒有辦法離開了。
我瞳孔抽搐,心不斷下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我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可能和我背上的丹藥有關。我的額頭,霎那間冒出了一片冷汗,衣服都溼透了。我尋思着是不是把石盒放回去,讓一起恢復正常,好離開這裡。可我的想法有些天真,已經發動的機關怎麼可能輕易停止。
大地開始劇烈的抖動,一股股巨大的血流,突然從四周牆壁上詭異的涌出。那些散落在地面的童子骨頭升到了空中,如龍捲風般不停旋轉,混成了一團。我嚇得面目失色、連連後退。噩夢開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