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有點發黃,狹小的通道內每隔十來米即會有一盞頂燈。藉着昏黃的燈光,我們小心翼翼的穿過了七彎八拐的羊腸小路,向地下走去。
大約走了近兩百米,前方的視線變得開闊起來。通道的盡頭,有兩扇巨大的石門,烏力罕握着石門上的銅環,輕輕的砸了兩下石門,一雙人眼詭異的出現在石門後的門縫中。
那人瞪着眼睛觀察了半天,讓人把石門打開。隨着石門的開啓,一名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光頭壯漢出現在我眼前。這名壯漢拿着一個外形有些像呼啦圈的紅外線感應設備,在我們每個人的身上套了一下,確定我們沒有攜帶武器後,把我們領到了一間石屋。
這間石屋裝飾的極其簡陋,但非常乾淨。石屋的中央有一張石桌,石桌旁坐着一個四十來歲,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而在他的身後,站着八個目露兇光的肌肉大漢。
這名刀疤男子名叫拖雷,是蒙古最大的黑勢力騎兵幫的大哥。一名ru房圓潤飽滿的少婦,正坐在他的腿上,喂他奶吃。我皺了皺眉頭,有錢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會享受,人奶可是大補。聽說在國外有許多地方,常年聘用剛生完孩子的少婦,專門給人餵奶,收費極其昂貴。沒想到蒙古也有這麼前衛的服務,可惜我一俗不可耐的小老百姓,估計沒機會享用了。
我們這次來這裡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交易。強龍難壓地頭蛇,不管古老闆在北京怎麼呼風喚雨。可到了蒙古,一切都要看人臉色行事。我們找拖雷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買賣軍火,另一個則是僱傭一批合法的鑽井挖掘人員。
根據以往的經驗,地圖上標示的地方,通常都是浩瀚無比的地下世界。前兩次我們盜墓探險,都有人替我們準備好了下去的通道。這次可沒那麼幸運了,我們必須自己想辦法找到準確的位置。打洞潛入。
可僅憑几把軍工鏟,別說短時間內無法挖出一個洞穴,就是找到準確的位置都有難度。風水一說虛無縹緲。即使是真的,幾千年前地球什麼樣?現在什麼樣?風水怎麼可能一樣?難道地球是靜止的嗎?
所以我們需要專業的施工人員,而我們自己僱傭顯然是不現實的。任何國家,都不是你有錢就可以隨便找人亂挖亂蓋的。我們需要一個有背景的地頭蛇。幫我們出面打通關係。
不過,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拖雷雖然和古老闆是舊識,但兩人只是合作關係,並不是朋友。在虛僞的寒暄過後,雙方很快進入了正題。
拖雷讓這名餵奶的少婦先離開。然後皮笑肉不笑說道:“古老闆,你看我們換一種合作方式如何,你們把地圖賣給我,我給你們錢。”
古老闆的面色瞬間變的有些憤怒,可她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她冷笑道:“拖雷,你算盤打的不錯,我們大老遠的從北京跑過來成給你打工的了。有點過分了吧。”
“過分?你們這些胡扎。霸佔了我們的外蒙古,又想跑到我的國家挖財寶,你當我傻嗎?”拖雷猛然發怒站了起來,他身後的八名大漢,猙獰的掏出了****。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的對準了我們。形式突然變得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
“胡扎”是蒙古人對中國人的稱呼,是一種侮辱性的詞語。相當於日本口中的支那人。我握了握拳頭,心裡極度惱怒。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蒙古人極端討厭瞧不起中國人,這是歷史遺留問題,短時間該不來的。
不過,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麼b啊。拖雷這王八蛋太不是個東西,明明是貪圖錢財,裝什麼愛國主義,弄得和某黨分子一樣。
“拖雷,你瞭解我性格。錢我可以給你,但我最恨別人威脅我。”古老闆猛然一拍石桌站了起來,她瞪着一雙桃花眼,毫不畏懼的和拖雷對視。
目光交錯,血肉橫飛,濺起火花無數。
良久後,拖雷抽搐着瞳孔,收回了目光。他揮了揮手,讓底下人把槍收起來,拿起石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道:“好吧,古老闆,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我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我們賭一把,你贏了按你說的辦,要是我贏了,按我說的來。”
拖雷給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一名保鏢走到石屋最盡頭的牆壁前,按下了一個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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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齒輪轉動聲響起,牆壁緩緩向兩邊分開,一個規模巨大的地下黑拳中心呈現在我們腳下。
嘈雜的吶喊聲和yin穢的氣味,瞬間充斥在石屋中,拖雷獰笑道:“古老闆,你既然有備而來,顯然帶的都是高手。只要你的人能連贏三場,就照你說的辦。若不能,那我勸你還是聽我一句,沙漠不是弱小的人可以存活的,別枉丟了性命。”
彷彿爲了配合拖雷的話,擂臺中央,一個巨大的鐵籠子裡傳出了野獸的嘶吼聲。一名頭髮捲曲,渾身紋身,綽號野獸的蒙古大漢,正揮舞着拳頭張牙舞爪,猙獰的朝着大廳的人羣吶喊。在他腳下,一位俄羅斯選拳手趴在地上,眼看出氣多進氣少,要見上帝了。
“殺了他,殺了他..”生死格鬥的擂臺,只有殺死對手纔算獲勝,無數發瘋的男人手裡攥着厚厚的賭票,在那裡瘋狂的嘶吼。而那綽號野獸的大漢,似乎頗爲享受這種歡呼。他猛然高高的躍起,狠狠一膝蓋落在這名俄羅斯拳手的後腦上。
血,從俄羅斯拳手的頭皮中涌出,他痛苦的抽搐着身體,口吐白沫,停止了呼吸。
大量的錢幣從四面八方落下,砸在鐵籠子外,那綽號野獸的男人,猙獰的朝天咆哮,像是一名正在加冕的王者。這是男人的世界,只有最強的鐵血漢子,纔有資格笑傲天下。
蒙古人天生好鬥,自古即崇拜那些勇士、強者。不過,貧窮可以摧毀一切榮譽。近代的蒙古飽受摧殘,治安混亂、腐敗嚴重。貧富差距極大,許多貧困的蒙古人甚至住在下水道內存活。那些蒙古勇士,也只能悲哀的淪落到打黑拳的地步。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民族的悲哀。
一位五短身材,膘肥體壯的肥胖大叔打開了鐵籠子的門,讓人把俄羅斯拳手的屍體擡出去。他拿着麥克風大喊道:“還有沒有人想要上來挑戰,只要殺死對手就能獲得五萬美金。有人上來沒…”。
“這三場比試我接下了。”爪子龍的聲音冰冷,宛如來自地獄的死神,他縱身一躍,從石屋內跳了下去。
我們所呆的地方,離大廳地面足有近五米。可爪子龍穩穩的落在地上,沒有出現任何的不適。他目露兇光的大踏步向鐵籠子走去,我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殘忍的表情。爪子龍的實力我太瞭解了,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一名打手裝扮的人,拿着對講機和石屋內的保鏢聯繫了半天,然後在肥胖大叔的耳邊嘀咕了一番。肥胖大叔清了清喉嚨,大聲喊道:“下面登場的是來自中國的選手爪子龍,野獸1賠2。爪子龍1賠4。快點下注,比賽現在開始…..”
肥胖大叔講解完畢,快速的把爪子龍推進了籠子,鎖上上了籠子的門,站到了人羣前面。
“殺了胡扎,殺了胡扎…”。人羣瘋狂咆哮,野獸像一個帝王般頗爲蔑視的朝爪子龍勾了勾手。做了個讓爪子龍先來的手勢。可他的手尚擎在半空,即被爪子龍牢牢的一把抓住。用力的一掰,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他捂着斷掉的指頭,疼得呲牙咧嘴。
可野獸並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他不顧一切的向爪子龍衝來,企圖做困獸之鬥。可他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下巴即捱了一腳,整個人向後飛了起來,重重的落到地上,暈死了過去。
全場鴉雀無聲,隨即更大的謾罵聲響起。大部分的人都買爪子龍輸,可沒想到爪子龍贏了。那些輸了錢的男人,恨不得上來把爪子龍撕成碎片。
鐵籠子的門再度打開,一名身高近兩米的黑人走了進來。他頗爲放鬆的活動了一下筋骨,肥胖大叔忙又跳出了說了一通廢話。而那些剛輸了錢的人,紅着眼睛又開始了下一輪的du博。
這位黑人的綽號叫鐮刀,他衝着爪子龍呲了呲潔白的牙齒,猛然衝了過來,妄想仗着體魄的優勢,把爪子龍壓倒在身下,一力降十會。
爪子龍不屑的冷哼一聲,身體往旁邊一閃,一記低掃腿重重砸在他的外膝蓋上。
鐮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可他的噩夢纔剛剛開始。爪子龍身體繞着他不停走動,邊走邊不斷出腿,每一腿都砸在同一個地方。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他一聲慘叫,捂着外膝蓋處半跪在地上。
趁他病要他命,生死擂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爪子龍並沒有停止攻擊,他一記重拳撕裂了空氣,狠狠砸在鐮刀的臉上。然後一記下劈腿,把鐮刀劈倒在地。
不過,黑人的體質世界第一,這位黑人受了如此的重擊,竟然搖搖晃晃的想要從地上再度爬起。可惜,等待他的只能是更加殘忍的血腥手段,爪子龍凌空躍起,雙手抓住了他的頭顱,用力向前一翻。血噴三尺,硬生生的把他頭顱掰了下來。
剛陷入瘋狂的人羣,瞬間再次鴉雀無聲。爪子龍的殘忍冷靜,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似乎有些明白了,站在擂臺上的這個男人過於強大,是真正的高手,根本不是那些普通拳手能對抗的。
拖雷的面色變得鐵青,他吃驚的望着我們,招手在一名保鏢的耳朵上嘀咕了幾句。這名保鏢驚恐的望着拖雷,像是聽到了什麼恐怖的消息般面色煞白,然後快速離去。
我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拖雷在打什麼鬼主意,只能暗中提高了警惕。大約過了十分鐘,人羣突然變得騷動起來。七八個壯漢用鐵鏈拽着一個蓬頭垢面,戴着手銬腳銬,嘴巴上套着一個口套,狀似野人的恐怖畸形來到了鐵籠子邊。
“天啊,閃開,閃遠點….”,肥胖男人驚恐的維持着現場秩序。忙讓人羣后退,千萬不要靠近這個野人。他們打開了野人的腳銬,把這個野人塞進了鐵籠子。然後又快速解開了他的手銬,關上了鐵門。可就在鐵門關上的一瞬間,還是有一名壯漢不幸被野人拽進了籠子裡。
“別管他,快把門鎖上….”。這些壯漢似乎對這名野人極其忌憚,竟然不顧同伴的生死,強行鎖上了門。
“別丟下我,救我出去..”,這名壯漢顯然嚇破了膽。可已經來不及了。那名野人,一把扯掉了臉上的口套,猙獰的抓着他頭髮,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令人顫抖的吸血聲響起,這名壯漢痛苦的掙扎了一番,停止了顫抖。
可這名野人仍未滿足,他顯然有些餓了。他用鋒利的指甲剝掉了壯漢的小半個腦殼,貪婪的抓起一塊似冰激凌的鮮紅腦漿。塞進嘴裡美美的吃起來。
細細的咀嚼聲宛如魔鬼的樂章。迴盪在大廳中。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這一切,一些人甚至吐了出來。我眯縫着瞳孔,變得有些緊張。我相信爪子龍可以戰勝任何對手,但這個對手似乎已經不是人了。我狠狠的瞅了拖雷一眼,心中尋思着回國之前。要不要找個機會把這個王八蛋做掉。
吃完了腦漿,野人滿足的舔了舔嘴脣。他站起身。直愣愣的看着爪子龍,猛然發出了憤怒的咆哮。朝爪子龍衝去。我知道野獸通常在吃飽後,不會主動襲擊人類。除非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這頭野獸受過人類的虐待。
野獸其實極其記仇,一旦有人類攻擊折磨過它們,那它們只要再看到人類就會主動進攻。這個野人應該就是這種情況,他會攻擊所有見到的人類,直至殺死對方或被對方殺死。
不過,爪子龍似乎並未把這名野人放在眼裡。他凌空一記飛腿踹在野人的頭上,把這名野人踹了出去。他的力量極大,一般人捱了這一腿,直接就會暈倒過去。可這名野人只是晃了晃腦袋,就再次衝了上來。
這次,他明顯有些憤怒了,他猙獰的仰天咆哮,像一隻大猩猩般揮舞着宛如利刃的兩隻爪子,惡狠狠的抓向了爪子龍。
我的心霎那間提到了嗓子眼,高胖子等人也是面色鉅變。不過爪子龍的實戰經驗極其豐富,他不慌不忙的身體微微一抖,險險躲掉了野人的攻擊。然後腳下突然一滑,繞到了野人的背後。
作爲一名真正的武者,絕不會浪費自己的力氣。爪子龍已經知道,普通的攻擊想要殺死這名野人根本不可能,他必須藉助物理慣性的力量,才能一擊致命。他抱住野人的脖子和腿,突然凌空躍起,把這名野人橫着抓舉了起來,然後用力往下一砸,狠狠一膝蓋頂在野人的脊椎上。
一連竄清脆的脊椎斷裂聲傳出,野人痛苦的從爪子龍手中滾落,摔倒在地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淒厲嘶吼,不甘的在地上蠕動。可是,他再也爬不起來了。
“好…”,不知是誰先帶頭鼓的掌,整個黑拳中心掌聲雷動。這纔是真正的武者,不驕不躁、心如磐石。肥胖大叔忙打開鐵籠門,讓爪子龍從裡面走出,回到了我們的房間。 шшш▪тTk дn▪C〇
拖雷的面色有些難看,他實在沒有想到,我們當中會有這種可怕的高手。他拍了拍手掌道:“佩服,佩服,古老闆,你贏了。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會安排好一切。”
拖雷是一個願賭服輸的男人,這讓我對他的印象改觀了不少。古老闆點了點頭,我們快速的離開了這裡,回到了烏力罕爲我們準備的蒙古包中。
一進入蒙古包,古老闆突然轉身抽了烏力罕一耳光道:“拖雷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出賣了我”。
烏力罕紅着臉,羞愧的低下了頭,喏喏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們身上有地圖的秘密,除了他無意間聽到外,根本沒有人知道。除了他不可能有別人給拖雷通風報信。
“明天,讓你的老婆女兒離開蒙古到北京,我會安排好人在那裡接她們,保證她們的安全。這次我原諒你,再有下一次,我替拖雷殺了你全家。”古老闆說完,不再看烏力罕,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我拍了拍烏力罕的肩膀,安慰了他兩句。心中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經過,男人的命不是自己的,當一個男人有了牽掛,許多事就會變得身不由己。拖雷用烏力罕的家人威脅他,讓他被迫成爲內奸,傳遞古老闆的信息。只是恐怕拖雷自己都想不到,他的計劃竟然會失敗,不但沒有得到地圖,還賠上了三個好拳手。
三天後,拖雷給我們準備了一批刀具槍械,又以爲家鄉鑽井、造福鄉里的名義,拿到了政府的支持文件,聯繫了專業的鑽井挖掘施工隊。
這個施工隊的頭目已經被拖雷收買,他會主動配合我們的工作。不過,由於施工隊有挖掘機,而且攜帶了大量的鑽井設備,速度有些慢。
但沒有關係,蒙古只是一個小國,面積小的可憐,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我們就抵達了蒙古北部,一望無際的戈壁沙漠地帶。
新的旅程即將開始,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