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黑山老妖

清蓮心裡納悶,怎麼這麼多人,這麼害怕那個什麼黑山老妖呢?那黑山老妖又是何方神聖呢?正想着,黑山老妖進來了,清蓮看他,也沒什麼特別的,無非是臉長點,有點像獅子頭,雙手大點,有點像蒲扇,走路顫顫悠悠,還披着一件破破爛爛的斗篷。這一切讓清蓮看了感到非常可笑,不明白眼前的騎士團的騎士們,爲何這麼懼怕他。

黑山老妖進來後,也看見了清蓮,眉頭一皺,喚過騎士隊長,厲聲詢問是怎麼回事。只見那騎士隊長在黑山老妖跟前,戰戰兢兢的回答:“稟大人,此女乃霍去病在路上截獲的,說是來我們這裡找人的,名字叫清蓮。”

“清蓮?是宋清蓮吧!”黑山老妖看着清蓮說。清蓮驚奇的眼睛都快掉下來了,這老妖怪,怎麼知道自己的姓氏?看來本事還真的不小啊!清蓮雖被直接叫出姓氏,卻也不依不撓的回答:“我是叫宋清蓮,請問閣下尊姓大名?”此言一出,把旁邊的隊長和霍去病嚇得魂不附體,衆騎士也都齊刷刷的跪下,替清蓮向黑山老妖求情。

清蓮是徹底的糊塗了,自己也沒說什麼啊,怎麼會惹得大家如此驚慌?她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霍去病和隊長,又擡頭看看酷似獅子的臉的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聽得清蓮問話,樂的哈哈大笑:“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竟然如此口無遮攔。不過不知者不罪,再念你是地藏王欽點的幽冥神鼠,今日就不和你計較了。我們陰冥山和你們幽冥地府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女使大人今日到訪,有何貴幹啊?”聽得黑山老妖是真心不在意清蓮的無禮,衆騎士也都鬆了一口氣,只是沒有得到黑山老妖的允許,依然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清蓮看不慣黑山老妖這種以權勢壓人的態勢,想替衆騎士出口惡氣,便直視着黑山老妖的眼睛,趾高氣昂的說:“既然老妖你……”此話剛出口,就被跪在地上的霍去病一下子站起來捂住了嘴巴,清蓮被霍去病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手足亂舞。

黑山老妖不怒反笑,示意霍去病放開清蓮,清蓮慍怒的掙開霍去病的束縛,揉着被霍去病按疼的嘴巴。黑山老妖笑着說:“已經好久好久沒人敢喊我老妖了,以至於我自己都差點忘了,我本來就是妖。妖和鬼雖然經常被人們誤以爲是不存在的,或者說是邪惡的東西,其實又有多少人理解我們的苦楚。你的一聲老妖,讓我回想起了當年那不堪回首的歲月,同時也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妹妹。”說着說着,老妖的眼裡竟然出現了晶瑩透亮的東西。

這下,不光死亡騎士看不懂了,清蓮自己也弄不明白了,自己怎麼又和他的妹妹扯上關係了?同時,清蓮又覺得,自己還真有點不可思議,好像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把自己比作他自己的妹妹,真是奇怪。

黑山老妖說完後,沉吟了半晌,徑直走到青蓮身邊,輕聲對她說:“清蓮小姐,請隨我到後面來。”說完也不管清蓮答應不答應,竟自顧自的走向了後山。清蓮一時間愣在了那裡,隊長待老妖走遠了,才站起來,推了推清蓮,示意她趕緊跟上去,清蓮便懵懵懂懂的跟上去了。

到了後山,只見黑山老妖站在了一顆大樹下,招手示意清蓮到自己身邊來。清蓮看不出他有什麼惡意,便大膽的走到黑山老妖的跟前,擡起頭望着他那長臉。黑山老妖此時並不看她,眼睛注視着遠方,若有所思,清蓮在他跟前站了半天都沒說過半句話,漸感無聊,便想偷偷的離開。就在這時,黑山老妖突然開了口,把正想離開的清蓮嚇得趕緊收回腳步,說真的,也難怪那些騎士們懼怕老妖,清蓮自己和老妖獨處了一會,便感覺到了老妖周圍所散發出來的不怒自威的威嚴。

清蓮像做錯事的孩子,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衣裙,她估計老妖要責備她擅自離開了。可是傳進她耳朵裡的卻是這樣的話:“清蓮小姐,不必拘謹,請擡起頭來看看我。”清蓮依言擡起頭,卻發現自己好像是在夢中,剛纔還在自己眼線的難看的老妖不見了,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個面容俊秀的英俊少年,一身白衣隨風飄舞,手裡的摺扇襯托着他的風流瀟灑,看的清蓮臉上不由一紅,羞赧的低下了頭。

老妖搖着紙扇,走過來拉起清蓮的手,緩緩的對清蓮說:“遙想當年,我也是這樣拉着我妹妹的手,漫步在山間的林蔭小道上,那時的日子是那麼的快活。只是好景不長,我妹妹在十六歲那年,突然疾病去世了,令我悲痛不已,恨不能自己代我妹妹去死。再後來,我對人世間的情緣漸漸失去耐心,便嚮往着能夠成仙成道,可誰知竟然陰差陽錯的,修煉成了妖怪的身軀。雖如此,可我的內心是明朗的,雖已成妖,卻絕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再後來,我隱居此山繼續修煉,此山原名黑山,我的黑山老妖的名字就是因此而來。隨着我的功力日益增長,漸漸的能和幽冥地府平起平坐了,我本無心和地府爭什麼高下,就是現在亦是如此,只是我不忍心看着在戰場上犧牲的將士們變成孤魂野鬼,他們不願去地獄受罪,同時還眷戀着人間的親人。所以,我突發奇想,便以此山爲根據地,四處收留飄蕩的幽魂,並把他們訓練成幽冥騎士,一遍將來的某一天,能派上大用場。爲了和地府的鬼將們有所區別,我便把此山該做陰冥山,幽冥騎士改成死亡騎士,當然如果期間有誰想去地府,我也絕不阻攔,畢竟我這裡還是不能重新投胎做人的。

“至於你所看到的,他們都很怕我,這是有原因的。其一,是因爲我在收留他們的時候就告誡過他們,既然想留下,就必須完全服從我的命令;其二,我雖佔山爲王,但我也有我的嚴厲規則,那就是絕不無顧私自下山騷擾百姓,違令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我的法力強大,可以說能和地藏王打個平手。所以他們這些個死亡騎士,在我面前總是唯唯諾諾,我早就習慣了,今天要不是你的出現,我還真的以爲自己是一個了不起的山大王了,哈哈!”

老妖那爽朗的笑聲感染了清蓮,清蓮也跟着高興起來,只是在清蓮再次回頭看時,那老妖又恢復到了長臉模樣,不由得替老妖感到難過。她擡起頭看着老妖那飽經滄桑的臉,試探着用自己的手去撫摸老妖那雖大卻似枯枝的手,她的這一舉動,卻使老妖窘迫的趕緊縮回自己的手。清蓮並不給老妖縮回手的機會,她緊緊攥住老妖的手,竟然有一滴清淚落在了老妖的手上。老妖的臉憋的通紅,卻也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奇蹟發生了,老妖那乾枯的雙手竟然漸漸的充滿了光澤,血肉也漸漸豐滿起來,同時身體的其他各個部位也都在發生着劇烈的變化。清蓮嚇得躲在了樹後,老妖自己也嚇得不知所措,同時因身體劇烈的變化而產生了巨大的疼痛,令他難以忍受,不由得在地上打起滾來。清蓮害怕了,她趕緊跑回去,把騎士團的人都喊了過來。

待衆人重新趕到老妖身邊時,老妖已經不再翻滾了,也不再在地上躺着了,也不痛苦的大喊大叫了,因爲在衆人的眼裡,老妖已經徹底的變了樣,此刻站在衆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個白皙俊秀的青年模樣。要不是他還穿着剛纔那個醜老妖的一身衣裳,任誰也認不出他就是那個令人生畏的黑山老妖。衆騎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然間一起跪下,對着新蛻變的黑山老妖頂禮膜拜。

新老妖此刻也好像經歷了一次涅槃的經歷,他自己深知自己此刻的情況,只見他走到隊長跟前,伸手扶起他。隊長沒想到老妖會這樣對待自己,還嚇得直打哆嗦。黑山老妖扶起隊長後,對大家說:“大家聽着,經過剛纔的重生,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法力,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人,之所以現在還能看見你們,這時因爲我的身體裡還有清蓮小姐的眼淚。從今往後,我再也不能和你們在一起了,你們各自好自爲之吧。不過,我建議我們陰冥山不能散,應該繼續發揚我們陰冥山的風格,以後大家就以隊長馬首是瞻吧。”說完,也不顧大家的阻攔,毅然的下了山。

衆騎士聽了黑山老妖推心置腹的話,都感動的熱淚盈眶,這一回全都自發的再次衝着老妖遠去的方向,齊刷刷的再次跪下。清蓮面對老妖遠去的方向,也是淚眼迷離,不知何時才能與他再相見。

這時,在不遠處的一顆樹後,有一個人在那裡探頭探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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